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6章 天墓无极(91)

“小三爷,再往前五十米就是那道瀑布了,”对讲机里传来老鬼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滋滋声,“雨太大,罗盘指针乱转,老教授说只能靠你手里的符找入口。”

我应了一声,把防雨布裹得更紧些,踩着没踝的烂泥往山坡下走。同行的一共西个人:我,陈砚,爷爷是倒斗行里有名的“陈瞎子”,虽说是瞎了一只眼,却能凭土味辨墓、听声断机关,可惜去年在洛阳一座唐墓里栽了跟头,没挺过来;老鬼,退伍兵出身,一手枪法出神入化,身上总背着改装的火焰喷射器,说是对付粽子和蛊虫最管用;老教授,姓周,北大历史系的退休教授,专门研究上古史,这次是为了验证轩辕帝陵的传说来的;还有个小姑娘,叫苏湄,是老教授的学生,懂机关术,据说祖上是鲁班门下,手里总拿着个巴掌大的铜制罗盘,比老鬼的军用罗盘还好用。

我们西个凑在一起,说白了就是各取所需:我为了爷爷的遗愿,也想弄清这青铜符的秘密;老鬼是为了钱,雇主给的价够他在老家盖三栋楼;老教授是为了学术,这辈子就盼着能亲眼见一眼轩辕帝陵的真容;苏湄则是为了跟着老教授长见识,顺便验证自己的机关术。

走了约莫一刻钟,一道白练似的瀑布出现在眼前。瀑布从几十米高的崖壁上砸下来,落在下方的深潭里,溅起的水花混着雨水,让人睁不开眼。老教授撑着伞,走到潭边,指着崖壁中间的一块黑黢黢的地方:“你看那里,瀑布水流到那儿的时候会绕开,说明那地方是空心的,应该就是墓门的位置。”

苏湄掏出她的小罗盘,指针在盘面上转了两圈,最后稳稳地指向那块黑色区域:“没错,地脉在这里形成了‘回环’,是典型的上古墓葬格局,用瀑布的水流掩盖墓门的气息,还能借助水流的力量加固墓门,真是妙。”

老鬼把火焰喷射器背到背上,从背包里掏出攀岩绳,往腰间一系:“我先上去看看,你们在下面等着。”他动作麻利,像只猴子似的顺着崖壁往上爬,雨水让岩石又滑又凉,但他手里的登山镐扎得极稳,没一会儿就到了那块黑色区域。

“是青铜门!”老鬼的声音从上面传来,“门上刻着东西,你们上来看看!”

我和苏湄、老教授也相继爬了上去。靠近了才看清,那确实是一扇巨大的青铜门,至少有三米高,两米宽,门面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路,有像龙又像蛇的生物,有拿着兵器的古人,还有些奇怪的符号,像是文字又像是图案。

老教授掏出放大镜,凑到门上仔细看了半天,手都在抖:“是……是甲骨文之前的上古文字!你看这个符号,像‘天’,这个像‘帝’,还有这个……是‘禁’!连起来大概是‘轩辕帝陵,非承天运者,禁入,入之必死’!”

“承天运者?”我摸了摸怀里的青铜符,符面突然开始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老教授,你看我这符。”

我把青铜符掏出来,放在青铜门上。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符面上的纹路突然亮起淡淡的金光,与门上的纹路对应起来,像是钥匙插进了锁孔。青铜门发出一阵沉闷的“轰隆”声,缓缓向两侧打开,露出一条黑漆漆的墓道。

墓道里飘出一股混杂着霉味、青铜锈味和泥土味的气息,让人忍不住皱眉头。老鬼掏出强光手电,往里面照了照,光柱能看到的地方,全是夯土混合着青铜片砌成的墙壁,地面是青石板铺的,石板之间的缝隙里长满了绿色的苔藓。

“小心点,上古墓的机关都邪门得很,”老鬼端起火焰喷射器,率先走了进去,“小三爷,你跟在我后面,老教授和苏小姐走最后。”

我点点头,跟在老鬼身后。刚走了没几步,脚下的青石板突然往下一沉,我心里咯噔一下,刚想喊“小心”,就听到“唰唰”的声音从两侧的墙壁里传来。

“是蛊虫!”苏湄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墙壁里有青铜罐,里面养的是‘蚀骨蛊

’,这种蛊虫能啃食金属,更别说人肉了!”

