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李善长认怂,惊出一身冷汗

殿内霎时寂静。

刘伯温的罗盘突然"铮"地发出一声清鸣,裂缝中的血珠竟逆流而上,在铜面上凝成北斗之形。

"好个统一命题!"

张无忌抚掌大笑,笑声中却带着森然冷意,"朕倒要看看,那些自诩江南才子的,可敢与北人同场较技!"

张无忌心里也忍不住吐槽:刘伯温用罗盘算命这怎么听着不靠谱。

李善长府邸的地下密道中,烛火将十余道身影拉得鬼魅般扭曲。

王焕之抖着手展开刚收到的密报,声音发颤:"相爷...羽林卫已包围礼部..."

"慌什么!"李善长一把捏碎裂开的和田玉,碎屑从指缝簌簌落下。他眯眼盯着密道深处:"考题模本转移了?"

"按相爷吩咐,分三批走漕运、官道和商队。"

一个黑影躬身道,"只是...保定府那举子的血书..."

李善长突然暴起,一巴掌将黑影扇倒在地:"废物!本相再三叮嘱,北地那些穷酸只需略施打压,谁让你们逼出人命!"他胸口剧烈起伏,忽然阴冷一笑,"不过也好..."

他转向惊魂未定的官员们:"即刻联络南方各州府学子,就说朝廷欲废江南科举传统。"又从怀中取出一份名单,"这些北方官员的把柄,该派上用场了。"

密道深处传来马蹄裹布的沉闷声响,混着渐近的雨声,宛如地底涌动的暗潮。

五更时分,乾清宫。

张无忌凝视着摊开的《隆武科考录》,朱笔在"南北分卷"四字上重重画了个叉。

刘伯温匆匆入内,袖中露出一角染血的账册。

"陛下,礼部档案库暗格里发现的。"

他声音沙哑,"不止今科,自洪武三年起,每届会试中举的南方贡生,近半与李善长有银钱往来!"

张无忌猛地合上册子,震得案上烛台摇晃:"难怪他反对统一命题!这是把科举当成自家钱庄了!"

忽又蹙眉,"但仅凭这些,动不得当朝首辅..."

"所以需要一场大比。"

刘伯温眼中精光闪烁,"南北学子同题作答,若南方成绩骤降..."

话未说完,忽听殿外传来喧哗。

毛骧押着个五花大绑的吏员闯入:"陛下!此人夜闯宫门,说要首告李善长私通北元!"

吏员抬头,赫然是白日拒开库房的周应秋!他满脸血污,嘶声道:"罪臣有实证!李相书房暗格藏有北元可汗密函,约定若助其子弟中举,来日平分江南..."

张无忌与刘伯温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

窗外,东方已现鱼肚白,但黑云压城,暴雨未歇。

"传旨。"

张无忌缓缓起身,龙袍上的金线在晨光中泛起冷芒,"明日午时,朕要亲临贡院,宣布科举新政。"

他嘴角勾起一抹锋利弧度,"另,着李善长...负责筹备大比事宜。"

刘伯温会意,补充道:"可派宋濂为副主考,章溢、叶琛分任南北巡考官。"

暴雨中,一队锦衣卫无声包围了李善长府邸。

同时,六百里加急的驿马正将科举新政的邸报传往各省。

保定府城楼上,几个书生模样的人展开"天下公平"的横幅,在雨中静立如松。

雨幕如织,李善长府邸的飞檐下,水珠串成银线砸在青石板上。

书房内的檀木案几上,一盏宫灯忽明忽暗,映得他半边脸隐在阴影里。

"相爷!"管家跌跌撞撞冲进来,蓑衣上的雨水在地毯上洇开一片深色,"锦衣卫...锦衣卫把府邸围了!"

李善长手中的茶盏"啪"地碎在地上,碧螺春的香气混着雨腥气在室内弥漫。

他猛地站起身,紫檀木椅被带得向后滑出半尺。

"多少人?"

"至少三百,都带着绣春刀。"管家声音发颤,"领队的是毛骧。"

李善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带,冰凉的触感让他稍稍镇定。

他快步走到窗前,掀开一角鲛绡帘——雨幕中,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如鬼魅般立在府墙四周,刀鞘上的雨水反射着冷光。

"周应秋呢?"他突然转身,声音嘶哑。

管家扑通跪下:"寅时就不见了,连他养的那只画眉鸟都没带走..."

李善长胸口如遭重击。

他想起昨夜密道里那个被扇耳光的黑影,想起周应秋颤抖着接过北元密函时的表情。

冷汗顺着他的太阳穴滑下,在鬓角凝成细小的水珠。

"备轿。"他忽然说。

管家愕然抬头:"相爷要出府?可锦衣卫..."

"本相要进宫面圣!"

李善长一把扯下墙上的《千里江山图》,露出后面的暗格。

他的手抖得厉害,试了三次才打开机关。

当看到空空如也的暗格时,他踉跄后退两步,朝服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密函不见了。账册不见了。连他珍藏的,那些北方官员亲笔所写的效忠书都不见了。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他惨白的脸。

雷声轰鸣中,他突然想起三日前刘伯温在文华殿说的那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相爷..."管家还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

李善长深吸一口气,忽然笑了。

笑声先是低沉,继而变得尖利,最后竟带着几分癫狂。

"好个张无忌!好个刘伯温!"

他猛地将案上那方端砚砸向墙壁,墨汁如血般溅在雪白的宣纸上。

"去把二公子叫来。"

他突然收住笑,声音冷得像冰,"让他带着《春秋繁露》真迹,从西角门走。"

管家刚要应声,忽听前院传来一阵骚动。

接着是整齐的脚步声,甲胄碰撞声,还有毛骧那标志性的沙哑嗓音:"奉旨查抄,闲杂人等退避!"

李善长僵在原地。

他感到有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流,像一条冰冷的蛇。

朝服内衬的丝绸黏在后背上,让他想起年轻时在诏狱见过的,那些被剥了皮的犯人。

"相爷!"二公子李祺冲进来,手里果然捧着檀木匣,"西角门也有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