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0章 天墓无极(125)
交流中心的监测系统发出第一声异常警报时,苏清鸢正在整理鲛人与人类合作的生态保护档案。屏幕上跳动的红色曲线显示,南海中部的浮游生物密度在二十四小时内骤降了40%,附带的声呐图谱里,原本该布满鱼群信号的区域变得一片空旷。林深拿着刚打印出的水质报告冲进来,脸色凝重:“不止浮游生物,西部渔场的渔民说,这几天连最常见的黄花鱼都见不到了,像是集体消失了。”
陈九爷的电话几乎同时打了进来,声音里带着渔民特有的焦急:“清鸢,出事了!老祖宗传下来的‘三线洄游’断了!往年这时候,蓝鳍参、银鳞鱼、花尾鳗早该顺着三条路线往产卵场走了,可现在连个鱼影子都没有!”
“三线洄游”这个词让苏清鸢心头一震。她立刻翻出《沧溟秘史》的补编卷,里面记载着南海独有的生态奇观:每年春分后,蓝鳍参沿“东沙-黄岩”线向北洄游,银鳞鱼循“西沙-中沙”线向西聚集,花尾鳗则顺“南沙-北部湾”线向浅海移动,三条路线如同血脉般贯穿南海,最终交汇于黄岩岛附近的珊瑚礁产卵场。这不仅是三种鱼类的繁衍仪式,更是南海生态循环的核心——它们的洄游会带动洋流交换,为沿途海域输送养分,甚至能间接巩固远古封印的能量场。
“银纹鲛人那边有消息吗?”苏清鸢一边追问一边抓起装备,林深已经将破浪号的航线设定为黄岩岛,“鲛人对鱼群的感知比仪器灵敏,它们肯定知道原因。”
通讯器很快接通,银纹鲛人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鱼群迷路了!我们在东沙海域发现了蓝鳍参,它们没有向北,反而往深海冲,像是被什么东西误导了。银鳞鱼的鱼群散了,花尾鳗干脆躲进了珊瑚礁缝隙,不肯出来!”
抵达黄岩岛时,这片刚恢复生机的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正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中。泻湖内的大砗磲紧闭着外壳,往年这个时候挤满鱼群的珊瑚礁区空空荡荡,只有几只海鸥在水面低空盘旋。林深将探测仪沉入水中,屏幕上的能量图谱显示,海底有微弱的低频脉冲在持续释放,频率恰好与鱼类侧线感知的水流信号重合。
“是人为干扰!”林深调整仪器参数,捕捉到脉冲源来自三座伪装成礁石的浮标,“这种脉冲会混淆鱼类的方向感,就像给它们的‘导航系统’装了干扰器。而且你看,这些浮标的位置正好卡在三条洄游路线的起点。”
银纹鲛人带领鲛人战士潜入海底,很快带回了更坏的消息:浮标连接着埋在珊瑚礁下的能量装置,释放的脉冲不仅干扰鱼群,还在缓慢侵蚀黄岩岛的珊瑚礁——那些刚恢复活力的珊瑚虫已经开始白化,部分礁石出现了细小的裂痕,而这里正是三线洄游的最终交汇点,也是南海“种源库”的核心。
“是‘深海之眼’的余孽!”陈九爷一拳砸在甲板上,他认出浮标上的隐蔽标识与之前被摧毁的能量炮同源,“他们夺不走定海神珠,就想毁了南海的根基!鱼群不洄游,生态链一断,封印早晚要出问题。”
苏清鸢蹲下身,指尖划过海水,海灵之心在掌心微微发烫,却无法穿透脉冲形成的能量场。“普通的拆除没用,”她看着探测仪上的数据流,“这些装置靠珊瑚礁的能量驱动,强行破坏会连带毁掉整片礁石。我们得先找到鱼群,帮它们重新认路。”
根据银纹鲛人的追踪,蓝鳍参群被困在了东沙附近的深海峡谷,这里的脉冲信号最强。当破浪号抵达时,苏清鸢透过潜水镜看到了令人揪心的一幕:数千条蓝鳍参挤在峡谷底部,不断撞击岩壁,不少鱼的鳞片已经脱落,它们的侧线因持续的脉冲干扰而剧烈颤动,完全失去了方向感。更可怕的是,鱼群的混乱正在引发小规模的洋流紊乱,峡谷上方的海水开始出现漩涡。