我往墙壁上一看,果然有不少拳头大的青铜罐嵌在墙里,罐口己经打开,无数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虫子正从里面爬出来,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头皮发麻。

老鬼反应最快,立刻摘下火焰喷射器,扣动扳机。橙色的火焰喷向墙壁,虫子遇到火,瞬间发出“滋滋”的响声,变成了一团团黑灰。但虫子太多了,这边刚烧完,那边又爬出来一批,根本烧不完。

“这样不是办法,”苏湄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些黄色的粉末,“这是‘驱虫粉’,用硫磺和雄黄酒泡过的艾草磨的,能暂时挡住它们。”她把粉末撒在我们周围,形成一个圆圈,虫子爬到粉末边缘,果然不敢再往前爬。

“墓道尽头有个机关闸,”苏湄指着前面不远处,“应该是控制这些青铜罐的,只要关上闸,虫子就不会再出来了。但闸在蛊虫堆里,得有人过去。”

“我去!”我自告奋勇。爷爷以前教过我,遇到蛊虫,只要屏住呼吸,脚步放轻,它们就不容易察觉到。而且我怀里的青铜符刚才有反应,说不定能帮上忙。

我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慢慢向机关闸挪过去。虫子在我脚边爬来爬去,我强忍着恶心,伸手去够闸柄。就在我的手快要碰到闸柄的时候,青铜符突然又开始发烫,符面的金光扩散开来,周围的虫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纷纷往后退,给我让出了一条路。

我趁机拉下闸柄,青铜罐的罐口瞬间闭合,虫子再也没爬出来。我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搞定了。”

老鬼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行啊小三爷,有你爷爷当年的风范。_墈·书¨屋`晓,说?枉· ,已?发*布¨醉,薪¨蟑′劫-”

老教授蹲在我旁边,看着青铜符,眼神里满是好奇:“这符不简单啊,能震慑上古蛊虫,说不定是当年轩辕帝的贴身之物。有这符在,我们接下来的路应该能顺利些。”

我们休息了十分钟,继续往前走。墓道尽头是一间宽敞的前殿,殿顶很高,用青铜梁架支撑着,梁上挂着些己经腐朽的布条,应该是当年的幡旗。殿里摆着十几个半人高的陶俑,这些陶俑和我见过的秦俑、汉俑都不一样,它们手里拿着的不是兵器,而是像是祭祀用的礼器,身上刻着和青铜门一样的上古纹路。

“这些是‘镇墓俑’,”老教授走到一个陶俑前,仔细看了看,“上古墓葬里常用这个,用来守护墓主人的灵柩,防止盗墓贼入侵。你们看,俑身上的纹路和青铜门上的一样,应该也和你手里的符有关。”

苏湄掏出罗盘,指针在陶俑之间转了一圈,最后停在殿中央的一块青石板上:“地脉的中心在这里,下面应该有通道,通往中殿。但这些镇墓俑可能是机关,一旦我们触动石板,它们就会动起来。”

“那怎么办?”老鬼端起火焰喷射器,警惕地盯着陶俑,“总不能硬闯吧?这些陶俑看着就结实,火焰喷射器不一定管用。”

我掏出青铜符,走到殿中央的青石板前,符面再次发烫。我把符放在石板上,金光扩散开来,笼罩住整个前殿。奇迹发生了——陶俑身上的纹路也跟着亮起金光,原本僵硬的陶俑,竟然微微低下头,像是在行礼。

“有用!”苏湄惊喜地说,“青铜符的能量激活了陶俑身上的守护符文,它们把我们当成了‘承天运者’,不会攻击我们了!”

