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莽撞的徐栀
王免走得很快,更没有丝毫犹豫。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杨慕贞的思绪久久没有回笼。
良久。
她像是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似的,开口问道。
“管家,你刚刚有没有听清,王免他在说什么?”
管家咽了咽口水,这让我要怎么回答啊!
“郎君是说......”
管家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甚至还不如蚊子飞在耳边的声音大。
但说到最后,他却陡然提高了音量。
“......望杨小姐能写信告知太守县令之罪,并按律查办。”
管家主打的就是。
郎君的做法行不行的我不提,但是县令有罪,必须得重罚。
杨慕贞望向王免消失的方向,而后轻轻摇了摇头,话锋一转道。
“难怪我哥输得这样彻底。
哪怕徐姐姐与他对视,她看他的眼里仍旧是一汪清水!
原来是他没有血性啊!
不像王免。
为了救徐姐姐,哪怕是大牢也说闯就闯,还把陈晟给绑了!
难怪徐姐姐之前,都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没有听到管家与王免对话的杨慕贞,开始自己脑补起来。
管家听得是一头雾水。
他没记错的话。
郎君是在回来以后才知道徐栀不在府里的。
这怎么从杨小姐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还没等他想明白。
杨慕贞已经转身进了屋,铺开纸张写起了书信。
正在赶往断崖山的杨思齐,猛得打起了喷嚏。
这一分神,害得他差点就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谁在背后念叨我呢,不会是阿免吧。
兄弟,不是我不愿意留在府里替你守家。
实在是我觉得。
在你心里,家跟徐栀比,还是徐栀更重要一些!”
繁星点点,去往断崖山的山道上,接二连三的有人经过。
“你这是......”
严初安看着徐栀这麻利的动作,惊得根本合不拢嘴。
他又看了眼昏死过去的裴成然,有些害怕的打了个哆嗦。
徐栀生怕人晕得不够彻底,又拿起木板在他脑袋上狠狠地砸了一下。
就在刚才,徐栀像是突然吃错药似的。
大晚上的非得拉着裴成然跳舞。
说什么要教他该怎么跳篝火舞。
哪怕裴成然再三拒绝,也依旧拦不住徐栀的热情。
她硬是把人家从地上给拽了起来。
严初安是真的很好奇。
徐栀这一身使不完的牛劲到底是从何而来。
就在裴成然跳得像打太极时。
徐栀猛得发力,一脚踹向了他的两股之间。
一个是没有一点点防备。
一个是没有一丝丝顾虑。
两人相遇,都是命里最好的安排。
裴成然骤然倒吸了口冷气。
随后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眼里还充满了不可置信。
接着,就发生了严初安看见的这一幕。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这不是手上没工具,没办法嘛!
我要是有趁手的工具,一定会给他一个痛快的。”
生怕严初安不信自己。
徐栀又指了指裴成然身后的柴火垛道。
“这木头条子都在他这边。
我要是光明正大的抽出来,他肯定就会对我设防。
我只能先给他一脚,趁他不备再偷袭嘛。
再说了,我就是轻轻揍了他一下,他又死不了。”
徐栀说完,有些没底气地揉了揉鼻子。
不过,小南姐教她的这一招,真是百试不厌。
就是用多了以后,徐栀心里总觉得对不起秦浩教官。
当初的自己。
下手总是没轻没重的,还好那个时候没有真的踢到秦浩教官。
不然......
徐栀想着,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这人真是坏蛋?”
严初安指着裴成然,轻声问道。
他只是感觉这人不像个好东西,可他也没实质证据啊。
徐栀摇了摇头,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带停顿,她轻描淡写道。
“不知道啊。”
“不知道?”
这三个字,几乎是从严初安的嘴里挤出来的,他瞬间目瞪口呆。
“你不知道就......”
面对不确定的事。
难道不应该先退后观望嘛,这就直接上手了?!
徐栀轻轻蹙眉,停下了搜刮的动作,脸上满是无辜之色。
“我这不是跟你一样嘛。
突然就来了一种直觉,我觉得他不是好人。
所以,为了我们在断崖山上的安全,就只能先委屈他了。”
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那你现在这是......”
