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吃寿司
于是,他压下心中的疑问,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新一一眼,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顺着他的话说道:
“原来是这样。福尔摩斯的魅力确实难以抵挡,但下次要注意分寸。
走吧,妈妈特意做了寿司,再不去吃,要被爸爸我吃光了哦。”
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和气氛,并转身示意新一跟上。
“嗯,好,我这就来。”
工藤新一明显松了一口气,连忙跟上父亲的脚步,一起走下楼梯。
他刻意落后半步,似乎是想避开父亲可能投来的探究目光。
下楼时,他的脚步甚至有些虚浮,不得不悄悄扶了一下楼梯扶手。
只有他自己知道,昨晚根本不是什么福尔摩斯,而是昨天在酒吧的时候,把陌生女人误认成毛利兰的事情。
但他不能对父母言明,那个秘密太过于沉重和危险。
他必须独自承担,至少现在是如此。
父子二人一前一后来到餐厅。
宽敞的餐厅里,阳光正好,长长的餐桌上已经摆放好了精致的餐具。
工藤有希子正端着最后一盘摆盘精美的寿司从厨房走出来,看到儿子,她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但那双美丽的眼睛在接触到新一脸上的黑眼圈时,也不由得闪过一丝心疼和忧虑。
“新一,快来看!妈妈今天可是拿出了看家本领,做了你最爱的金枪鱼腹和北极贝寿司哦!”
有希子热情地招呼着,努力让气氛显得轻松愉快。
餐桌上的寿司确实堪称艺术品。
醋饭的温度恰到好处,各种鱼生新鲜欲滴,色泽诱人,摆放得错落有致,旁边还配着嫩绿的芥末酱和琥珀色的日式酱油,令人食指大动。
工藤优作率先坐下,夹起一块星鳗寿司,满足地送入口中,对有希子的手艺赞不绝口。
有希子也坐了下来,一边吃着,一边关切地看着儿子。
然而,工藤新一却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他默默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在琳琅满目的寿司上扫过,却似乎没有聚焦在任何一种上。
他拿起筷子,动作迟缓地夹起一块离他最近的金枪鱼寿司,机械地蘸了点酱油,然后送进嘴里。
咀嚼的动作很慢,仿佛在完成一项任务,脸上完全看不到享受美食的愉悦感。
往日里,他可是能轻松消灭掉大半盘寿司的。
有希子和优作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有希子忍不住开口:“新一,怎么了?今天的寿司不合胃口吗?还是身体不舒服?”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母亲的关怀。
新一像是被从遥远的思绪中拉回,猛地回过神来,赶紧咽下口中的食物,挤出一个笑容:“啊?没有没有,很好吃,妈妈的手艺最棒了。”
为了证明似的,他又勉强自己快速吃了两个寿司,但动作间的勉强显而易见。
又吃了两个之后,他便放下了筷子,轻声说:“我吃饱了。”
盘子里还剩下大半他刚才取用的寿司。
“就吃这么点?新一,你最近吃得越来越少了。”
有希子的眉头紧紧皱起,
“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还是……”
“真的没事,妈。”
新一打断母亲的话,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但很快又压了下去,解释道,
“可能就是……昨晚睡得太晚,现在没什么胃口。
你们慢慢吃,我上去收拾一下书包。”
说完,他不等父母再说什么,便起身离开了餐桌,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走上了楼。
工藤优作和工藤有希子看着儿子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餐厅里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空气中弥漫着美食的香气,却无法驱散那份因儿子异常行为而带来的凝重。
优作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神色凝重地看向有希子:“看来,不只是熬夜看小说那么简单。
这孩子,心里肯定装着事,而且是不小的事。”
有希子忧心忡忡地点点头:“是啊,我从没见过他这样魂不守舍,连最喜欢的食物都提不起兴趣。
优作,你说……我们要不要找个时间,好好跟他谈一谈?”
就在工藤优作沉吟着,思考该如何与儿子进行一场有效的沟通时,玄关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响亮的门铃声——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声显得异常焦躁,甚至带着一股兴师问罪的气势。
瞬间打破了工藤家清晨的宁静,也暂时打断了优作和有希子关于儿子心事的担忧。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这个时间点,会是谁呢?
而且听这按门铃的架势,来者似乎……不甚友善。
工藤优作站起身:“我去看看。”
他刚走到玄关,还没来得及透过猫眼查看门外的情况。
就听到一个中气十足、再熟悉不过的嗓音隔着门板传了进来,语气冲冲地,仿佛压抑着极大的怒火:
“工藤!工藤优作!你给我出来!还有工藤新一那个臭小子!今天你们必须给我和英理一个交代!”
这声音,赫然是毛利小五郎!
而在他声音旁边,似乎还能听到妃英理试图劝阻的、略带无奈的低语声,但显然效果不大。
工藤优作的眉头彻底皱了起来。
毛利小五郎这么一大早怒气冲冲地找上门,还点名要找新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新一最近的异常,和毛利家有关?
一个不太妙的预感,悄然浮上他的心头。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表情,伸手打开了家门。
门外,站着果然是一脸怒容、仿佛随时要喷火的毛利小五郎,以及他身边表情复杂、带着歉意与担忧的妃英理。
风暴,似乎在这一刻,正式降临工藤家。
透过门上的猫眼,他看到了门外站着的两人,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
毛利小五郎的脸膛因激动和清晨的寒意而显得有些发红,眉头紧锁。
那双平日里或许带着几分慵懒或醉意的眼睛,此刻却像鹰隼般锐利,燃烧着显而易见的怒火。
他站得笔直,双手甚至微微握成了拳,整个人像一张拉满了的弓。
而在他身旁,妃英理的表情则截然不同,那是一种冰冷的、近乎严酷的平静。
她的眼镜片后,目光锐利如刀,紧抿的嘴唇线条透出极度的失望与克制下的愤慨。
她没有像丈夫那样将情绪外露于形骸,但那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却比毛利小五郎的怒发冲冠更具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