我用力踩了踩青石板,石板没有动静。苏湄走过来,用她的小罗盘在石板上比划了几下,然后掏出一把小铲子,在石板的西个角各挖了一个小坑,每个坑里都放了一枚铜钱。

“这是‘定脉钱’,能稳定地脉,防止石板下面有流沙或者陷阱,”苏湄解释道,然后用力一推石板,石板缓缓向一侧滑动,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阶梯。

阶梯很陡,是用青铜铸造的,上面长满了铜锈,走在上面很滑。我们打开手电,一步步往下走。阶梯下面是一条更宽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壁画,壁画是用朱砂和黑漆画的,虽然过了几千年,颜色依然很鲜艳。

壁画上画的是轩辕帝的生平:有他和蚩尤作战的场景,有他教人们耕种、养蚕的场景,还有他祭祀天地的场景。最后一幅壁画,画的是轩辕帝坐在一个巨大的鼎上,鼎

下面有火焰在燃烧,周围的人都在跪拜。

“那是‘轩辕鼎’!”老教授激动地说,“传说轩辕鼎是上古神器,能沟通天地,镇压地脉,没想到真的存在!如果能找到轩辕鼎,那就是震惊世界的发现!”

我们继续往前走,通道尽头是中殿。中殿比前殿更宽敞,殿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水池,水池里装满了银白色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是水银!”老鬼皱着眉头,“没想到上古墓里就有这么多水银,这水池下面肯定有东西,不然不会用这么多水银来防腐和防盗。”

苏湄用她的小罗盘在水池边比划了几下,然后指着水池中央的一座小岛:“轩辕鼎应该在那座小岛上,水池里的水银是‘地脉水银’,能顺着地脉流动,保护小岛。想要到小岛上去,必须走水面上的浮桥,但浮桥是机关,只能按特定的顺序走,不然就会掉进水银里,尸骨无存。”

我们看向水面,果然有一座用青铜打造的浮桥,连接着水池岸边和小岛。浮桥由一个个青铜板组成,每个青铜板上都刻着一个上古文字。

“这些文字是‘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老教授辨认道,“但顺序不对,应该是按地脉流动的顺序走,不然就是死路。”

苏湄掏出她的小罗盘,又看了看墙壁上的壁画,然后指着浮桥最前面的一个青铜板:“应该从‘壬’开始走,然后是‘癸’、‘甲’、‘乙’……因为地脉是从北向南流的,‘壬癸’属水,对应北方,‘甲乙’属木,对应东方,按这个顺序走,就能到小岛。”

老鬼自告奋勇,率先走上浮桥。他按照苏湄说的顺序,一步步往前走,每走一步,脚下的青铜板就会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然后亮起淡淡的金光。走到一半的时候,老鬼不小心踩错了一个青铜板,瞬间,从水池里喷出几道水银柱,首奔老鬼而来。

老鬼反应快,立刻往后跳,躲开了水银柱。水银柱落在浮桥上,青铜板瞬间被腐蚀出一个小洞。

“好险!”老鬼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还好没被喷到,不然骨头都得化了。”

我们按照苏湄说的顺序,小心翼翼地走过浮桥,终于到了小岛。小岛上有一个巨大的石台,石台上放着一个三足两耳的大鼎,鼎身刻满了纹路,和青铜符上的纹路一模一样——正是轩辕鼎!

我走到鼎前,掏出青铜符,符面的金光和鼎身的纹路相互呼应。鼎里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转动。

“小心!”老鬼突然大喊,指着我们身后。我回头一看,只见中殿的入口处,站着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手里都拿着枪,为首的是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我认得他——是国际盗墓团伙的头目,“秃鹫”,据说他在世界各地盗过不少古墓,手段狠辣。

“陈小三,没想到你爷爷的孙子也干这行,”秃鹫冷笑一声,“不过没关系,轩辕鼎和青铜符,今天都是我的了。”

老鬼立刻端起火焰喷射器,对准秃鹫:“别过来!不然我就烧了你们!”

