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转嫁责任
第316章 转嫁责任
八月三号,凌晨五点三十分。
天色还蒙着一层灰蒙蒙的薄纱,东方的天际线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
然而,撕裂这黎明前宁静的,并非晨起的鸟鸣,而是一声划破天际的尖锐呼啸!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成百上千声!
仿佛天空被瞬间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无数橘红色的弹道汇聚成一道钢铁的洪流,从联军的炮兵阵地上腾空而起,带着死亡的狂笑,恶狠狠地砸向沉睡中的太原城。
下一秒,雷鸣般的巨响降临了。
“轰……轰轰轰……”
整个大地都在这天启般的审判下剧烈地颤抖、呻吟。
两百多门各式火炮……从山西民团的155毫米重炮,到晋绥军的75毫米山炮,全都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将怒火倾泻而出。
无数炮弹精准地落在了太原的城墙、日军的前沿阵地以及那些星罗棋布的碉堡上。大地就像是被一个愤怒的巨人用一柄无形的铁锤,在用尽全力地反复捶打着。
坚固的钢筋混凝土碉堡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如同孩童的积木般被轻易地掀飞上天,在空中解体成无数碎块。
日军费大半个月构筑在城墙附近的防御工事,在这样饱和式的钢铁暴雨面前,连半个小时都没能顶住,便被彻底淹没在冲天的火光和黑烟之中。
在联军前线的一处临时观察所里,刚刚接替了独立团和新一团的771团刘团长和772团的程瞎子,正举着望远镜,死死地盯着远处的太原城,整个人都看傻了。
他们的嘴巴无意识地张着,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脚下大地的剧烈震颤,让他们的牙齿都在咯咯作响。望远镜中的景象,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对于“战争”的理解。
那已经不是炮击了,那是单方面的、毫无道理的拆迁!
“他娘的……”
刘团长放下望远镜,声音干涩地骂了一句,“这……这是在打仗这他娘的是在拆城啊!”
程团长则是一脸的恍惚,喃喃自语:“我的乖乖……这就是山西民团的家底
要是咱们八路军也有这火力,别说太原,就是东京……咱也敢去碰一碰啊……”
与此同时,太原城内,日军第一军司令部。
最初的炮弹落下时,筱冢义男正端着一杯热茶,准备研究最新的战报。剧烈的爆炸让整栋建筑猛地一晃,天板上的灰尘簌簌地落下,精准地掉进了他的茶杯里。
他还没来得及发怒,一名通讯参谋就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恐:“将军!支那军……支那军的总攻开始了!炮火……炮火太猛了!城北的防线……已经……”
话音未落,又一发重磅炮弹在司令部附近炸响,巨大的冲击波震碎了所有的玻璃,狂暴的气浪卷着碎屑和文件扑面而来!
“将军,这里太危险了!请立刻转移到地下指挥部!”副官扑过来死死地护住了他。
筱冢义男的脸色铁青,他死死地攥着拳头,听着外面如同世界末日般的轰鸣,最终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走!”
当他狼狈地躲进阴暗潮湿的地下指挥部时,这位骄傲的帝国中将,只能无能为力地听着头顶传来的、仿佛永无止境的爆炸声,等待着联军地面部队的进攻。
他突然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固守太原等待增援,中心开的战略,在对方绝对的火力优势面前,竟显得如此可笑。
在地下指挥部压抑的沉默中,头顶的爆炸声仿佛永无休止的鼓点,敲击着每一个日军军官脆弱的神经。筱冢义男死死地盯着地图,看着代表城防体系的一个个红点被参谋无奈地划掉,他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沉入冰冷的深渊。
“司令官阁下!”
一个粗暴的声音打破了指挥部的死寂。
他的心腹,特种作战专家山本一木大步从入口处走了过来,身上的军装还算整洁,但脸上凝重的神色却比任何人都要深。
他走到筱冢义男身边,对着他沉声道:“阁下……如今太原已然成为了战场,您在这里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您应该趁着支那人还没有完成最后的合围之际,赶紧出城!否则,一旦支那人彻底围死了这里,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啦!”
“走我能往哪走”
面对自己的这位心腹,筱冢义男没有再摆出司令官的架子,他缓缓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惨然的苦笑。那张曾经意气风发的脸,此刻布满了灰败和疲惫。
“山本君,我身为第一军的司令官,如今却要把太原丢了,你认为……华北方面军的多田司令官会放过我,还是派遣军的西尾总司令会放过我”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与其狼狈地逃出去,最后被大本营派来的宪兵押着,逼着我剖腹自尽,还不如就在这里战死。这样,至少还能为我的家族,保存下最后一丝颜面。”
“司令官,你糊涂啊!”
