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手术

夜色如雾，云枫的眼神渐渐变得恍惚，他望着方才还残阳似血的天际飞快地被墨色染透，他的心底也一点点寒凉。

忽然脑内传来一股尖锐刺骨的剧痛，仿佛一把钢筋穿透脑髓，直穿脑浆，疯狂搅拌，脑内的神经也跟着阵阵剧痛，像拉锯一般疼。

云枫倏地皱起眉头，手掌死死按住颅骨的位置，那里……仿佛被瞬间拉回曾经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

云枫的眼前渐渐模糊，他看到了一个白得瘆人的实验室，自己正躺在一张铁板床上，肌肤贴着铁板冰凉刺骨，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高大男人狞笑着走来，他的面目一点点在眼前清晰又模糊，可是云枫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这张脸……

他……是谁来着？带给自己无数晚辗转反侧的噩梦，他是自己无论尖锐地叫嚣，亦或是摇尾乞怜，他都不可能施以一丝一毫的恻隐和同情。那是……

“爸爸。”云枫紧锁双眉，闭着眼说出了那个名字。

像是打开了什么记忆的开关，那男人脸上紧绷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松动与裂痕，他象征性地翘起嘴角，眼神里却殊无笑意。

“怎么？”男人冷笑着说，“你对爸爸的手法还不相信吗？那你还能信任谁？放心，不会给你弄傻的，换做别人的话，做这种脑部手术，很容易不死也残。你呀，就庆幸吧。”

云枫从心底里陡然蔓上一股寒意，冷得他激灵灵打了个哆嗦。

他不明白，他也不理解，眼前的男人在这种情况下，明明已经和自己闹崩了，却如何还能若无其事地说出如此随意又诚恳的话语？看起来好像……二人依然有浓厚的父子之情一般。

这时，右臂上轻微地一痛，云枫的身子微微战栗了一下，却被r.x旁边的一个女护士牢牢按住了。

云枫皱眉望向右臂胳膊肘心的位置，那里有个红点越来越刺眼，r.x正好整以暇地拿着一支针管，慢条斯理地将其中的药液悉数注入云枫的身体。

而那管子上，标注着一些云枫从未见过的英文。

随着这种无色透明液体的注入，云枫陡然感觉到一股钻入骨髓的阴冷。

他微微哆嗦着打了个冷颤，嗓音里裹挟着不可抑制的颤抖：“这……什么？”

“镇静剂。这样会让你冷静下来，好方便咱们做好这台性命攸关的手术。”r.x用威胁的眼神看了云枫一眼，云枫痛苦地闭紧了双眼。

再睁开时，r.x的容颜渐渐与另一个阴鸷的面貌轮廓融为一体。他是……

慕凌？！

云枫惊得快要惊叫出声，身体却在第一次如此大剂量地注入镇静剂的作用下变得格外冷静，甚至都有些抑制过度地不断发冷。

体温骤降令云枫脑部的血液也仿佛褪得干干净净，他都压根来不及思考那个人影到底是谁，那个黑帮老大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眼前的人影又陡然变成了r.x，他正执着的另一根注射器已经刺破了云枫的血管。

这一回，过了几分钟后，云枫甚至都感觉不到身体的细微疼痛了。他茫然地大睁着双眼，呆呆地注视着灰白色的天花板，一如旷野下那压抑沉闷的灰白色天空。

耳边传来r.x得意的笑声：“怎么样，阿枫，我对你可够好吧，这一针是止痛药，接下来你就不会那么难受了，睡一觉吧，手术很快就过去了。”

云枫当时真的信了那个自称自己父亲之人的说辞，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他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