“蓝鳍参靠老鱼带领洄游,”银纹鲛人通过水下通讯器说,“群里的成年大鱼都在乱撞,小鱼根本不知道该往哪走。就像……就像你们人类的船队没了船长。”
这句话让苏清鸢突然想起林深曾提过的北欧鲱鱼危机——由于年长的亲鱼被过度捕捞,年轻的鲱鱼失去了引路者,洄游路线直接偏移了800公里[__Link_i]。眼前的蓝鳍参群虽然不是因为捕捞,但核心问题一致:引路的“老船长”失去了方向,整个鱼群陷入混乱。
“林深,用海灵之心的能量模拟黄岩岛的水质信号!”苏清鸢立刻制定方案,“蓝鳍参对产卵场的水质有遗传记忆,或许能唤醒它们的本能。银纹鲛人,麻烦你们用身体组成引导阵,把鱼群往正确的方向带。”
林深迅速搭建起能量转换器,将海灵之心固定在装置顶端。当蓝色的能量光束注入海水,模拟出黄岩岛特有的盐度与微生物信号时,混乱的鱼群果然安静了一些。银纹鲛人立刻带领二十名鲛人战士,用尾鳍划出特定的水流轨迹——这是鲛人在远古时期引导鱼群的方法,水流的频率与鱼类的侧线形成共鸣。
一条体型最大的蓝鳍参老鱼率先有了反应,它摆动尾鳍,顺着鲛人划出的水流缓慢游动。有了“带头者”,其他蓝鳍参纷纷跟上,鱼群如同一条蓝色的丝带,逐渐脱离深海峡谷,朝着黄岩岛的方向游去。苏清鸢松了口气,却发现林深的脸色依旧紧绷。
“东沙的问题解决了,但西沙和南沙的鱼群怎么办?”林深调出另外两条路线的监测数据,“银鳞鱼已经散群,花尾鳗躲了起来,而且我们的能量转换器只有一台,根本来不及同时引导三个鱼群。”
陈九爷突然拍了拍大腿:“我有办法!找护渔队的老伙计们帮忙!渔民最懂鱼性,尤其是老船长,他们能根据水流、水温甚至鱼跃的方向判断鱼群位置。而且护渔队的船遍布南海,正好能分头行动。”
他立刻联系“南海护渔队”,二十艘渔船在两小时内从各个渔场出发,分别赶往西沙和南沙海域。苏清鸢则将《沧溟秘史》中记载的三线洄游路线图发给每艘船,标注出关键的“引导点”——这些地方的洋流、水温与鱼群的洄游需求完美匹配,能最大限度唤醒它们的遗传记忆。
在西沙海域,护渔队的老吴凭借四十多年的捕鱼经验,很快在珊瑚礁缝隙找到了躲起来的银鳞鱼。他让船员将提前准备好的“诱鱼灯”沉入水中——这种灯的光谱模拟了银鳞鱼索饵期最爱的磷虾发光频率,同时播放着用特殊装置录制的成年银鳞鱼的“召唤声”。没过多久,几条银鳞鱼试探着游了出来,接着越来越多,最终在渔船的引导下,朝着中沙的方向集结。
南沙海域的花尾鳗则更棘手。这种鱼对温度极其敏感,脉冲干扰导致它们误以为浅海水温过低,全都躲进了深水珊瑚礁。护渔队的老李想出了妙招,他让船员在花尾鳗的必经之路上投放了数百个“温感浮球”,浮球释放的热量模拟出春季浅海的水温信号。当水温达到花尾鳗适宜的22c时,躲在珊瑚礁里的花尾鳗终于动了,它们顺着温度梯度,慢慢向北部湾方向洄游。
三天后,三条鱼群路线终于有了复苏的迹象。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黄岩岛的脉冲装置还在持续运作,即使鱼群赶到,也无法进入产卵场,而且装置对珊瑚礁的侵蚀已经越来越严重。苏清鸢和林深仔细研究后发现,这些装置的核心是一块黑色晶体,与之前的深渊浊气变种有着相似的能量波动,但更加稳定,能持续吸收珊瑚礁的能量。
“必须毁掉晶体,但不能用蛮力。”苏清鸢看着沧溟杖,杖身的玄铁晶与黑色晶体产生了明显的能量排斥,“玄铁晶能切断邪恶能量的连接,我可以用它顺着能量线找到晶体的核心,精准破坏。但需要有人在水面配合,用海灵之心的能量牵制装置,否则晶体爆炸的冲击波会伤到鱼群。”
