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一梦千年
苏恒恭敬地坐在蒲团上，感受着菩提道祖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道观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空气中流转着若有若无的道韵，让他的心神格外宁静。
“苏恒。”菩提道祖缓缓开口，“你在心之路上的表现，证明了你不仅天赋异禀，心性更是难得。能在时空变幻中保持本心，主动接纳变化，这份悟性便是许多修行千年之人也未必能有。”
“原本，以你那未出生便凝聚出了心力的天资或许是我某位老朋友的转世才合理！”菩提道祖微微一笑，“只是此方斜月大世界便是我所开辟，就连转世轮回也为我所开辟创造，想要略过我转世至此，除非在时空的造诣或是实力上远胜于我！”
“你能以凡人之身，拥有超越神魔的悟性，当真算得上是一个奇迹了！”
菩提道祖的话极为平淡，可其中包含的自信却是极为充溢。
要知道，整个斜月大世界都是方寸山这一门派的后花园，即便是同为道祖层次的强者也不可能越过他所创造的轮回转世至斜月大世界内。可偏偏，苏恒这道意识的转世却是并未通过轮回，而是通过自身对于因果的掌控完成的降临！
这种方式巧妙的规避了大世界内轮回的限制，帮助苏恒偷渡降临到了斜月大世界之中，甚至菩提道祖之前都从未想过会有人以这种方式来‘偷渡’！要知道，这斜月大世界可是菩提道祖所开辟的一方乐土，甚至无间门的探子都无法蚕食这方大世界。
苏恒微微躬身：“祖师过誉了。”
菩提道祖轻轻摇头：“我从不轻易夸赞他人。今日，我便收你为记名弟子。待你渡劫成天仙之时，便可成为亲传弟子。”
苏恒心中一震，当即跪伏在地：“弟子拜见老师！”
“起来吧。”菩提道祖袖袍轻拂，一股柔和的力量将苏恒托起，“在我门下，规矩不多，只有两条。”
苏恒肃然聆听。
“其一，不得忤逆。其二，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在外说我是你老师。”菩提道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若是违逆，轻则击杀转世，重则魂飞魄散，再重则永世受真火灼烧之苦。”
苏恒郑重道：“弟子明白。”
“至于你将来为善为恶，我不会多管，只要你一切遵循本心即可。”菩提道祖话锋一转，“不过，我观你体内时空之力虽已初具雏形，却还不够精纯。今日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说罢，菩提道祖忽然一指点出。
这一指看似缓慢，却仿佛跨越了时空的界限，苏恒根本来不及反应，指尖已经点在他的眉心上。
“嗡——”
苏恒只觉得神魂一阵轰鸣，整个人便软软地坐在了蒲团上，闭上了眼睛。
……
这是一条蜿蜒流淌的时光长河，苏恒发现自己悬浮在河面之上。河中倒映着无数时空的碎片，有的闪烁着星辰的光芒，有的弥漫着混沌的气息，还有的呈现出各种奇异的维度结构。
他忘记了自己为何来到这里，忘记了过往的一切，只是本能地顺着时光长河向前漂流。
河水中不时泛起涟漪，每一个涟漪都是一个完整的时空片段。苏恒看到星辰诞生与湮灭，看到世界从混沌中开辟，又归于虚无。时空的奥秘以最直观的方式展现在他面前，那些以往难以理解的时空规则，此刻都变得清晰可见。
他伸出手，轻轻触碰一个泛着银光的涟漪。刹那间，无数关于空间折叠的玄妙涌入心间。原本晦涩的空间规则，此刻如同打开了一本教科书，每一页都详细记载着空间的本质。
“原来空间可以这样折叠……”苏恒喃喃自语，手指在虚空中轻轻划动。
随着他的动作，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折叠，形成一个个奇妙的几何结构。这些结构彼此嵌套，构成了一个微缩的多元宇宙模型。
继续向前漂流，他又触碰了一个泛着金光的涟漪。这一次，涌上心头的是关于时间流速的奥秘。他看到了时间的本质，理解了为何在不同的时空维度中，时间会以不同的速度流逝。
“时间并非恒定，而是可以调节的……”苏恒若有所悟。
他尝试着在自己周围构建一个时间加速的区域。起初很是生疏，时间流速忽快忽慢，极不稳定。但随着对时间本质的理解加深，他渐渐能够精确控制时间的流速。
一倍、两倍、十倍……当时光长河漂流到中段时，苏恒已经能够自如地操控百倍时间流速。但这还远远不够，他继续向前，追寻着更深层的时空奥秘。
在接下来的漂流中，他开始尝试将时间与空间结合起来。这比单独操控其中一种要困难得多，时空之间的相互作用产生了无数复杂的变数。
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尝试。
苏恒沉浸在时空的海洋中，忘记了时间的流逝。或许已经过去了千年，或许只是弹指一瞬。在时光长河中，时间本身已经失去了意义。
终于，在某个瞬间，他福至心灵，双手在虚空中轻轻一划。
一个完美的时空领域在他周围形成。在这个领域中，时间以千倍的速度流逝，空间被折叠成七十二个层次，彼此独立又相互关联。时间与空间完美融合，形成了一个自洽的时空体系。
“这就是时空之力的第二层次……”苏恒心中明悟。
就在他明悟的刹那，时光长河突然沸腾起来。无数时空碎片向他涌来，融入他的神魂。这些碎片中蕴含着各个时空维度的奥秘，让他的时空感悟以惊人的速度提升。
当时光长河到达尽头时，苏恒已经能够随手创造出稳定的时空迷宫，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预知未来的时空轨迹。这是时空之力达到第二层次的标志——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窥见时空的因果脉络。
“轰——”
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苏恒从时光长河中推出，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然坐在道观的蒲团上。
菩提道祖微笑着看着他：“感觉如何？”
苏恒恍惚了一瞬，脑海中那漫长的感悟过程渐渐沉淀。他感受着体内流转的时空之力，那是一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境界。如果说之前的时空之力还只是初生的幼苗，那么现在已然成长为参天大树。
“老师，我睡了多久？”苏恒忍不住问道。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菩提道祖淡然道。
苏恒震惊不已。在那条时光长河中，他感觉至少度过了千年之久，没想到现实中仅仅过去一炷香的时间。
“我用了‘一梦千年’之法，让你在梦中体验时空之道的完整脉络。”菩提道祖解释道，“虽然你的境界没有实质提升，但对时空之道的理解已经远超常人。”
苏恒内视己身，发现时空之力确实已经达到了第二层次。现在他能够轻易构建稳定的时空领域，在其中时间流速可以自由调节，空间结构也能随心变化。更重要的是，他对时空本质的理解已经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多谢老师！”苏恒再次感谢。
菩提道祖轻轻点头：“时空之力达到第二层次，只是修行的开始。往后的路，还要靠你自己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