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一定要抢下联队旗

第296章一定要抢下联队旗

就在前线日军被八路军的渗透战术搞得焦头烂额,精神和肉体都濒临极限之时,后方的联合指挥部里,随着战斗的顺利进行,气氛也逐渐缓和下来。

忙碌了大半天的苏耀阳、白崇禧和陈旅长正坐下来抽支烟歇息。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急促刺耳的电话铃声,猛地划破了指挥部内相对平稳的嗡嗡声,所有人的神经都为之一紧。

离电话最近的一名作战参谋迅速抓起了话筒,捂住另一只耳朵,大声地应答:

“这里是联合指挥部!什么情况”

参谋听着话筒里的声音,脸上的表情从严肃迅速转变为惊讶,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精准地锁定了正和苏耀阳、白崇禧站在一起,一边抽着烟一边讨论着什么的陈旅长。

“什么……你们发现了日军一个指挥部,现请求跟陈旅长通话”参谋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

正在吞云吐雾的陈旅长一听这话,眉头立刻扬了起来。

他将手里的烟卷在烟灰缸里掐灭,二话不说,迈开大步就走了过去,一把从参谋手里接过了还带着对方手心温度的话筒。

“喂,我是陈某某!”

他刚把话筒凑到耳边,里面就立刻传来了李云龙那标志性的大嗓门,洪亮得仿佛要从听筒里炸出来一样:

“报告旅长,我是李云龙。

我们团在前面摸到了一个大家伙,是日军222联队的指挥部,这个指挥部他娘的修建在一个山洞里,入口很隐蔽,但已经被我们的人盯死了!”

李云龙的声音里充满了抑制不住的兴奋,他顿了顿,像是为了增加说服力,又补充道:

“我和我们政委赵刚商量过了,一致认为,小鬼子的联队旗,八成也藏在里面!旅长!我们打算干一票大的,夺他一面联队旗回来!请您批准!”

“联队旗!”

这两个字仿佛一道电流,瞬间击中了陈旅长。他的声音顿时提高了好几个分贝,连一直沉稳的表情都绷不住了,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

旁边的苏耀阳和白崇禧也听到了陈旅长的惊呼,不约而同地停止了交谈,将询问和惊讶的目光投了过来。

他们都清楚,一面日军的联队旗,对于鼓舞己方士气、摧毁敌军意志,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不仅仅是一面旗帜,那是一个联队的灵魂,一旦联队旗丢了,这个联队也就没了。

当然,联队旗的重要性不仅仅是针对日军而言,对于任何一支中国军队来说,它都是一份足以载入史册的无上荣光和沉甸甸的政治资本和荣耀。

苏耀阳来到山西这些年,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又是扩军又是大搞民生的,说他是土皇帝也不为过了,可远在重庆的那位却从来没有真正地训斥过他,甚至还多次予以嘉奖。

这其中,除了他本身拥有的、让任何势力都不敢小觑的强大军事实力之外,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在南京突围时,不仅靠着沙林毒气弹毒翻了第六师团大片的日本兵,更是一举缴获了日军步兵第13联队和步兵第45联队的两面联队旗!

事后,苏耀阳非常“痛快”地将这两面旗帜交给了重庆派来的专员。

重庆方面得到这两面联队旗后,如获至宝,立刻开动了全部的宣传机器,在国内外的报纸上大肆宣扬报道这一前所未有的伟大胜利。

这一下,直接把日本政府和日本陆军的脸面按在地上反复摩擦,颜面无存。

从这一点上讲,重庆方面就欠了苏耀阳一个天大的人情。

是以这些年,不管苏耀阳在山西怎么折腾,重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要捏着鼻子给他输送一些政治上的便利。

而这个道理,对于八路军来说也同样如此。

陈旅长的脑子在飞速地运转,他几乎是立刻就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窍。

一旦八路军方面能够缴获日本陆军的一面联队旗,那么对于整个八路军的政治影响力和声望的提升,将是无比巨大的。

这不仅仅是一场军事上的胜利,更是一场足以改变很多人看法的政治胜利!

有鉴于此,陈赓旅长只是短暂地思考了不到十秒钟,那双闪烁着精光的眼睛就再次变得无比坚定。

他握紧了话筒,对着那头,用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语气下达了命令:

“好……我批准了。

李云龙,你马上给我组织最精干的力量,不管用什么办法,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将那面联队旗,给我完完整整地拿到手!”

