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怜心
莹白的玉足上，踩着一双水晶高跟鞋，衬得双腿愈发笔直修长。
薄如蝉翼的天蚕丝袜，既给那双腿，增添朦胧美感，又呈现出若有似无的诱惑。
“影儿，你就穿这个去？”
季飞鹰眨了眨呆愣的目光。
这哪是去喝花酒，简直就是去砸人家花魁的场子啊，不过...
若那花魁当真是魔族余孽，此次务必将她除掉不可。
“总归是吸引耳目，何不高调一下？”
季清影挽住慕长歌的手臂，勾唇笑着，又不禁蹙眉。
似乎过于高调了些，毕竟她这一身可都天阶，就连套在腿上的天蚕丝都是。
可谁让夫君对她过于宠爱，就这一身灵宝，渡劫境强者来了，怕也是难以伤到她。
……
春满楼。
原本只是城中所属一处偏远地带，不显眼的小地方，如今摇身一变，成了最大的风月场所。
这里白日虽不及夜晚喧嚣，却也丝竹声声，宾客不绝。
慕长歌与季清影携手而来，身后跟着像极了灯泡的季飞鹰。
三人刚一踏入，就吸引了所有目光。
实在是季清影太过耀眼，月华裙流光溢彩，仙姿玉色，将那满楼莺莺燕燕都比了下去。
老鸨眼睛毒辣，一眼就看到了季飞鹰，忙不迭迎了上去。
“哎呦，城主大人，难得您今日又难空了，可要让我好好...”
季飞鹰板起脸，拿出城主威严，“你们这新来的那位花魁，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极尽风雅之姿，我带这位小兄弟长长见识。”
他指了指慕长歌。
老鸨面露难色，“这...怜心姑娘她今日不见客....”
“嗯？”
季飞鹰眼神一瞪。
“行个方便。”
慕长歌微微一笑，指尖弹出一枚灵石，落入老鸨怀中。
老鸨察觉到灵石中的能量，顿时眉开眼笑，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哎呦！这位公子一看就是雅人！”
“怜心姑娘就在楼上雅间，我这就带您去！”
她自动忽略了同样光彩照人的季清影，只当是这位公子的女伴。
雅间外。
老鸨谄笑着退下。
慕长歌推门而入，季清影自然跟上，季飞鹰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挤了进去。
实话说，他并不喜欢这种地方，名为风雅，实则又有多少风雅，背后还不是干那些你情我愿之事。
就是这城主做久了，整天处理公务也是无聊，要么就会被夫人催促修炼，可修炼又要闭关。
在外面放着个如花似玉的夫人，他也不踏实啊，一般的女色，也就真不怎么瞧得上眼。
可这花魁倒是不同，也不是说有多美，论到美貌，他家夫人更胜一筹，就是花魁身上有一股吸引人的味道。
室内。
熏香袅袅，一袭粉纱的倩影背对着他们，抚弄着琴弦。
“客人请稍坐，待怜心奏完这一曲。”
季飞鹰眼神恍惚了一下。
慕长歌与季清影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了然。
这音律中，夹杂着极其隐晦的神魂侵蚀之力，曲调缠绵悱恻，似情人低语，引人沉沦。
慕长歌安然落座，指尖敲击桌面，看似随性，恰好打断了那无形的神魂侵蚀节奏。
琴音微微一乱。
那抚琴的身影顿住了。
她转过身，一张脸足以堪称绝色，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只是那瞳孔深处，隐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黑气。
“几位客人，似乎不懂欣赏音律？”
怜心姑娘嫣然一笑，起身款步走来，目光在慕长歌脸上停留，闪过一抹惊艳与贪婪。
好强的气血，好纯净的灵魂，若是能吞噬...
“音律尚可。”
慕长歌语气平淡，“只是姑娘琴音中的杂音，有些扰人。”
“公子说笑了。”
怜心脸色微变，笑容不变，“不知是何杂音？”
“魔音。”
慕长歌吐出这两个字，眸光随之锐利，“还不现身么，魂魔？”
魂魔，顾名思义，只是一团有自主意识的纯正魔气，并无魔躯。
但可以做到，融入任何人的神魂，并且操控那个人，成为那个人，且不容易被发现。
就好比这花魁，身上并无魔气，看上去与正常人并无区别，实则早已沦为行尸走肉。
“没想到这么轻易被你识破了，果然不简单。”
怜心脸上的媚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冷与邪恶。
她周身魔气再也无法抑制，汹涌而起。
“竟当真是你这魔孽给我下的套！”
季飞鹰又惊又怒，想起那魔种就后怕。
“是又如何？”
怜心，或者说魂魔，阴恻恻地笑着，“本想慢慢蚕食了这天风城，既然被你们发现了。”
“....那就都成为我的魔奴吧！”
她张开双臂，一股恐怖吸力自体内爆发。
嗡！
整座春满楼剧烈震颤。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楼下寻欢作乐的宾客，姑娘们，双眼逐渐漆黑，身上魔气缭绕。
不止春满楼！
以这里为中心，街道上的行人，修士，凡是被魔气沾染到，全部被魔化。
“不好！”
季飞鹰脸色煞白，“贤婿，这些人可还有得救？”
他这才感到后怕，以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竟是不想这魔孽暗中魔化了那么多人。
“夫君！”
季清影周身灵光一闪，月华裙形成护罩，将她与慕长歌护在其中。
望着光罩内的两个人，季飞鹰傻了。
亲闺女啊！
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那小子的实力还用你保护？
应该被保护的是他啊！
慕长歌神色不变，看着那魂魔。
“啧啧啧，看看外面。”
魂魔有恃无恐，指向窗外。
黑压压的人群，已是将春满楼围得水泄不通，他们眼神空洞，浑身魔气，已成傀儡。
“慕长歌，我知道是你，连灭我四域魔族，好大的威风！”
魂魔声音充斥着怨毒，“可如今，这些人都是我的盾牌！”
“你修为是高，实力又强，杀我易如反掌。”
“但你动手啊！杀了我他们也要死！这些可都是天风城的子民！”
“他们只是被魔气操控，神魂未完全泯灭，你若杀了他们，这滔天杀孽，必成为你的心魔！”
“届时天劫降临，心魔反噬，我看你如何渡过，你一样要死！”
魂魔猖狂大笑，笃定慕长歌不敢动手。
屠杀一城被魔化的无辜者，此等因果，无人能承受！
季飞鹰听得浑身发冷，这魔族余孽，竟如此歹毒！
季清影也蹙紧秀眉，握紧了手中的青鸾剑。
慕长歌沉默地看着窗外那些扭曲的面孔，他们嘶吼着，挣扎着，就是无法控制自身。
“怎么样啊，慕长歌？”
魂魔得意无比，“束手就擒，让我吞了你的神魂，或许我会放过这些人。”
话音刚落。
慕长歌忽然动了。
他探出剑指，混沌之气缭绕指尖，却不是攻向魂魔，也不是攻向那些魔化之人，而是点向自己的眉心！
“以我混沌之灵，唤尔等真魂！”
“混沌衍心，净！”
似大道之音作响。
混沌光晕，以他为中心，骤然扩散。
光晕掠过春满楼以及街道，笼罩所有魔化之人。
“啊——！”
魂魔发出凄厉惨叫，他对那些魔奴的控制力，正在消失。
那些人眼中漆黑褪去，逐渐恢复清明，脸上浮现出茫然与恐惧。
“你的依仗，没了。”
慕长歌眼神犀利如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