第581章 死之意境
“你从哪里学来的妖神秘术？”
面对夜无疆的询问，楚休虽然感知不到他的话语间是否挟带着其它危险的意味，但还是选择了隐瞒蝶皇赠与的真相。
“的确是诛天箭，是我在秘境内的那个神秘空间所获得卷轴之一所记载的术法。”
“只是……妖神秘术？那是什么？”
夜无疆深深地看了一眼楚休：“没想到，你一个人族，体内竟然拥有妖族血脉，能够施展妖术，了不起。”
他抬头望天，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所谓妖神，便是指活跃于上古时代的最强妖族，可谓是诸神兽之下的第一妖。”
“自荒古时代殒没后，诸神兽避世不出，妖族便成了没有顶尖强者庇护的弱小种族，为了妖族的延续，曾受古天庭授予神格的神兽陆吾选择放弃神格入世，自此妖神诞生。”
“你所施展的诛天箭，便是妖神陆吾所创。”
“应龙一族也同陆吾一样，没有选择避世，留在妖界，故而其拥有妖神秘术传承于你，倒也正常。”
楚休故作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所幸此刻与他一同获得应龙传承的龙桖在此前因为情绪波动已经被他打晕了过去，也就没人能够在此时拆穿自己。
“你这妖神秘术，在北、南、东三陆用用也就罢了，极少人能认得出它的来历，但若有一天你到了妖界，除非你有信心能将敌方杀死，否则不要轻易示人，容易招惹来杀身之祸！”
夜无疆拍了拍楚休的肩膀，起身将龙姚公主的灵柩收入空间戒指当中。
“龙女呢？”
“我怕她伤心过度，便将她打晕，暂时收进戒指当中了。”
“嗯……也好，走吧，继续向北，去找你完悟轮回所需要的其余八个替死鬼。”
再往北，便是临近东陆中州。
那里资源丰富，自古以来便是群魔必争之地，因此战火纷飞，此起彼伏，无一刻得以停歇。
夜无疆带着楚休从高空，在一座座国土、家族、宗门废墟之上疾驰而过。
“这里，曾是土魔国的国都。”
夜无疆停下身形，俯视着下方的废墟。
“如今倒是成了一片荒坟了。”
楚休同样向下方看去。
与北面远处不断传来的斗法爆破声相比，这里反倒显得格外清静。
只是那荒烟枯草之下，却坐落着无数残破的坟茔墓碑。
在楚休眼中，此处所产生的源源不断的死气，也就比尸魔化的龙姚公主身上的弱那么一些而已。
楚休疑问道：“这里不是混乱之地么，为何会有人专门为死去之人收尸？”
夜无疆解释道：“这是土魔国的传统。”
“在土魔的眼中，无论死者是身边的亲朋好友，还是入侵国土的外敌，在对方死后便是尘归尘，土归土，彼此之间再无恩怨。”
“被入侵家园的人，为入侵者收尸么……”
楚休看着那无数的坟茔墓碑，陷入沉思。
生为死敌，死则无怨，这得是拥有何等潇洒豁达的心胸气概才能做到的事。
“死在土魔国国民的眼中，或许比生还要值得珍重……”
楚休回忆起魔神之墓内，那位宁愿牺牲自己也要将能够破除血魔皇硬甲的青焱锥托付给自己的那位岩魔神。
事实上，岩魔本就是土魔的变种，两者同宗同源，故而在面对死亡的心胸之上，也极其相似。
这个世界，生命实在太过廉价。
没有人敢保证在自己死后，会有人替自己收尸，
曝尸荒野、被妖兽蚕食、被他人夺舍，也是常有的事。
但这些，无一例外，都是对死亡的亵渎。
在这里，楚休第一次感受到发自内心的，对于死亡的恐惧。
他并非怕死，而是怕自己死后，无法入土为安，无法魂归故土。
看着对坟茔墓碑怔怔出神的楚休，夜无疆一愣，却也立刻明白了过来，楚休为何会如此。
“顿悟么……真是个出色的孩子。”
“轮回的另一种说法，便是死而复生……此地虽死气汹涌，却是个感悟生死的好去处，
本只是想挑个捷径，去找几个倒霉蛋为他创造感悟生死轮回的机会，这下倒是省心了……”
夜无疆没有打扰楚休，而是降下身形，四顾之下，找到了一间残破的酒肆，从一堆废墟之中翻出一坛尚未启封的藏酒，启封一嗅，酒香扑鼻，顿时便眼眸一亮，仰头痛饮起来。
而楚休却凌空而坐，闭上眼眸，感悟此间轮回生死之意。
夜无疆一边饮酒，一边看着楚休，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欣赏之色。
他突然想到什么，挥手将封印着尸魔化的龙姚公主的灵柩取出，放置在那群坟茔中央。
灵柩之内不断溢出来的死气，为此处景象更添一笔极其诡异的色彩。
夜无疆自恃活了十世，便是感悟过了十次轮回生死，自是知晓与只要活着便能以千种万种途径感悟的生之意境相比，死之意境的感悟途径更为难得。
若非此时楚休已经进入了感悟状态，否则就算是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安然的在尸魔所在之处打坐。
眨眼之间，三日已过。
夜无疆百无聊赖地躺在一处残破的屋檐之上，口中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身边散落着几个空酒坛。
而楚休却在此刻，睁开了双眼，周身气息不断的涌动，继而身下群坟之上所萦绕着的死气，被他所牵动，朝着他所在方位席卷而去。
夜无疆见状，猛地坐起身：“这小子，竟然想要炼化这些死气？”
“难道……他想借此次天时地利人和，趁机感悟死之意境？”
夜无疆的猜测没有错，楚休此刻的想法便是如此。
他已经明悟了如何修炼轮回所包含的生死两字之中，死之一字所代表的意境。
天道向来都是公平的，生者能够凭借生气修炼、在重伤不治之时选择轮回复生，死者自然也可凭借死气修炼，进而死后复生，反之，同样如此！
生气，即充盈于天地间的灵气，
相比如此富余的生气，死气的产出极其稀缺，也就代表着感悟生死两种意境的难度截然不同。
除非冒着被一些潜伏的大能夺舍的危险前往一些大战之地，否则楚休此生很难再有机会去寻找一处拥有如此浓厚死气的好地方去感悟死之意境。
即便有，也基本不可能再有土魔国优良传统所营造出来的地利了。
那时他所得到的死之意境，与他人所得并无不同，也就没有优势可言。
这里的死气，此刻的天时地利与人和，绝对可以助楚休，领悟出与众不同的死之意境！
“楚休！等等！”
“别找死！老子还没将龙姚公主的灵柩收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