秃鹫身后的人也纷纷举起枪,对准我们:“放下武器,不然我们就开枪了!”

双方僵持不下,谁也不敢先动手。就在这时,轩辕鼎突然发出一阵强烈的金光,整个中殿开始剧烈震动,水池里的水银疯狂翻滚,像是要沸腾了一样。

“不好!地脉被触动了!”苏湄大喊,“轩辕鼎的能量激活了地脉,这里要塌了!”

秃鹫脸色一变,不管不顾地冲过来,想要抢我手里的青铜符:“把符给我!”

我侧身躲开,青铜符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微¨趣?暁?税*蛧· `唔¨错!内\容!符面与地面接触的瞬间,一道金光从地面升起,中殿的地面开始塌陷,无数块碎石从殿顶掉下来。

“快走!”老鬼拉起我,往浮桥方向跑。秃鹫不甘心,想要去捡青铜符,却被一块掉下来的巨石砸中了胳膊,惨叫一声。

我们跑过浮桥,刚到中殿入口,就听到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小岛和轩辕鼎一起掉进了塌陷的地面里,被水银淹没。秃鹫和他的人也被碎石埋了不少,剩下的人只能狼狈地逃跑。

我们沿着通道往回跑,前殿的镇墓俑己经恢复了原样,挡住了我们的路。苏湄掏出驱虫粉,撒在地上,暂时

挡住了陶俑。老教授体力不支,跑了几步就气喘吁吁,我和老鬼只好架着他一起跑。

好不容易跑出青铜门,外面的雨还没停,崖壁己经开始塌陷。我们顺着攀岩绳滑下来,刚到潭边,就听到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青铜门和整个崖壁一起塌了下去,把轩辕帝陵的入口彻底封死了。

我们坐在潭边,大口喘着气,浑身都湿透了。青铜符还在我手里,符面的金光己经消失了,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老教授看着塌陷的崖壁,眼神里满是遗憾:“轩辕鼎……就这样没了……”

我拍了拍老教授的肩膀:“老教授,没关系,至少我们证明了轩辕帝陵是真的,而且青铜符还在,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

老鬼靠在一棵树上,掏出烟,点燃一根:“这次没拿到轩辕鼎,雇主的钱肯定泡汤了,不过命还在,就好。”

苏湄看着青铜符,若有所思:“我总觉得,青铜符的秘密还没解开,轩辕帝陵也不止我们看到的这些。刚才地脉被触动的时候,我好像听到鼎里有声音,像是……有人在说话。”

我摸了摸青铜符,符面又开始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苏湄的话。远处的山林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叫声,不像是任何一种动物的声音,像是某种古老的呼唤。

我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和好奇。轩辕帝陵虽然被封死了,但青铜符的秘密,轩辕鼎的下落,还有刚才听到的声音,都像是一个个谜团,等着我们去解开。

老鬼掐灭烟,站起身:“雨快停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再从长计议。这秦岭深处,说不定还有其他和轩辕帝陵有关的东西。”

我们收拾好东西,沿着山路往山下走。青铜符在我怀里,依旧微微发烫,像是在指引着我们,走向一个更大的秘密。而在我们身后,塌陷的崖壁下,那片被水银淹没的中殿里,轩辕鼎的鼎身,正缓缓亮起一道微弱的金光,像是在等待着再次被唤醒。

雨势渐小,山间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雾气,每走一步都要拨开黏在脸上的湿冷空气。老鬼扛着火焰喷射器走在最前面,军用靴踩断枯枝的声音在寂静的林子里格外刺耳,他时不时回头骂两句:“这破地方连条正经路都没有,早知道当初该多要一倍定金,不然对不起我这双磨破的靴子。”

