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9章 一世战神现世
万相宫钟楼的铜钟敲到第七响时，叶辰的剑终于刺穿了红袍长老的心脏。
武圣境中期的邪修在金色剑光中发出凄厉的嘶吼，体内的黑气如潮水般涌出，却被剑身上的镇星石碎片净化成白烟。叶辰抽剑时，长老的尸体已经干瘪如柴，唯有那双怨毒的眼睛还圆睁着，仿佛不敢相信自己会败在一个“后辈”手中。
最后一名傀儡弟子被剑气掀飞，撞在钟楼的石壁上，化作一堆碎骨。叶辰拄着裂穹剑喘息，汗水混着血水流进眼睛，带来刺痛的灼热。左肩的旧伤在激战中再次崩裂，血浸透了包扎的布条，顺着手臂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叶大哥！拆……拆不掉！”钟楼顶层传来灵溪带着哭腔的呼喊，“那东西上面全是符文，我一碰就冒黑烟！”
叶辰心头一沉，忍着剧痛冲上楼梯。钟楼顶层的横梁上果然挂着个黑铁匣子，巴掌大小，表面刻满了扭曲的符文，每道符文都在流淌着黑气，隐约能听到匣子里传来“滴答”的声响——那是蚀心弹的倒计时。
灵溪正踮着脚够匣子，指尖刚碰到铁匣，就被黑气灼伤，冒出一串水泡。“这符文好邪门，清心佩都挡不住！”她急得直掉眼泪，小手在衣襟上蹭着烫伤的痕迹。
叶辰仰头看着铁匣，瞳孔骤然收缩——那些符文不是蚀星教的邪术，而是上古“灭神阵”的残纹！这种阵法以修士元神为引，一旦引爆，不仅能摧毁方圆十里的一切，还会污染地脉，让这片土地百年内寸草不生。
“灵溪，退后！”叶辰深吸一口气，将裂穹剑横在胸前。他知道，普通的剑气根本无法破坏灭神阵纹，唯一的办法，是用九阶武圣的气血之力，配合镇星石的净化之力，强行抹去符文。
但这意味着，他要将全身灵力凝聚于一点，稍有不慎就会经脉尽断，甚至爆体而亡。
“叶大哥，别！”灵溪看出了他的意图，扑过来想拉住他，“我们快跑吧！半个时辰够我们跑出十里地了！”
叶辰低头看着她含泪的眼睛，突然笑了。他想起镇魔关的弟兄们，想起南宫凛擦短匕时认真的侧脸，想起枯荣大师圆寂前说的“守护不是逃避”。
“跑了，这里怎么办？”他抬手摸了摸灵溪的头，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万相宫的根在这里，你们的师父、师兄弟都埋在这里。跑了，他们就真的白死了。”
他转身面对黑铁匣，周身的金芒开始暴涨。九阶武圣的气血之力如岩浆般在血管里奔涌，左肋的旧伤迸裂得更厉害，血珠在空中凝成血雾，被裂穹剑的金光吸附，化作一道赤金色的剑气。
“以我精血，祭我神剑！”叶辰的声音在钟楼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镇星之力，破邪！”
裂穹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剑身上的星纹与赤金色剑气交织，形成一柄丈长的光剑。他纵身跃起，光剑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狠狠劈向黑铁匣上的灭神阵纹！
“滋啦——”
金光与黑气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黑铁匣剧烈震动，表面的符文疯狂闪烁，仿佛在做最后的抵抗。叶辰能感觉到一股阴寒的力量顺着剑刃反噬而来，刺得他识海剧痛，眼前阵阵发黑。
“叶大哥！”灵溪的哭喊在耳边响起，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我帮你！”
小姑娘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清心佩上。玉佩爆发出柔和的白光，虽然微弱，却精准地落在光剑与黑气碰撞的节点上。那是万相宫的“纯血之力”，专克邪阵的本源。
灭神阵纹的光芒骤然黯淡！
“就是现在！”叶辰怒吼一声，将体内最后一丝气血之力灌注到光剑中。光剑暴涨三寸，终于彻底劈开了黑铁匣！
没有爆炸，只有无数黑色的碎片从匣子里飞出，在空中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倒计时的“滴答”声停了，钟楼顶层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