山本一木听到这话,情绪顿时激动起来,他上前一步,几乎是吼了出来。
“你要是真的战死在太原,那才会真的让多田司令官和西尾总司令官难堪!你这是要把他们架在火上烤啊!”
他指着头顶,因激动而涨红了脸。
“自从日支开战以来,大日本帝国还从未有过军一级司令官战死的记录。
您是想开这个先例吗你让全军的将士怎么看让国内的民众怎么想真要发生了这种事,你让远在北平和南京的两位司令官阁下,情何以堪他们应该如何向大本营和天皇陛下交待”
山本一木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筱冢义男的心上,让他原本死灰一片的眼神,出现了一丝动摇。
山本一木这番话,如同在筱冢义男即将熄灭的心火上,猛地浇上了一瓢油。
是啊……他猛然惊醒。帝国开战以来,确实尚未有军一级的司令官战死沙场的先例。
如果自己真的死在了太原,开了这个头,那么作为顶头上司的西尾寿造和多田骏,绝对逃不了指挥失当、救援不力的责任。
届时,为了推卸责任,他们恼羞成怒之下,会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谁身上
毫无疑问,是他筱冢义男的家族,他的妻儿!他们会成为替罪羊,承受远比战败更可怕的羞辱和报复。
到那个时候,自己所谓的“为家族保存颜面”的战死,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求生的欲望瞬间压倒了那可笑的武士道尊严。
但身为第一军司令官,他不能像个尉官一样,拍拍屁股就跑路。他需要一个台阶,一个命令,一个能让他“奉命撤退”而不是“仓皇逃窜”的理由。
他那因为炮火轰炸而变得迟钝的大脑,在求生欲的刺激下开始飞速运转。片刻之后,一个绝妙的、以退为进的计划在他心中形成。
他思索了片刻,脸上那股死灰之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老谋深算的冷静。他转身,对着门口的卫兵喊道:“把通讯参谋叫来!”
很快,一名通讯参谋小跑着来到他面前。
筱冢义男看都未看他一眼,用飞快的语气吩咐道:“你马上给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的多田司令官发一封电报,向他报告我们如今的处境。”
他顿了顿,酝酿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
“就说,我筱冢义男决心学习乃木希典阁下‘七生报国’之遗训,准备与太原共存亡,以报答天皇陛下之浩荡恩典!希望我死后,多田司令官阁下能够接替我,指挥山西各方面的皇军部队,为我报仇!则我即便战死,也能含笑而终!”
一旁的山本一木听着这番话,眼睛越睁越大,最后流露出毫不掩饰的钦佩之色。
高,实在是高!这封电报哪里是求死,分明就是一封最高明的求救信!
……
与此同时,数百公里外的北平,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当这份加密电报被译出,送到司令官多田骏的案头时,这位方面军总司令官正盯着山西的地图出神。
然而,当他看完电报上的内容后,脸上的肃穆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脸色先是转为铁青,继而涨成了猪肝色,握着茶杯的手青筋暴起!
“八嘎雅鹿!”
一声暴怒的咆哮响彻整个司令部。多田骏猛地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和瓷器碎片四下飞溅。
他气得浑身发抖,在多田骏看来,筱冢义男这哪里是决心玉碎,这分明是在将自己的军!是在用他自己的命,来逼着自己下达撤退命令,并承担丢失太原的全部责任!
这个鳖孙子……实在是太损了!」
多田骏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嘴里用一种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地咒骂着。
筱冢义男这手乾坤大挪移玩得太操蛋了,让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的肥肉,滋滋冒油,却又动弹不得。
有那么一刻,多田骏真的恨不得立刻坐上飞机,从北平直飞山西,冲到筱冢义男呆的地洞里,左右开弓,狠狠赏他两个大逼斗,让他知道儿为什么是那么的红,让他明白,跟上级玩心眼是要付出代价的!
