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我做了个梦,关于你的

又是一场雪后,天气越发冷了。

这日萧清禾正在陪老夫人用早膳,两位兄长来请安,谈话间无意中提起萧夜辰,说他连着两次都没去萧家族学教骑射,好像是生病了。

萧清禾敏锐地察觉不对劲,出了松鹤院,便让人套上马车出门去了将军府。

已近年关,寻常人家都开始准备年货,萧家更是早早地热闹起来,萧夜辰的将军府却很冷清,府里的积雪甚至都没人扫。

萧清禾正看得皱眉,萧夜辰低哑的声音传来:“禾儿妹妹,你怎么来了?”

萧夜辰满眼惊喜,眉梢和唇角都控制不住地上扬。

“我今早听说阿兄病了,有些不放心,过来看看。”

萧清禾刚说完,萧夜辰就忍不住偏头轻咳了两声:“只是不小心染了点儿风寒,没什么大碍,禾儿妹妹不必忧心。”

萧清禾的眉头皱得更紧:“阿兄的体魄虽然比一般人强健,但这次染了风寒好几天都没好,也该引起重视,我方才已经问过了,府里下人说阿兄并未看过大夫,更没有吃药,这几日都是自己硬扛着的。”

萧夜辰连忙解释:“其实我只是有点鼻塞和嗓子疼,并没有其他不适,所以才没去看大夫……”

话没说完,萧清禾直接打断:“阿兄身上还有战场上留下来的伤,难道阿兄是要把小病拖成大病,引发伤疾才觉得严重吗?”

萧清禾并不相信萧夜辰的解释,执意让人去回春堂请了大夫。

大夫很快赶到,给萧夜辰细细地诊了脉,沉吟道:“萧将军体魄强健,虽然确实染了一点儿风寒,但并无大碍,老夫觉得他都不用吃药,自己打套拳发发汗就好了。”

“……”???

还真的没事?

听完回春堂大夫的解释,萧清禾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于紧张了,可萧夜辰既然并无大碍,为什么连萧家族学的骑射课都不去上了?

还是说,他其实是在躲着她?

可她今日来,他明明很高兴的呀。

萧清禾想不通,也不愿瞎猜,让雀枝送走大夫,她直接问萧夜辰:“阿兄可是在躲我?”

萧夜辰表情一僵。

但这点儿风寒并不足以让他出不了门,他确实是在躲大小姐。

因为那夜他做了对大小姐大不敬的梦,梦里他放肆至极,把大小姐都欺负哭了。

这些日子,梦里的场景反反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每每想起,身体都会控制不住紧绷发疼,他怕自己会真的做出什么失态之举,只能躲着。

萧清禾原本觉得自己的猜测很荒唐,但见萧夜辰没有否认,心底一沉,片刻后她问:“为什么?”

明明他前几日还送了桃花簪给她,见到她来也是欢喜不已的,为什么还要称病躲着她呢?

萧夜辰握紧拳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之前承诺过,不会再骗大小姐的。

屋里一片安静,萧清禾很有耐心的等着萧夜辰回答,并未催促。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萧夜辰越发低哑的声音:“我……前些日子梦到大小姐了,在梦里,我对大小姐做了一些很放肆的事,我怕会在大小姐面前失态,被大小姐厌弃,所以躲着大小姐。”

说到最后,萧夜辰的眼眶有些发红,莫名的有些委屈。

只是一个梦而已,何至于此?

萧清禾觉得萧夜辰这套说辞不太可信。

看到萧清禾的表情,萧夜辰眸底闪过晦暗,他突然起身走到萧清禾面前:“大小姐不信,可要我把梦里的场景重现?”

之前萧清禾还觉得萧夜辰身上透着病气有些虚弱,这会儿被他直勾勾地盯着,顿时有种被饿狼盯上的感觉。

萧清禾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她瞬间反应过来,萧夜辰说的梦是什么。

她低头避开萧夜辰的目光,同时后退避开:“不用,我信。”

话落,房间再度陷入安静。

萧清禾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这么多年萧夜辰都是一个人过的,就算是生病,他也能照顾好自己,哪里需要她上门关心?

气氛渐渐尴尬,萧清禾正想寻了借口离开,突然听到萧夜辰问:“大小姐会觉得恶心吗?”

“什么?”

萧清禾抬眸,萧夜辰红着眼,没了方才那股子要吃人的侵略感,眸底隐隐有水光涌动,卑微又破碎。

“知道我存着这样放肆的念头,大小姐会觉得我很恶心吗?”

“……”

这让她怎么回答?

她要是说恶心,会不会打击到他,害了他一辈子?

她要是

说不恶心,他要是得寸进尺怎么办?

“我看阿兄是病太久糊涂了,你好好养病,我先回家了。”

萧清禾说完转身要逃,然而刚踏出一步,身后便传来重重的一声闷响。

她回过头,竟看到萧夜辰跪了下去。

“男儿膝下有黄金,阿兄这是做什么?”

萧清禾被惊到,连忙去拉萧夜辰,可萧夜辰又高又沉,她根本拉不动他。

“是我冒犯了大小姐,大小姐要是觉得恶心,打我骂我或者杀了我都可以。”

萧夜辰露出痛苦之色。

这几天梦境不住浮现,他一边忍不住回想,一边又忍不住厌弃自己下流龌龊。

萧清禾就算不来,他也快把自己撕碎了。

萧夜辰的痛苦不是演出来的,萧清禾有些怔。

她生得好看,从小就习惯了形形色色的目光,这两年她更是见过许多满脑子只有那种事的男人。

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她嫁过人,早已不是清白之身。

可萧夜辰依然珍视她,珍视到压过了本能的欲念。

哪怕只是做了一场梦,也让他罪恶不已。

现在他跪在她面前,是求她原谅,更是求她怜惜。

萧清禾说不出伤人的话,半晌,她叹了口气说:“阿兄,我没有觉得你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