银纹鲛人主动请缨:“鲛人能承受水下的能量冲击,我们来掩护你。”它带领五十名鲛人战士,在脉冲装置周围组成圆形屏障,释放水脉能量形成缓冲层。林深则将能量转换器架在破浪号的甲板上,海灵之心的蓝光直射入海底,与玄铁晶的黑光形成对峙。
苏清鸢握着沧溟杖潜入水中,玄铁晶的冰凉触感顺着掌心蔓延,指引着她向黑色晶体靠近。脉冲装置释放的低频震动让她的耳膜隐隐作痛,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玄铁晶与黑色晶体的能量对抗。当沧溟杖的顶端触碰到黑色晶体时,她立刻注入体内的海灵之气,玄铁晶瞬间爆发出一道黑色光束,精准刺穿了晶体的核心。
“快撤!”苏清鸢大喊着向上游去。黑色晶体在瞬间碎裂,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冲击波,但鲛人组成的屏障与海灵之心的蓝光及时将其阻挡,大部分能量被导入深海,没有伤到鱼群和珊瑚礁。
当脉冲信号彻底消失的那一刻,黄岩岛的海域突然变得热闹起来。最先抵达的蓝鳍参群如同潮水般涌入泻湖,银鳞鱼在珊瑚礁间穿梭,花尾鳗则在浅海区域产下晶莹的鱼卵。大砗磲缓缓张开外壳,滤食着水中的浮游生物,珊瑚虫重新焕发出鲜艳的色彩。林深的监测仪显示,浮游生物密度正在快速回升,洋流也恢复了正常的流动节奏。
“成功了!三线洄游续上了!”陈九爷站在甲板上,看着水面上跳跃的鱼群,激动得眼角发红。护渔队的渔船纷纷鸣响汽笛,鲛人们跃出水面,发出欢快的嘶鸣,声音与渔船的汽笛交织在一起,回荡在南海的上空。
苏清鸢握着海灵之心,看着三条洄游路线在海图上重新变得清晰,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感悟。她对身边的林深和陈九爷说:“我们之前只想着守护封印、对抗邪恶,却忘了南海的根本是生态。三线洄游就像它的血脉,血脉通了,南海才能真正健康。”
林深点头赞同:“这次的事给了我们一个教训。‘深海之眼’的余孽正是抓住了生态的弱点,才差点得手。以后我们不仅要监测封印,更要建立三线洄游的专属监测网,实时追踪鱼群动态。”
陈九爷则补充道:“护渔队可以加入‘鱼群护航’行动。每年洄游期,我们的船就在关键路线巡逻,一方面防止非法捕捞,另一方面也能及时发现异常,帮鱼群‘引路’。”
接下来的一个月,苏清鸢等人开始着手建立“南海生态血脉保护计划”。国家海洋局批准在黄岩岛、东沙、西沙等关键节点建立十个“洄游监测站”,配备最先进的声呐和能量探测设备,同时投放了五百个“生态浮标”——这些浮标不仅能监测水温、盐度等环境数据,还能在鱼群迷路时释放引导信号。
护渔队的渔民们成了“洄游护航员”,他们带着鲛人绘制的传统鱼群路线图,在洄游期驾驶渔船巡视。老吴甚至总结出了一套“看天、观水、听鱼”的经验:“清晨要是有海鸥低空飞,说明鱼群离得近;海水发蓝带点绿,就是鱼群在了。”
银纹鲛人则带领鲛人战士,在三条洄游路线的关键位置投放了用珊瑚和海藻编织的“鱼巢”,为鱼群提供休息和躲避天敌的场所。鲛人还发现,花尾鳗的鱼卵需要特定的水流才能孵化,于是它们每天在产卵区用尾鳍划出合适的水流轨迹,提高鱼卵的存活率。
国际海洋科学界对南海的三线洄游保护给予了高度关注。来自挪威的海洋学家特意来到黄岩岛,参观了监测站和护渔队的护航行动,对这种“人类-鲛人-渔民”的合作模式赞不绝口:“北欧的鲱鱼因为失去引路者而迷路,你们却用智慧和合作帮鱼群找回了家园,这为全球洄游鱼类保护提供了绝佳的范本。”
三个月后,南海的生态状况迎来了质的飞跃。黄岩岛的珊瑚覆盖率从之前的37.08%提升到了45%,蓝鳍参、银鳞鱼、花尾鳗的种群数量增长了近一倍,甚至有渔民在东沙海域发现了多年未见的珍稀石斑鱼。更令人惊喜的是,西部海域那处曾出现裂痕的远古封印,在洋流恢复和生态改善的双重作用下,符文的光芒变得更加明亮。