但是,冲动终究只是冲动。
他喘了半天的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最终还是强行抑制住了自己的脾气。他一屁股坐回椅子里,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水猛灌了一口,冰冷的茶水让他发热的头脑稍微冷静了一些。
他知道,发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筱冢义男的电报已经发来了,现在皮球踢到了自己脚下。
同意他撤退,那丢掉太原的黑锅自己就要背上一大半;不同意,万一筱冢义男真的头脑一热玉碎了,那自己更是吃不了兜着走。
思索了半天,多田骏的眼睛滴溜溜一转,一个“甩锅”的念头浮上心头。
你筱冢义男会玩,难道我多田骏就不会吗
他立刻喊来参谋,口述了一封电报,发给远在南京的中国派遣军总司令西尾寿造。
电报的内容堪称“艺术”。
他先是原封不动地将筱冢义男发来的那封“玉碎”电报附了上去,让总司令官阁下也好好欣赏一下自己下属的“忠勇”。
然后,他才用一种极其沉痛和自责的语气,假惺惺地向西尾寿造请罪,说什么自己指挥无方,导致太原战局糜烂至此,罪该万死云云。
最后,他话锋一转,用一种“顾全大局”的口吻,恳切地希望西尾总司令官阁下,看在“帝国尚未有军司令官战死”的份上,从更高的大局出发,同意筱冢义男中将从太原城撤离,为帝国保留一丝元气。
这封电报发出去,多田骏感觉浑身都舒坦了。他成功地将这个烫手的山芋,连带着黑锅,一起甩给了自己的顶头上司。现在,轮到西尾寿造头疼了。
一个小时后,南京方面,西尾寿造的回电来了。
电报的内容极其简短,上面只有两个字,却重逾千斤。
“同意!”
…………
三千密的高空,程如风驾驶的p-47战斗机如同一只翱翔的钢铁雄鹰,平稳地在太原城的上空盘旋。
座舱内,只有发动机沉稳的轰鸣和无线电中偶尔传来的嘈杂电流声。
他刚刚率领第一攻击波,将一串串250公斤的航弹,精准地砸进了日军在北城外的几个主要支撑点和炮兵阵地。
现在,完成了轰炸任务的他,角色从“屠夫”切换为了“猎手”。
他推了推墨镜,透过座舱玻璃,俯瞰着下方那座已经化为炼狱的城市。
从他的视角看去,太原城就像一个被踢翻的巨大蚁巢。
黑色的浓烟和橙红色的火焰构成了城市的主色调,密集的街道被分割成一个个独立的战场。
他能看到代表着民团的灰色小点(坦克),正像推土机一样,缓慢而坚定地在街道上推进,而代表日军的灰色小点,则在不断地被压缩、吞噬。
“他有些百无聊赖的想“地面上还有没有大鱼了光打这些小杂鱼可不过瘾啊。”
与此同时,地面上的世界,却是另一番景象。
筱冢义男感觉自己生命中的每一秒钟,都从未如此漫长过。
他坐在椅子上,却感觉如坐针毡,头顶传来的爆炸声和震动,仿佛是敲响他生命倒计时的丧钟。
他不敢去想电报的结果,因为无论是哪一种,对他而言都意味着终结。
就在他快要被这令人窒息的等待逼疯时,一名通讯参谋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因为跑得太急,甚至在门口被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电报,司令官阁下!”那名参谋顾不上狼狈,举着一张薄薄的电报纸,声音因激动和缺氧而尖锐嘶哑,“北平……北平的回电!”
整个指挥部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那张纸上。
山本一木一个箭步上前,从参谋手中接过电报,转身呈递给筱冢义男。
筱冢义男的手,在发抖。他深吸一口气,才勉强稳住心神,接过了那张可能决定他生死的纸条。他的目光落在纸上,上面只有两个简洁到冷酷的汉字。
“同意!”
一瞬间,筱冢义男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向后一仰,重重地靠在椅背上,发出一声长长的、混杂着解脱与屈辱的叹息。他活下来了,但代价是第一军司令官的荣耀。
他没有沉浸在这种复杂的情绪中太久,立刻抬起头,用一种全新的、完全依赖的目光看向了山本一木。
山本一木心领神会,对他微微一躬,脸上是成竹在胸的自信。
“司令官阁下,请您放心。”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卑职已经准备好了一条秘密撤离通道。从这里到城西的临时停机坪,我们有战车掩护。
请给我十分钟时间,特战队会为您扫清最后的障碍!”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对着身后几名一直待命的特工队军官沉声道:“准备启动第三号计划”
“哈伊!”
而就在山本一木的命令被下达后,几辆伪装成普通运兵车的战车开始在城西一处隐蔽的院落里集结时,高空中的程如风,也从无线电里听到了他僚机的惊呼。
“老大快看,九点钟方向,城西那片工业区!有几辆卡车和……好像是装甲车在集结!鬼鬼祟祟的,不像是在作战!”