严初安听徐栀这样说,心里也默默认同起了她的做法。
“我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或者是能证明他身份的物件。”
说着,徐栀就要开始扒他的衣服。
严初安急忙拦下了她的手。
“我来!
这种活交给我来就行!
等下次遇见女的,你再来!”
徐栀眨了眨眼,默默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这也没什么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啊。
不过,幸好我提前打晕了他!”
徐栀晃着钱袋子,得意地扬了扬头。
“他被带上这里这么多天,这钱袋子居然还能好端端的被他揣在怀里。
要么是这群痴傻的山匪不懂搜身,要么就是......”
严初安好奇的望着徐栀,等待她的后文。
“要么就是,他们不敢搜他的身。”
徐栀的目光落在昏死过去的裴成然身上,不屑地哼了一声。
两人将裴成然五花大绑地捆在了屋里的柱子上,这才弓着身朝门口爬去。
严初安躲在门后,徐栀则负责轻轻地推门。
不曾想。
这破房子的门因为年老失修,一动就吱呀吱呀地响个不停。
粗哑、难听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山林夜晚,显得极其突兀。
徐栀猛吸了口气,忍不住低声对着门板怒骂道。
“你以为你是歌唱家啊,在演唱吱呀吱呀大风车!”
严初安默默地往后退了半步。
守在外头的人,很快就被这动静惊醒。
他急忙推门而入。
看见的便是被绑成粽子的裴成然。
他的眼里骤然闪过一抹讶异,之后便是窃喜。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守在门后的徐栀,又用大棒槌给他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男人强撑着,转身看向动手的徐栀。
“你......”
徐栀的脸上顿时爬满了惊讶。
“原来皮糙肉厚,说得就是你这种人啊!”
话落。
徐栀铆足了劲儿,又给他来了一下。
“走走走!”
她拽着严初安,两人偷偷摸摸地出了柴屋。
“你到底要来这里找什么啊?”严初安压着声音问道。
徐栀停下脚步,有些尴尬地低了低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
这个回答,属实不在严初安的意料之中。
他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
严初安的眼角控制不住地抽搐起来,一脸“你没病吧”的神情看向徐栀。
徐栀叹了口气,靠着一旁的树身蹲了下来。
“我来这里,是因为断崖山的人,出手陷害了我朋友。
你既然知道生祭是什么意思。
那你也应该知晓。
其实当今陛下,最讨厌那些残暴、毫无人性的祭祀
而那个叫程武的。
就是以生祭为由,当众对我朋友泼脏水,煽动百姓情绪。
一个被官府记在红榜上的贼窝。
居然会在这种事上出动人手,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嘛!
所以我猜......”
“所以,你猜这是山上有人故意指使他们这样做的?”
严初安接话道。
徐栀点了点头。
“那你想要找的,就是这幕后之人?
真不是我打击你。
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甚至连是男是女也不清楚。
你就这样贸然上山,是不是也太鲁莽了?”
被严初安训话的徐栀,也觉得自己确实是过于莽撞。
“那我来都来了......”
徐栀轻声念叨着,后半句话留于齿间还未出口。
一阵谈话声从远处传来打断了她。
两人急忙钻进了一旁的草丛躲了起来。
“柳娘还没回来吗?
这次的白虎山之行,她害咱们损失了多少兄弟!
那可都是陪着她一起长大的哥哥,她一点儿都不心疼嘛?
为了个男人,连最起码的江湖道义都弃之不顾,真是......”
“你小点儿声,别让人听见了。
她好像已经从白虎山上回来了,不过......”
“听见又如何,我是看着她长大的!
真要说起来,我还是她的长辈!
难不成,她还想对我动手?”
“得了吧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哼!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你刚刚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
她回来没多久,就又带着程武匆匆下山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真不知道大哥是怎么想的!
就算再疼女儿,也不能拿兄弟们的命去哄着她玩啊!”
两人渐渐走远,徐栀的眉心却越皱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