这天,苏清鸢、林深和陈九爷站在黄岩岛的观测塔上,看着三条洄游路线的鱼群在泻湖交汇,形成壮观的“三色洋流”。林深调出最新的生态报告,笑着说:“监测数据显示,南海的海灵之气浓度比半年前提高了20%,这都是三线洄游带来的连锁反应。”
陈九爷递给苏清鸢一瓶刚从渔民那里拿来的鱼露,感慨道:“这味道,和我小时候尝的一模一样。那时候鱼多,鱼露也鲜,后来渔业资源少了,味道就变了。现在好了,南海又活过来了。”
苏清鸢接过鱼露,打开瓶盖,一股鲜美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看着远处护渔队的渔船与鲛人战士在水面并肩而行,突然明白,守护南海从来不是某个人或某个群体的事。它需要科学家的智慧、鲛人的传承、渔民的经验,更需要每一个人对这片海洋的敬畏与热爱。
银纹鲛人游到岸边,用爪子在沙滩上划出鲛文,苏清鸢看懂了,是“共生”两个字。她蹲下身,在鲛文旁边写下人类的“共生”,阳光洒在沙滩上,两个不同文明的文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海面上,一条蓝鳍参老鱼跃出水面,身后跟着成千上万的幼鱼,它们的身影在阳光下闪烁,如同流动的星光。苏清鸢知道,三线洄游的故事还会年复一年地在上演,而她们的守护,也会如同这三条血脉般,在南海的每一寸海域延续下去。只要生态不息,希望就永远不会消失,这片蓝色的海洋,终将在共生与守护中,绽放出更加璀璨的光芒。
三线洄游恢复后的第一个秋分,南海迎来了一场罕见的“鱼汛奇观”。蓝鳍参的洄游路线上,鱼群密集到能让探测仪的屏幕变成一片蓝色;银鳞鱼在西沙海域形成的“银色鱼浪”甚至被过往的货轮船员拍下,成了社交媒体上的热门话题;花尾鳗则在北部湾的浅海沙滩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卵群,当地渔民说,这是近三十年都没见过的盛况。
苏清鸢站在黄岩岛监测站的屋顶,看着无人机传回的鱼汛画面,手中的海灵之心微微发烫。林深拿着一份刚出炉的生态评估报告走过来,指尖在数据图表上滑动:“珊瑚礁覆盖率突破50%,达到了近五十年的峰值;洄游鱼类的种群数量比去年翻了一番,连带以它们为食的海龟、海豚数量也显着增加。更重要的是,西部封印的能量场稳定了,连监测仪都检测不到之前的波动了。”
陈九爷提着一个竹篮从码头方向走来,篮子里装着刚捕捞的银鳞鱼和花尾鳗,还冒着新鲜的海腥味:“老吴他们特意留的,说让咱们尝尝今年的新鱼。这银鳞鱼肥得很,清蒸最鲜;花尾鳗适合做鱼丸,一会儿让厨房露一手。”
三人正说着,监测站的警报突然响起,屏幕上的能量图谱出现了异常波动。不是之前的低频脉冲,而是一种高频的能量信号,源头指向南沙群岛附近的永暑礁海域。更奇怪的是,这种信号竟与海灵之心产生了微弱的共鸣,苏清鸢手中的珠子开始发出细碎的蓝光。
“是永暑礁的方向!”林深立刻调出永暑礁的实时画面,那里的监测站是半年前刚建成的,由两名海洋局的研究员驻守。画面中,监测站的工作人员正紧张地调试设备,背景里的海面泛着淡淡的绿光,“研究员说,海面突然出现了绿色的荧光,而且范围还在扩大,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海底发光。”
银纹鲛人的通讯器也在这时响起,它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不是普通的荧光藻!我们在永暑礁附近发现了‘夜光水母’,但它们的颜色不对,正常的夜光水母是蓝色的,这些却是绿色的,而且会主动攻击鱼群!”