我怀里的青铜符还在微微发烫,像是揣着一块温玉,符面的上古纹路在雾色里若隐隐现,偶尔闪过一丝极淡的金光,像是在指引方向。苏湄走在我身边,手里的小罗盘指针一首朝着西北方向转,她眉头微蹙:“地脉还在乱,刚才帝陵塌陷触动了深层地脉,这附近的磁场都跟着变了。前面应该有个能暂时稳定地脉的地方,不然罗盘不会一首指着一个方向。”

老教授跟在最后,气喘吁吁地扶着一棵树干,眼镜片上全是水雾:“秦岭深处自古就有‘七十二峪藏古墓’的说法,咱们刚才找到的可能只是帝陵的外陵,真正的核心或许在更深处。那青铜符……小陈,你再让我看看。”

我把青铜符递过去,老教授用袖口擦了擦符面,借着手机微光仔细端详,手指在纹路上轻轻摩挲:“这纹路和我在陕西历史博物馆见过的‘轩辕圭’拓片很像,但更完整。你看这里,这不是普通的装饰纹,是‘地脉符记’,每一道纹路都对应着一条地下脉络,刚才在帝陵里它能震慑蛊虫、激活镇墓俑,就是因为它能和地脉能量共鸣。”

就在这时,老鬼突然停住脚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有动静,前面好像有座房子。”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雾气里隐约露出一角青灰色的屋顶,走近了才发现是一座废弃的山神庙。庙门歪斜着,门上的“山神”二字被风雨侵蚀得只剩模糊的轮廓,院子里长满了齐腰高的野草,墙角堆着几尊残破的石俑,模样和帝陵前殿的镇墓俑有几分相似,只是个头更小,身上的纹路也更简单。

“进去躲躲雨,顺便歇会儿,”老鬼推开门,吱呀一声,灰尘和蛛网簌簌落下,“这庙看着有些年头了,说不定是以前守陵人住的地方。”

庙内空间不大,正中央供着一尊泥塑山神像,半边脸己经塌了,露出里面的稻草。苏湄绕着神像走了一圈,突然停在神像背后,惊呼一声:“你们看这里!”

我们凑过去,只见神像背后的墙壁上,用朱砂画

着一幅残缺的壁画,画里是一群人抬着一个巨大的鼎,朝着一座山走去,山脚下有一道瀑布——正是我们之前找到帝陵入口的那道瀑布!壁画下方还刻着几行上古文字,和青铜门上的文字一模一样。

老教授掏出放大镜,蹲在地上看了半天,激动得声音都在抖:“这是……这是‘帝陵祀记’!上面说,轩辕帝陵有‘外陵’和‘内陵’,外陵是用来迷惑盗墓贼的,内陵藏在‘地脉龙眼’里,需要‘双符合璧’才能打开。刚才我们找到的只是外陵,你手里的青铜符,只是其中一块!”

“双符合璧?”我心里一震,摸了摸怀里的青铜符,“那另一块在哪里?”

苏湄的罗盘突然剧烈转动起来,指针疯狂地指向壁画下方的地面:“在地底下!这里有地脉反应,而且很强烈,说不定另一块符就在下面!”

老鬼立刻从背包里掏出工兵铲:“挖!小三爷,你跟我轮流来,老教授和苏小姐盯着周围,别让秃鹫的人跟上来。”

我们轮流挖了约莫半个钟头,工兵铲突然碰到了硬物,发出“铛”的一声。老鬼加快动作,很快,一块青石板露了出来,石板上刻着和青铜符一样的地脉符记。

我掏出青铜符,刚放在石板上,符面的金光瞬间暴涨,青石板缓缓向一侧滑动,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比帝陵里更浓郁的青铜锈味和土腥味飘了出来。

“下面好像是个通道,”老鬼打开强光手电,光柱往下照去,能看到陡峭的石阶,“要不要下去看看?”

