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帝国的压迫
厅内烛火摇曳，将她的身影拉得悠长而又孤独。
……
柏林，帝国总理府。
大理石走廊冰冷肃穆，墙壁上悬挂着巨大的鹰徽旗帜，红底黑字。
脚步声在空旷的廊道里回响。
奥地利代理总统许士尼格，跟随在一名神态倨傲、将脊背挺得笔直的士官背后，步入泰勒帝国的权力中心。
士官刻意放慢脚步，引领他穿过一扇扇厚重的橡木门。
沿途经过的甬道窗外，能看到街道上汹涌的人潮和漫天飘扬的旌旗，就连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都隐约可闻。
士官不时用冰冷的语调，介绍起帝国的“繁荣”与“力量”。
许士尼格的面色紧绷，但是他并没有士官的“炫耀”放在心上。
维也纳毕竟得到了不列颠王国和圣保罗教廷的独立支持，泰勒帝国就算再疯狂，也会对这两个势力有所顾忌。
它只是一个新诞生的国家，需要用外部事件来转移内部矛盾。
最多，自己会在办公室里被穆特勒恐吓，多说几句意义不大的扯皮话。
终于，他们停在一扇房门面前，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士官推开门，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穆特勒的办公室极其宽敞，光线却有些阴沉。
这位总理本人并未坐在办公桌后，而是背对着门口，站在一幅巨大的欧洲地图前，仿佛正在审视自己的猎物。
听到脚步声，穆特勒转过身，脸上挂着一丝毫无暖意的笑容。
“许士尼格总统，欢迎来到泰勒尼亚。”
矮个子男人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
“想必您一路走来，已感受到了泰勒民族的热情，我们每个人都热爱着自己的国家。”
许士尼格按照外交礼仪的程序，点了点头，“总理阁下，贵国的……民情确实令人印象深刻。但关于两国的关系，我认为……”
奥地利总统的话还没有说完，穆特勒便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对方朝身旁的副官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上前，将一份装帧精美的文件册，直接塞到了许士尼格的座椅面前。
许士尼格十分困惑的低头看去，只见封面印着一行烫金大字——
《泰奥合并志愿书及实施细则》。
许士尼格猛地抬头，脸上的血色尽褪，瞳孔因为震惊而剧烈收缩。
他的整个人被冻结在原地，大脑里一片空白。
“这……这是……？”
奥地利总统的声音干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可不是他预想中的“嘴炮”或施压，而是赤裸裸的野心，毫不掩饰的吞并！
穆特勒看着他呆若木鸡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笑容里充满了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看来总统阁下，需要一点时间来……理解和消化这份意愿书，它代表了维也纳人民的真实呼声，真实感受。”
穆特勒慢条斯理的说完，许士尼格就握紧面前的志愿书。
他明白，自己必须在这场会面里，划清楚奥地利政府的红线。
因此，许士尼格努力挺直脊梁，用颤抖的声音强调道：“不，我不能出卖我的祖国！奥地利的主权不能谈判！”
穆特勒脸上的假笑消失，他刚想开口——
办公室内侧的暗门被推开。
阴影蠕动，德莱恩·菲尼克斯的身影从里面走出。
他穿着笔挺的帝国军服，每一步都迈着悄无声息，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就连光芒都变得黯淡了几分。
许士尼格师失神低语，“德……德莱恩……”
虽然外界已经有了类似的传言，说穆特勒其背后的支持者是德莱恩。
但是，很多人仍不愿意相信，一直效忠于泰勒帝国皇室的菲尼克斯家族，会倒向一个靠政变上台的激进党派。
“你认识我，那就好办了。”
德莱恩省去自我介绍的功夫，径直走到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坐下。
他把双臂放在扶手椅上，用那种俯视蝼蚁的眼神，藐视着不远处的许士尼格。
“菲尼克斯家族的行事作风，你应该清楚……但你不清楚的是，我和我父亲埃里希大公有些不同，我是主战派。”
许士尼格的呼吸一窒，仿佛被无形的手掌扼住了喉咙。
他看着德莱恩，如同在看待一个即将挥刀的死神……没错，这家伙已经疯了！
德莱恩抬起下巴。
沉默，就是最极致的恐吓。
良久，他终于再次开口，“选择吧，生或死……你死了，我就找下一任代总统来谈话，直到维也纳答应为止。”
许士尼格的双手，颤抖的厉害。
纸张在男人手中簌簌作响，他想要拒绝，想要抗议，但是在德莱恩的压迫感下，所有话语都被堵在了喉咙里。
他知道，任何的反抗都是徒劳的，甚至会招致更加可怕的后果。
副官递上了钢笔，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了文件的签名处。
这个动作，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
次日。
泰勒尼亚，总理府内。
清晨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在办公室内撒出光斑。
穆特勒将手中的电报摔在办公桌上，致使无数纸张在空中散落，如同被剥落的羽毛。
“懦夫！无耻的逃兵！许士尼格这个家伙！和他那一整个内阁，都是言而无信的骗子！”
穆特勒来回踱步，像是一头被困住的雄狮。
许士尼格在回到维也纳的当天晚上，就宣布和内阁一起辞职，所有的协议和契约无效。
很明显，他想利用这种无赖至极的手段，将泰勒帝国提出的合并计划，拖延到新政府成立的时间。
届时，不列颠王国和圣保罗教廷，就有了介入冲突的反应时间。
“这是在羞辱帝国！我们可以发出最后通牒，要求奥匈政合国一起并入泰勒帝国的版图，不得有丝毫的耽搁。”
戈培尔提出的建议，就是穆特勒现在最想做的事情。
然而，就在他们商讨细节的时候，德莱恩却带着一名军官推门而入。
本该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德莱恩，脸上没有意外的表情，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