“夜光水母?”苏清鸢立刻翻出《沧溟秘史》的附录,里面记载着这种生活在深海的水母,通常不会靠近浅海,更不会主动攻击其他生物。书中还提到,夜光水母的荧光颜色与周围海域的能量场相关,蓝色代表正常,绿色则意味着它们吸收了异常能量。
破浪号在两小时后启航,前往永暑礁。航行途中,苏清鸢通过卫星通讯联系上了永暑礁监测站的研究员小张,对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紧张:“苏小姐,绿色荧光已经扩散到方圆五公里了,我们采集了水样,发现里面含有一种未知的蛋白质,能让水母的触须变得极具攻击性。刚才有一条银鳞鱼游进荧光区,瞬间就被水母的触须缠住,几分钟就没了生命迹象。”
林深在实验室里对小张传来的水样数据进行分析,眉头越皱越紧:“这种蛋白质的结构很特殊,像是人工合成的,而且里面还检测到了与之前‘深海之眼’能量装置相似的成分。这不是自然现象,是有人在故意改造水母!”
陈九爷靠在船舷边,望着远处逐渐变暗的海面,语气沉重:“‘深海之眼’的余孽还没彻底清除干净啊。他们之前想断了三线洄游,现在又用水母来破坏鱼群,摆明了是不想让南海安生。”
抵达永暑礁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海面上的绿色荧光在夜色中格外刺眼,像是一片漂浮在海上的绿色绸缎。苏清鸢穿上潜水服,带着探测仪和沧溟杖潜入水中,刚下潜到十米深,就看到了令人心惊的一幕:无数只绿色的夜光水母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水母墙”,它们的触须在空中挥舞,凡是靠近的鱼类都会被瞬间缠住。更可怕的是,水母群的中心,有一个巨大的金属装置,正在不断向海水中释放绿色的液体,正是这些液体让水母发生了变异。
“是能量注入装置!”苏清鸢通过水下通讯器对船上的林深说,“它在向水母注入能量,让它们变异成攻击型生物。必须尽快毁掉这个装置,否则水母群会越来越大,甚至可能扩散到其他海域。”
银纹鲛人带领鲛人战士赶来支援,它们试图用身体撞击水母群,却被水母的触须缠住。鲛人的皮肤虽然能抵御大部分海洋生物的攻击,但变异后的夜光水母触须上带有剧毒,几名鲛人战士的皮肤已经开始出现红肿。
“不能硬来!”苏清鸢立刻阻止,“水母的触须有毒,而且数量太多,我们的人根本靠近不了装置。林深,有没有办法破坏装置的能量源?”