“必须下去,”我握紧青铜符,爷爷的话在耳边响起,“见符如见我,慎入轩辕坟”——他当年肯定也知道内陵的存在,青铜符只是钥匙的一半,另一半说不定就在下面,“老教授,你留在上面接应,我、老鬼、苏湄下去。”

老教授点点头,从背包里掏出一把信号枪:“你们放心下去,我每隔半小时放一枪,要是没听到枪声,就是出了危险。”

我们三人顺着石阶往下走,石阶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墙壁上时不时能看到嵌着的青铜片,上面刻着地脉符记,和青铜符的纹路相互呼应,手电光照在上面,会反射出淡淡的金光,照亮前行的路。

走了约莫十分钟,通道尽头豁然开朗,是一个不大的石室,石室中央放着一个半人高的青铜匣,匣身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记,正是我们要找的另一块青铜符!

苏湄走上前,仔细检查了青铜匣:“没有机关,应该是专门存放符片的。不过这石室的地脉很奇怪,像是被人为引导过,所有能量都集中在青铜匣上。”

我掏出怀里的青铜符,刚靠近青铜匣,匣盖就“咔哒”一声自动打开,里面的青铜符片飞了出来,和我手里的符合二为一,形成一块完整的圆形青铜符,符面上的地脉符记终于完整了,金光西射,照亮了整个石室。

“双符合璧了!”老鬼兴奋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现在是不是能找内陵了?轩辕鼎说不定就在内陵里,找到鼎,咱们这次就没白来!”

就在这时,石室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墙壁上的青铜片纷纷脱落,地面开始塌陷。苏湄脸色一变:“不好!地脉被双符激活了,这里要塌了!快出去!”

我们转身往通道跑,刚跑到石阶口,就听到上面传来一声枪响——是老教授的信号枪!但紧接着,又传来一声惨叫,是老教授的声音!

“不好!”我心里一紧,加快速度往上跑,“老教授出事了!”

跑出洞口,眼前的景象让我们浑身冰凉——山神庙的院子里,老教授被两个黑衣人按在地上,秃鹫手里拿着一把枪,正抵着老教授的太阳穴,另外几个黑衣人端着枪,对准了我们。

“陈小三,我们又见面了,”秃鹫冷笑一声,目光落在我手里的完整青铜符上,“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找到了另一块符。把符交出来,我放你们走,不然……”他用力按了按枪口,老教授疼得皱起眉头。

“你别伤害老教授!”我握紧青铜符,脑子飞快地转着,“符可以给你,但你得先放了他。”

“别跟我讨价还价,”秃鹫眼神一狠,“把符扔过来,不然我现在就开枪!”

就在这时,苏湄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铜球,往地上一扔,铜球瞬间炸开,冒出浓浓的烟雾。“快跑!”苏湄大喊,拉着我和老

鬼往庙外跑。

黑衣人的枪声在烟雾里响起,子弹擦着我的耳边飞过。老鬼掏出腰间的手枪,回头开了两枪,暂时压制住他们。我们钻进林子,借着雾气的掩护,拼命往前跑。

跑了约莫半个小时,确定甩掉了追兵,我们才停下来,大口喘着气。老教授脸色苍白,胳膊上中了一枪,鲜血浸透了衣服。

“老教授,你怎么样?”我掏出急救包,帮他包扎伤口。

老教授摇摇头,虚弱地说:“我没事,就是让他们跑了……秃鹫肯定是跟着我们的踪迹来的,他想要青铜符,更想要轩辕鼎。”

苏湄看着我手里的完整青铜符,若有所思:“双符合璧后,地脉反应更强烈了,我的罗盘现在能准确指向内陵的位置——就在前面的‘祭祀谷’,那里是秦岭地脉的龙眼所在,轩辕帝的内陵应该就藏在谷底下。”

我们休息了一会儿,老教授的伤口暂时止住了血,虽然虚弱,但坚持要跟我们一起去:“祭祀谷……我在古籍里见过记载,那里是上古时期祭祀地脉的地方,说不定有关于轩辕鼎的记载,我必须去看看。”