阵地上

李云龙一得到旅长的批准,那双眼睛里瞬间就冒出了饿狼般的绿光。他“啪”地一下把电话扣上,转身对着身边的一营长张大彪就是一脚,笑骂着吼道:

“听见了没,张大彪!旅长批准了!给老子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把小鬼子的联队旗给老子囫囵个儿地请出来!”

“团长您就瞧好吧,保证完成任务!”

张大彪兴奋地一拍胸脯,黝黑的脸上满是嗜血的潮红。他猛地一回头,将手中的汤姆森冲锋枪的枪栓“哗啦”一声拉到底,对着身后已经集结完毕、个个眼冒红光的战士们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一连跟我来!二连、三连、机炮连,给老子往死里打,掩护我们!”

在这一刻,什么狗屁的“避免无谓牺牲”原则早就被李云龙和他的兵们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们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个疯狂的、滚烫的念头——拿到那面联队旗!

所有人的心脏都在胸腔里“怦怦”地狂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度的兴奋和冲动。

随着张大彪一声令下,独立团压箱底的火力瞬间倾泻而出。

捷克式轻机枪和缴获的歪把子机枪同时怒吼起来,炽热的弹流像赤红色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山洞周围的岩石和任何可能藏人的角落,打得碎石四溅。

一捆捆冒着烟的炸药包被奋力扔了过去,手榴弹更是像不要钱一样,雨点般地砸落在第222联队队部所在的山洞洞口。

“轰隆……”

在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中,洞口旁两个精心构筑的机枪火力点几乎是在瞬间就被掀上了天。

混凝土和钢筋扭曲着飞上半空,里面的日军士兵连同他们的重机枪一起,被炸成了支离破碎的血肉零件,四散飞溅。

攻势并未就此停止!

十余具缴获来的八九式掷弹筒被一字排开,炮手们半跪在地上,动作娴熟地调整着角度,将一枚又一枚八九式榴弹塞进炮筒。

榴弹划出一道道低低的抛物线,精准地飞进黑漆漆的山洞深处。

紧接着,从山洞里传来一阵阵沉闷如雷的连环爆炸声,每一声爆炸,都将大量的浓烟和粉尘从洞口猛地喷射出来,仿佛一头垂死的巨兽在痛苦地喘息。

山洞内,与外界的震天动地相比,是另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死寂。

洞壁上的尘土和碎石在剧烈的爆炸中簌簌下落,砸在钢盔和通讯器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在几盏摇曳的马灯照耀下,第222联队的联队长葛目直幸大佐,正和他的随从副官以及最后的几名参谋,举行着一场紧张而悲怆的军旗奉烧典礼。

那面曾被视为联队灵魂,由天皇亲授的军旗,此刻正平铺在一块还算干净的油布上。

而那代表着无数“荣耀”的流芳授节,已经被切成了一节一节的,像一堆可悲的破烂,和军旗堆在一起。

如果世上有后悔药,葛目直幸绝对不会在几个小时前,因为不想背负“第一个在战场上焚烧联队旗的222联队指挥官”的耻辱,而下令将流芳授节切成数十段,妄图让士兵分散携带突围。

而现在……突围已经成了笑话,他们被堵死在了这个山洞里,连带着那被切碎的荣耀,一起等待着毁灭。

“难道……大日本帝国陆军步兵第二百二十二联队的军旗……就这样被销毁在我手里了吗”

看着护旗官颤抖着将一整罐煤油淋漓地倒在军旗上,那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葛目直幸羞愤交加,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唇角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着。

这是奇耻大辱,是永世无法洗刷的污点!

就在这时!

“哒哒哒哒哒……”

一阵狂暴的、撕裂空气的冲锋枪声猛地从洞口方向传来,声音在狭窄的山洞内被放大数倍,震得人耳膜生疼。

几名守在洞口的士兵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一声,就被密集的弹雨打成了血筛子,身体向后猛地倒飞进来。

支那军攻入山洞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日军军官都惊呆了,但葛目直幸的反应却快如电光石火。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支那人得到军旗!

他猛地从口袋里掏出火柴盒,用因为极度紧张而颤抖不止的手,飞快地划着一根火柴。

“嗤啦——”

火柴头亮起一小点火光。

就在山满义夫要将那点火苗凑向被煤油浸透的军旗时,十几个浑身硝烟、沾满泥土的土灰色的身影,如同从地狱里冲出的恶鬼,端着还在冒烟的冲锋枪,出现在了山洞内,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为首的那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硝烟熏黄的牙齿,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盯着他。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