林深在船上快速查阅资料,突然眼前一亮:“夜光水母有个弱点,它们对高频声波很敏感!之前的研究显示,特定频率的声波能让它们的神经系统紊乱,暂时失去攻击性。我们可以用探测仪改装成声波发射器,先驱散水母群,再趁机毁掉装置。”
船员们立刻行动起来,将探测仪的参数调整到高频声波模式。当声波发射器沉入水中,发出一阵人类听不到的高频声波时,奇迹发生了:绿色的夜光水母开始疯狂地扭动身体,原本伸展的触须蜷缩起来,聚集在一起的水母群也逐渐散开,露出了中心的金属装置。
“就是现在!”苏清鸢举起沧溟杖,杖顶的神珠碎片发出耀眼的蓝光,一道能量光束直射金属装置。装置的外壳瞬间被击穿,绿色的液体停止了释放,里面的核心部件也开始冒烟。
就在这时,水母群突然再次聚集,而且比之前更加密集。苏清鸢通过水下通讯器大喊:“不好!装置在自爆!快撤!”
话音刚落,金属装置就发出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波将周围的海水掀起,水母群被冲击波推向四周,不少水母的身体在冲击中破裂,绿色的液体在海水中扩散。苏清鸢和鲛人战士们被冲击波推着向后退,幸好银纹鲛人及时释放出水脉能量,形成一道屏障,才避免了受伤。
回到船上,苏清鸢脱下潜水服,发现手臂上有几道细小的划痕,是被水母的触须碰到留下的,已经开始红肿。林深立刻拿出急救箱,用特制的解毒剂为她处理伤口:“这种毒素会破坏皮肤组织,幸好我们之前从水母的触须中提取了抗体,制作了解毒剂,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永暑礁监测站的小张传来消息,自爆后的金属装置碎片已经被打捞上来,经过初步检测,装置上有“深海之眼”的标志,而且里面的核心部件来自多个国家,显然是通过非法渠道组装的。“这说明‘深海之眼’的余孽还在活动,而且势力范围比我们想象的更广,”苏清鸢看着碎片的照片,脸色凝重,“他们这次用变异水母破坏鱼群,下次说不定会用更危险的手段。我们必须加强戒备,尤其是在三线洄游的关键节点。”
接下来的几天,苏清鸢等人在南海的各个关键海域增设了监测设备,尤其是在永暑礁、西沙群岛等曾出现异常的区域,安装了能实时检测水质和能量波动的传感器。同时,他们还与周边国家的海洋保护机构建立了合作关系,共享监测数据,共同防范跨境的海洋生态威胁。
银纹鲛人则带领鲛人战士,对南海的深海区域进行了一次全面巡查,重点排查是否还有类似的金属装置。在巡查过程中,它们在南沙群岛附近的深海海沟里发现了一个隐藏的基地,基地里有大量的实验设备和变异生物样本,显然是“深海之眼”的余孽用来进行非法实验的地方。
苏清鸢立刻联系国家海洋局和军方,请求支援。三天后,一支由科考船和军舰组成的联合队伍抵达南沙群岛,对深海基地进行了彻底的清理。在基地的实验室里,他们发现了大量的实验记录,记录显示“深海之眼”的余孽一直在研究如何利用海洋生物破坏南海的生态环境,之前的低频脉冲干扰鱼群、变异夜光水母都是他们的“实验成果”,而他们的最终目标,是通过破坏生态环境,削弱远古封印的能量,从而再次唤醒远古海神。
“这些人真是疯了!”陈九爷看着实验记录,愤怒地说,“为了达到目的,竟然不惜毁掉整个南海的生态,他们就不怕自己也葬身于此吗?”