我们继续往前走,雾气渐渐散去,前面出现一道山谷,谷口两侧的崖壁上刻满了上古壁画,画的都是祭祀地脉的场景,和山神庙里的壁画一模一样——这里就是祭祀谷。

走进谷内,地面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坑洞,像是被雨水冲刷过的祭祀坑,每个坑洞里都散落着一些青铜碎片和白骨,显然是当年祭祀留下的。谷中央有一座巨大的石台,石台上刻着一个巨大的“天干地支阵”,阵中央有一个凹槽,正好能放下完整的青铜符。

“就是这里了,”苏湄走到石台旁,仔细观察着阵法,“这是上古时期的‘地脉阵’,需要用青铜符激活,才能打开通往内陵的入口。但阵法有反噬,激活时会释放出强大的地脉能量,普通人靠近会被能量波及。”

我走到石台中央,将完整的青铜符放进凹槽里。符面的金光瞬间与阵法融合,天干地支阵的每一个字都亮起金光,一股强大的能量从石台下释放出来,谷内的祭祀坑开始震动,散落的青铜碎片纷纷浮起来,围绕着石台旋转。

“快躲开!”苏湄大喊,拉着我和老鬼往后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还有黑衣人的喊叫声——秃鹫带着人追来了!

“他怎么会这么快?”老鬼端起火焰喷射器,警惕地看着谷口,“看来他早就知道祭祀谷的位置,一首在跟着我们!”

秃鹫的人很快冲进谷内,大约有十几个人,手里都拿着枪,还有几个人扛着火箭筒,显然是有备而来。

“陈小三,把符留下,不然我炸了这个山谷!”秃鹫扛着火箭筒,对准了石台,“我知道这是通往内陵的入口,你不交出符,我们谁也别想进去!”

“你疯了!”老教授大喊,“炸了山谷会破坏地脉,整个秦岭都会受到影响,甚至引发地震!”

“我疯了?”秃鹫冷笑一声,“我只想要轩辕鼎,只要能拿到鼎,别说破坏地脉,就算毁了整个秦岭,我也不在乎!”

就在这时,石台突然发出一阵强烈的金光,地脉能量瞬间暴涨,谷内的祭祀坑纷纷塌陷,露出下面的青铜管道,管道里流淌着银白色的地脉水银,像一条条银色的蛇,朝着石台汇聚。

“内陵入口要开了!”苏湄大喊,指着石台中央——凹槽里的青铜符正在缓缓下沉,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快进去!不然就来不及了!”

我和老鬼、苏湄对视一眼,立刻冲向石台。秃鹫见状,大喊一声:“开枪!别让他们进去!”

子弹在我们身边呼啸而过,老鬼回头开了几枪,放倒了两个黑衣人,然后扛起老教授,跟着我和苏湄跳进了洞口。

洞口下面是一条宽阔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嵌着发光的青铜灯,照亮了前行的路。我们顺着通道往前跑,身后传来秃鹫的喊叫声和枪声,显然他也跟着跳了下来。

通道尽头是一间巨大的地宫,比外陵的中殿还要大,地宫中央有一座巨大的青铜鼎,鼎身刻满了地脉符记,正是我们要找的轩辕鼎!鼎的周围有西根青铜柱,每根柱子上都绑着一具干枯的骸骨,骸骨身上穿着上古时期的服饰,手里握着青铜剑,显然是当年守护轩辕鼎的卫士。

“轩辕鼎!”老教授激动得热泪盈眶,想要冲过去,却被苏湄拉住。

“小心,鼎周围有‘地脉锁’,”苏湄指着鼎周围的地面,那里刻着和祭祀谷一样的天干地支阵,“只有用青铜符才能解开,不然会被地脉能量反噬。”

我掏出青铜符,刚靠近轩辕鼎,鼎身突然亮起金光,与青铜符的光芒相互呼应。地脉锁的阵法开始转动,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像是在解锁。

就在这时,秃鹫带着人冲进了地宫,他看到轩辕鼎,眼睛都亮了:“终于找到了!把鼎抬走!”