程如风的精神猛地一振,他立刻推动操纵杆,机身一侧,朝着翼僚所指的方向飞去。
“哦”
他的嘴角瞬间勾起一抹猎人发现猎物时的笑容,对着送话器下令道:“海盗二中队注意,盯紧城西方向!
发现情况,有条大耗子要从洞里溜出来啦!”
…………
一条通往城外的低下通道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在通道中响起。
这条秘密通道是一条狭窄而压抑的混凝土暗道,墙壁上凝结着冰冷的水珠,每隔十米才有一盏昏暗的防爆灯,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在斑驳的墙壁上疯狂舞动,如同鬼魅。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硝烟和一种令人作呕的潮湿霉味。
头顶上,持续不断的爆炸声被厚实的土层过滤得沉闷无比,仿佛是地狱深处传来的心跳,每一次震动都让人的心脏随之抽搐。
筱冢义男毕竟年纪大了,一通逃生下来累得脸都白了。
现在的他几乎是被两名特工队员架着在快步前进,这位昔日里威风凛凛的帝国中将,此刻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脚下也变得虚浮,好几次都差点被自己的军靴绊倒,原本笔挺的将官服在狭窄的通道里被蹭得满是污渍,狼狈不堪。
相比之下,山本一木则冷静得多。
他走在最前面,手持一支p38型冲锋枪,鹰隼般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前方每一个阴影。
他一边快速前进,嘴里不时用低沉的声音下达着指令。
“快……再快一点!”
山本一木回头低喝一声,催促着几乎快要虚脱的筱冢义男,“司令官阁下,对不住委屈您了,实在是飞机不等人!”
终于,一抹微弱的天光出现在通道尽头。
与此同时,高空之上。
程如风的f4u海盗式战斗机如同利箭般撕开云层,带着刺耳的尖啸,从三千米的高空向着地面俯冲而来。
大地在他的视野中急速放大,城西那片工业区的轮廓变得越来越清晰。
“看到了!”
他兴奋地喊道,“三辆战车,两辆卡车和两辆轿车,他们在移动,准备上车了!」
通过放大的瞄准镜,他能清晰地看到,在一处废弃工厂的院子里,十几名日军士兵正紧张地构筑着一个临时防线。
其中一辆明显经过加固的九七式战车旁,炮塔的盖子大开,几名军官正簇拥着一名身形有些肥胖的人,手忙脚乱地将他往车里塞。
“哈哈哈……果然是条大鱼!”
程如风的嘴角咧到了耳根,“这身板,这派头,要说不是一名将级军官打死老子都不相信。
“海盗一号发现大鱼,准备开饭!”
他在无线电里发出一声呼叫,“所有单位,自由攻击!给我把这几只铁王八全都敲碎!”
就在山本一木刚刚把筱冢义男塞进装甲车,自己也准备跳上去的瞬间,一阵由远及近、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声从天而降!
他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
一架涂着鲨鱼嘴涂装的、狰狞的战斗机,正以一个恐怖的角度,带着死亡的呼啸,直直地朝着他们扑来!
“敌机俯冲!隐蔽!”
山本一木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咆哮,他用尽全身力气将车门“砰”地一声关上。
下一秒,程如风按下了机炮的按钮。
f4u战斗机翼根处的六挺勃朗宁2重机枪,同时喷吐出毁灭的火焰!
“咚咚咚咚……”
如同死神挥舞的巨大电锯,一秒钟内上百发12.7毫米口径的穿甲燃烧弹,组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的、由曳光弹勾勒出的钢铁弹幕,狠狠地抽打在地面上!
水泥地被轻易地犁开一道道深深的沟壑,溅起的碎石如同弹片般四射。
一名正准备爬上卡车的日军士兵,上半身瞬间被打成了一团血雾!另一辆卡车的油箱被直接引爆,轰然一声炸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筱冢义男所在的战车,更是被重点照顾。
子弹暴雨般地倾泻在装甲上,发出“当当当当”的、令人牙酸的恐怖巨响。车内的筱冢义男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死死地抱住头,身体筛糠般地剧烈颤抖,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哀嚎。
“开车!全速突围!”
山本一木将筱冢义男死死地按在身下,对着驾驶员咆哮道,他的脸上满是狰狞和疯狂。
然而,程如风的一轮扫射过后,紧随其后的僚机,已经对准了他们,开始了第二轮死亡俯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