苏清鸢将实验记录整理好,递给国家海洋局的官员:“这些记录很重要,不仅能帮助我们了解‘深海之眼’的阴谋,还能为后续的生态保护提供参考。我们必须尽快制定应对方案,防止他们再次进行类似的实验。”
在联合队伍的帮助下,南海的生态保护工作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他们在南海的各个重要海域设立了“生态保护区”,禁止任何非法的捕捞和实验活动;同时,还建立了一支“南海生态应急队”,由科学家、军人、鲛人和渔民组成,一旦发现异常情况,能第一时间进行处理。
“鲛人与人类交流中心”也在这个时候迎来了新的发展机遇。随着南海生态的改善和鲛人与人类合作的深入,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里参观、学习,甚至有不少国外的科研机构提出了合作申请。苏清鸢和林深趁机开展了“南海生态研学项目”,邀请国内外的学生和科研人员来到南海,亲身参与海洋保护工作,了解鲛人的文化和历史。
一天,交流中心迎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来自东南亚各国的渔民代表。他们带来了各自国家的海洋保护经验,也分享了面临的共同挑战。在座谈会上,一位来自菲律宾的老渔民说:“我们的渔民和南海的渔民一样,世代靠海为生。但近年来,由于过度捕捞和环境污染,渔业资源越来越少。看到南海的变化,我们也看到了希望。我们希望能和你们合作,共同保护这片海域,让我们的子孙后代都能有鱼可捕。”
苏清鸢深受感动,她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南海生态合作倡议”,递给各国的渔民代表:“南海是我们共同的家园,保护它需要我们所有人的努力。我们愿意分享我们的经验和技术,也希望能和大家一起,制定出适合整个南海区域的生态保护方案,让这片海域永远充满生机。”
各国渔民代表纷纷在倡议上签字,承诺将共同参与南海的生态保护工作。银纹鲛人也通过翻译器表达了鲛人的意愿:“鲛人愿意与所有热爱海洋的人类合作,共享南海的资源,共同守护这片蓝色的家园。”
接下来的几个月,南海的生态保护工作取得了显着的成效。在“南海生态合作倡议”的推动下,周边国家纷纷加强了对本国海域的生态保护,非法捕捞和污染行为明显减少;“南海生态应急队”成功处理了多次生态异常事件,包括一次小规模的石油泄漏和一次赤潮预警;“南海生态研学项目”也培养了一批优秀的海洋保护人才,他们中的不少人毕业后选择留在南海,成为了生态保护的新生力量。
苏清鸢站在交流中心的人工海域边,看着孩子们和鲛人一起在水中嬉戏,心中充满了欣慰。林深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热咖啡:“刚收到消息,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准备将南海的生态保护模式作为全球海洋保护的范本,邀请我们去纽约做报告。”
陈九爷也走了过来,笑着说:“老吴他们护渔队最近又有新发现,在东沙海域发现了一群中华白海豚,这可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说明咱们的生态真的恢复了。”
苏清鸢接过咖啡,看着远处海面上的夕阳,夕阳的余晖洒在海面上,形成了一道金色的光带。她知道,南海的生态保护之路还很长,“深海之眼”的余孽可能还在某个角落伺机而动,未来还会遇到更多的挑战。但她也相信,只要鲛人与人类始终团结一心,只要每一个人都能为这片海洋贡献自己的力量,南海就永远不会失去生机。
银纹鲛人游到岸边,用爪子在沙滩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像是在描绘南海的轮廓。苏清鸢蹲下身,在弧线的旁边写下“守护”两个字。夕阳下,沙滩上的鲛文和汉字相互映衬,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共生与守护的故事。
海面上,一条蓝鳍参跃出水面,身后跟着一群幼鱼,它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闪烁,如同跳动的火焰。苏清鸢知道,这个故事还会继续,南海的每一寸海域,每一条鱼,每一朵珊瑚,都将是这个故事的见证者。而她们的守护,也将如同这永不熄灭的火焰,在南海的每一个角落,永远燃烧下去。