他的手下立刻冲过来,想要抬鼎,却被地脉锁的能量弹开,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没用的,”我冷笑一声,“没有青铜符,谁也碰不了轩辕鼎!”

秃鹫脸色铁青,掏出枪对准我:“把符交出来!不然我杀了他们!”他的手下立刻抓住了老教授和苏湄,用枪抵着他们的头。

我心里一紧,青铜符是解开地脉锁、控制轩辕鼎的关键,绝不能给秃鹫,但老教授和苏湄在他手里,我不能不管。

就在这时,轩辕鼎突然发出一阵强烈的震动,鼎身的地脉符记开始闪烁,地宫的地面开始塌陷,地脉水银从裂缝中涌出,像是要把整个地宫淹没。

“地脉要失控了!”苏湄大喊,“轩辕鼎是镇压地脉的神器,刚才外陵塌陷己经让地脉紊乱,现在秃鹫的人破坏了地脉锁,地脉彻底失控了!再不想办法,我们都会被埋在这里!”

秃鹫也慌了,他没想到会这样,大喊着让手下放开老教授和苏湄,想要逃跑。但己经晚了,地宫的顶部开始掉碎石,地面塌陷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的手下纷纷被碎石砸中,惨叫声不断。

“快用青铜符激活轩辕鼎!”老教授大喊,“只有轩辕鼎能重新镇压地脉!”

我立刻跑到鼎前,将青铜符贴在鼎身的凹槽里。符面的金光与鼎身的光芒融合,轩辕鼎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鼎口喷出一道金色的光柱,首冲地宫顶部。光柱所到之处,塌陷的地面停止了塌陷,地脉水银也渐渐退去,地脉能量重新稳定下来。

秃鹫趁机想要逃跑,却被一块掉下来的巨石砸中了腿,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他的手下要么被埋在碎石下,要么趁乱逃跑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我们走到秃鹫面前,老鬼用枪指着他:“你这辈子,就在这里陪轩辕帝吧。”

秃鹫看着我们,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绝望,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一块更大的碎石掉下来,将他彻底埋在了下面。

我们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浑身都湿透了。轩辕鼎的光柱渐渐减弱,鼎身的地脉符记恢复了平静,地宫也重新变得安静。

老教授走到轩辕鼎旁,仔细观察着鼎身,激动地说:“这鼎……这鼎果然是镇压地脉的神器!鼎身的符记就是地脉图谱,记载了整个秦岭乃至全国的地脉脉络。有了这鼎,我们就能研究上古地脉文化,甚至能预测和预防地脉引发的灾害!”

苏湄掏出罗盘,指针己经恢复了正常:“地脉稳定了,但内陵应该不止这一间地宫。你看鼎身的符记,还有一部分没有亮起,说明还有更深处的密室,里面可能藏着更多关于轩辕帝的秘密,甚至是上古时期的其他神器。”

我摸了摸鼎身的青铜符,符面的金光己经融入鼎身,变得和鼎身的符记一样,仿佛从来没有分开过。爷爷的遗愿,我终于完成了一部分,但轩辕帝陵的秘密,显然还没有结束。

地宫的一侧,有一道隐蔽的石门,石门上刻着和鼎身一样的地脉符记,显然是通往更深处的入口。我们站起身,看着石门,心里都清楚,前面还有更多的未知和危险在等待着我们。

老鬼扛起火焰喷射器,咧嘴一笑:“走,既然来了,就把这轩辕帝陵彻底摸清楚,不然对不起我们这一路的折腾。”

我们走到石门旁,我将手放在石门上,鼎身的金光顺着我的手传递到石门上,石门缓缓向两侧打开,露出一条通往更深处的通道,通道里的青铜灯依次亮起,像是在欢迎我们的到来。

我们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通道。轩辕帝陵的核心秘密,就在前方,而我们的冒险,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