叶辰从空中坠落，灵溪连忙冲过去接住他。他的身体烫得惊人，皮肤下的血管像一条条红线，显然是气血透支的征兆。裂穹剑掉在地上，镇星石碎片的光芒彻底熄灭，剑身恢复了古朴的暗沉。
“叶大哥！叶大哥你醒醒！”灵溪抱着他，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他脸上。
叶辰艰难地睁开眼，看着小姑娘通红的眼眶，想笑，却只能咳出一口血沫：“别哭……弹……拆了……”
话音未落，钟楼外突然传来震天的欢呼。玄机子带着幸存的弟子冲了上来，看到碎裂的黑铁匣，老泪纵横：“拆了！真的拆了！叶小友，你是万相宫的救命恩人啊！”
叶辰的意识开始模糊，耳边的欢呼声渐渐远去。他感觉自己像在飘，飘回了镇魔关的城楼，南宫凛正给他递来一碗热汤，赵虎在旁边喊着“将军快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我好像……有点累了……”他喃喃自语，眼皮越来越沉。
就在这时，裂穹剑突然发出一声轻响，剑身上的星纹竟开始缓缓流转。一道柔和的白光从剑中升起，笼罩住叶辰的身体，他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透支的气血也在缓慢恢复。
“这是……”玄机子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是万相镜的力量！它在救他！”
灵溪也发现了异常，只见阁楼外的万相镜正散发着淡淡的白光，与裂穹剑的光芒遥相呼应。镜面上不再是扭曲的人脸，而是浮现出无数修士的虚影——有穿着道袍的，有披着铠甲的，有手持念珠的，他们都在微笑着看向钟楼顶层，像是在守护着什么。
“是历代守护者的灵识！”灵溪恍然大悟，“叶大哥用自己的命守护了万相宫，他们在报答他！”
白光散去时，叶辰缓缓坐起身。他感觉体内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九阶武圣的境界彻底稳固，甚至隐隐有突破的迹象。更神奇的是，左肋被玄冰鳌冻伤的旧伤，竟完全消失了，连疤痕都没留下。
他捡起裂穹剑，剑身上的星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镇星石碎片里，仿佛有无数星辰在缓缓转动。
“走吧。”叶辰站起身，目光扫过幸存的万相宫弟子，他们的眼神里不再有恐惧，只有重获新生的坚定，“蚀星教的余孽还没清完，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玄机子点点头，苍老的脸上露出笑容：“叶小友，不，应该叫你……战神。”
“战神？”叶辰愣了愣。
“对，战神。”灵溪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我娘说，能以一己之力逆转乾坤，守护万千生灵的，就是一世战神。”
叶辰低头看着裂穹剑，剑身上倒映出自己的影子——满身血污，却眼神明亮。他突然想起在星宿海，骨老道说的“未来可期”；想起枯荣大师圆寂前的微笑；想起南宫凛常说的“你比自己想象的更强大”。
原来所谓的战神，从来不是天生的。是一次次在绝境中选择守护，是在放弃与坚持之间选择后者，是把别人的安危扛在肩上，哪怕遍体鳞伤也绝不弯腰。
钟楼的铜钟再次敲响，这次的钟声不再沉闷，而是清脆洪亮，传遍了整个万相宫。幸存的弟子们互相搀扶着走出废墟，开始清理战场，重建家园。阳光透过钟楼的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无数希望的种子。
叶辰走出钟楼，玄机子和灵溪跟在他身后。万相宫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金光，虽然满目疮痍，却透着重生的生机。
“接下来去哪？”灵溪问道。
叶辰望向东方，那里是镇魔关的方向。他握紧裂穹剑，剑穗在风中轻轻摆动：“回家。”
回家，然后带着弟兄们，彻底扫清这世间的邪祟。
因为他是叶辰，是镇魔关的将军，是万相宫的救命恩人，是……被无数人寄予希望的，这一世的战神。
裂穹剑的光芒刺破云层，在昆仑山脉的上空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像是在宣告：一世战神，已然现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