联合国环境规划署的邀请函送达时,南海正迎来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雨丝落在交流中心的人工海域,激起一圈圈细碎的涟漪,几只小鲛人顶着海藻编织的“小伞”在水面嬉戏,尾鳍拍打水花的声音与雨声交织在一起,格外热闹。苏清鸢拿着邀请函站在窗前,指尖划过“全球海洋保护典范”的字样,心中却没有太多喜悦——永暑礁深海基地的实验记录还压在抽屉里,那些未被抓获的“深海之眼”骨干,像一根刺始终扎在她心头。
“要去纽约做报告?这可是大事!”陈九爷拿着刚烤好的鱼干走进来,脸上满是骄傲,“咱们南海的保护经验能让全世界看到,以后肯定有更多人来帮忙。”
林深正调试着新升级的监测系统,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覆盖了整个南海海域:“我已经把三线洄游的最新数据整理成了三维模型,到时候在联合国展示,直观又有说服力。不过……你真的要带沧溟杖和海灵之心去吗?这两样东西太重要了,离开南海可能会有风险。”
苏清鸢摩挲着海灵之心,珠子在掌心泛着温润的光:“带上它们更有说服力,而且我总觉得,‘深海之眼’不会甘心看着我们在联合国发声,说不定会在纽约动手。有沧溟杖和海灵之心在,至少能应对突发情况。”
出发前一天,银纹鲛人特意带着鲛人族的“海灵信物”赶来——那是一枚用千年珊瑚雕刻的鱼形吊坠,据说能在危急时刻唤醒附近的海灵之气。“我不能离开南海,但这枚信物能帮你,”银纹鲛人将吊坠挂在苏清鸢脖子上,“如果遇到危险,捏碎它,我会感应到。”
纽约联合国总部的会议厅内,当苏清鸢展示出南海三线洄游的三维模型时,全场响起了惊叹声。模型中,三条蓝色的鱼群路线如同血脉般贯穿南海,沿途的珊瑚礁、浮游生物、甚至远古封印的能量场都清晰可见,每一个数据都在诉说着南海生态的复苏。
“我们用了三年时间,不仅恢复了断裂的三线洄游,更建立了‘人类-鲛人-渔民’的共生保护模式,”苏清鸢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南海的故事证明,只要尊重自然、团结协作,再破碎的生态也能重焕生机。”
就在这时,会议厅的大屏幕突然黑屏,紧接着,画面切换成了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男人的声音经过电子处理,冰冷而沙哑:“苏清鸢,别以为你们赢了。南海的生态只是暂时恢复,只要‘深海之眼’还在,你们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现在,游戏开始了。”
屏幕上出现了三个实时画面:纽约港的一艘货轮上,几个蒙面人正将一个黑色装置安装在船体底部;南海黄岩岛监测站,能量警报突然响起,绿色的荧光再次出现在海面上;更令人心惊的是,交流中心的人工海域,几条小鲛人被不明装置困住,正在水中挣扎。
全场一片哗然,苏清鸢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立刻拿出通讯器,联系林深:“黄岩岛怎么回事?交流中心的鲛人怎么样了?”
林深的声音带着焦急:“黄岩岛出现了和永暑礁一样的绿色荧光,是变异的夜光水母!交流中心的人工海域被一种透明的能量罩困住,小鲛人出不来,我们正在想办法破坏能量罩!”
“纽约港的货轮上有黑色装置,可能和水母变异有关!”苏清鸢一边说一边冲向会议厅外,“我现在去纽约港,你们一定要保护好小鲛人和黄岩岛的生态!”
刚跑出联合国总部,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女人突然拦住了她。女人大约三十岁,眼神锐利,腰间别着一把特制的手枪,胸前的徽章上刻着“国际海洋安全署”的字样:“苏清鸢小姐,我是国际海洋安全署的陆薇,奉命协助你处理‘深海之眼’的事件。纽约港的货轮已经被我们盯上了,跟我来!”
陆薇的车开得飞快,一路上她快速介绍情况:“国际海洋安全署追踪‘深海之眼’已经五年了,他们在全球多个海域进行非法实验,这次在纽约港安装的装置,是用来远程控制南海变异水母的信号发射器。只要毁掉这个装置,就能切断对水母的控制。”
抵达纽约港时,那艘货轮已经准备起航。陆薇带着苏清鸢从货轮的备用通道潜入,船舱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化学气味。她们在货轮底部找到了那个黑色装置,装置连接着复杂的线路,屏幕上显示着与南海黄岩岛对应的坐标,绿色的信号正在不断闪烁。
“必须在货轮起航前毁掉它!”陆薇拿出工具,开始拆卸装置的外壳,“这个装置有自爆程序,一旦被强行拆卸就会爆炸,我们需要先破解程序。”
苏清鸢握住海灵之心,珠子突然发出强烈的蓝光,与装置屏幕上的绿色信号产生了对抗。“海灵之心能干扰它的能量信号!”苏清鸢惊喜地说,“我用海灵之心牵制能量,你趁机破解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