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兴师问罪(2)

毛利小五郎根本不给他们消化这个消息的时间,如同连珠炮般继续发泄着他的不满:

“你小子!我早就看出你是个靠不住的小鬼!

平时装得一副正义凛然、只钟情于推理的样子,没想到背地里竟然是这种人!

你既然在外面这样沾花惹草,行为不检点,凭什么还一直纠缠着小兰不放?

你把她当什么了?!备胎吗?还是你炫耀魅力的工具?!

我告诉你,只要我毛利小五郎还有一口气在,你就休想再靠近小兰一步!想都别想!”

他的话语如同鞭子,抽打在工藤新一的身上,也抽打在工藤夫妇的心上。

这时,一直沉默的妃英理终于开口了。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字字清晰,带着法律人士特有的冷静与穿透力:

“工藤新一。”

她直接叫了他的全名,省略了任何称呼,这本身就是一种极度疏远和严厉的态度,

“我妃英理,自问一直以来还算客观。

我承认你的推理能力,也曾认为你虽然年轻,但品性可靠,是一个有担当、值得托付的人。

小兰对你有多信任,多用心,我想你不会不知道。

我甚至……甚至一度是支持你们在一起的。”

她顿了顿,镜片后的目光更加冰冷: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做出如此伤害小兰的事情。

信任一旦崩塌,重建起来比登天还难。

你昨晚的行为,不仅仅是一次所谓的‘意外’,更是对小兰感情最彻底的背叛和践踏。

你简直......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妃英理的话,没有毛利小五郎那般暴烈,却更显沉重,像一把钝刀,割在人的心上。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指责,工藤新一彻底慌了神,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时,工藤优作终于再次开口。

他并没有像寻常父亲那样,在听到对儿子的严重指控后,立刻勃然大怒或急于辩解。

他先是抬手,轻轻按住了身边因为愤怒和心疼而微微发抖的有希子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然后,他的目光平静却极具压迫感地投向脸色惨白的儿子。

“新一。”

工藤优作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过了现场的嘈杂,

“看着我,毛利先生和妃律师所说的事情,关于昨晚在‘蓝色港湾’酒吧。

你与一位陌生女性……发生亲密举动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他的问题直接、明确,没有任何迂回空间,要求一个确切的答案。

这是一种基于理性的处理方式——首先要确认事实。

在父亲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注视下,在毛利小五郎熊熊怒火的炙烤下,在妃英理冰冷失望的凝视下,工藤新一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深知,抵赖是毫无意义的,小兰作为目击者,证据确凿。

他深深地低下头,几乎要把脑袋埋进胸膛里,用细若游丝、带着哭腔的声音承认道:

“是……是真的……我……我昨晚……确实……和一个人……接、接吻了……”

这个承认,如同最终判决。

让毛利小五郎的怒火燃烧到了顶点,让妃英理眼中的寒冰更厚了一层,也让工藤有希子眼中最后一丝希望的光芒黯淡下去。

然而,工藤新一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急忙抬起头,语无伦次地解释道:

“但是!但是爸爸,毛利大叔,你们听我解释!

我……我昨天是因为……是因为破获了一个棘手的案子,和目暮警部他们庆祝,不小心喝多了酒!

真的喝了很多!我当时脑子完全不清醒了,晕乎乎的,看东西都是重影……

我……我可能是把那个女的……错认成……错认成小兰了!

对!一定是这样!是酒精惹的祸!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他将所有责任都推给了“酒精”,试图用“神志不清”来为自己的行为开脱。

然而,这个苍白的解释,不仅没能平息任何人的怒火,反而起到了火上浇油的效果。

一直强忍着情绪的有希子,在听到儿子亲口承认,并且听到他竟然用“喝多了酒”作为借口时,终于再也无法保持沉默。

她一步上前,站到工藤新一面前,美丽的脸上充满了心痛、愤怒与不解。

“新一!”

有希子的声音带着颤抖,不再是平时那个活泼搞怪的母亲,而是一个对儿子行为感到极度失望和担忧的家长,

“你……你竟然去喝酒?!还喝到神志不清、连人都认错的地步?!

你才多大年纪?!虽然法律规定未满二十岁是不能饮酒的!

但是我和你爸爸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推理能力再强。

如果连基本的自律都做不到,连尊重感情、保护自己和他人都做不到,那又有什么用?!”

她越说越激动,眼眶微微发红:“酒精不是你犯错的理由!它只会放大你内心的软弱和不负责任!

你这样做,对得起小兰吗?

对得起我们对你的信任吗?你真是太让我……太让我们失望了!”

有希子的质问和痛心,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工藤新一。

他哑口无言,只能无力地垂着头,承受着来自三方的怒火、失望和冰冷的审视。

工藤家的玄关,此刻仿佛成了一个审判庭,而他就是那个无可辩驳的罪人。

清晨的阳光透过门廊照进来,却丝毫无法驱散这弥漫在空气中的浓重阴霾与寒意。

这场因一场酒吧误会引发的风暴,才刚刚开始席卷工藤家的平静生活。

工藤有希子的质问如同骤雨般打在新一脸上,每一个字都带着母亲特有的心痛与难以置信。

她无法理解,自己那个从小以理性、正义为傲的儿子,怎么会用“酒精”作为如此不堪行为的遮羞布。

这比行为本身更让她感到失望——那是一种对责任的根本性逃避。

新一被母亲训斥得抬不起头,他从未见过有希子如此严厉的一面。

他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辩解的话,却发现任何语言在铁一般的事实和汹涌的失望面前都苍白无力。

他只能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一样,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鞋尖,仿佛那里有解决这一切困境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