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漫无目的

又开了整整一天车，凌晨时分，他们抵达了洛蒂所在的法国小村庄。敲门后，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回应。门终于开了，一位女士出现在门口，看上去见到他们并不高兴。威尔斯用德语跟她打了招呼，她便关上了门，他们又等了一会儿。再次开门时，洛蒂出现了。

“进来吧。”她说。她见到他们，似乎也不比刚才那位女士高兴多少。

她领着他们进了厨房，两人在桌旁坐下，她给他们拿来些吃的喝的。在车里待了这么久，终于能坐在一个真正安全的地方了，感觉真好，即便这不是自己的家。洛蒂听着威尔斯向她讲述事情的经过。

“你们拿到武器了？”洛蒂问。

“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威尔斯说。他们之前答应过不告诉洛蒂武器在他们手上。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它？”

“我们还没想好。”威尔斯告诉她，“我本该在莫斯科找卡尔?奥特，我跟军情六处的联络人说武器在他手上。”

“但你们已经拿到了，”洛蒂说，“为什么不直接交给他们？”

威尔斯犹豫了一下才回答：“我们不确定他们是否应该拥有它。”

他不断说“我们”的方式很明显，这一点不止戴安娜察觉到了。洛蒂看看戴安娜，又看看威尔斯。戴安娜能看出她很好奇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她没有问，而是说：“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除了绍尔，你父亲对这种武器最为了解。”威尔斯说道。

“没错。”洛蒂应道，“可他在监狱里。”

“我们要把他救出来。”

洛蒂笑了，这笑并非觉得事情好笑，而是威尔斯的话让她太过意外。“塔甘卡监狱可不是说进就进、说走就走的地方。”

“卡尔?奥特的父亲不也关在那儿吗？”威尔斯问道。

洛蒂点点头。“是这样。所以我才知道你的提议有多不切实际。卡尔过去几年一直在设法营救他父亲。”

这正是戴安娜和威尔斯所期待听到的。威尔斯说道：“要是他能找到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帮忙，或许就能成功。”

洛蒂神色一变。“你们俩？”

“我不是自夸，但很少有人能像我们一样，如此有能力。”威尔斯说，“而现在，两位顶尖的特工就坐在这儿。”

戴安娜发现自己忍不住微笑起来，因为威尔斯还在继续游说洛蒂。

“阿丽亚德涅在苏联生活工作过很长时间。”他说，“我们俩都接受过各种你能想到的战斗和救援技能训练。要是奥特能帮我们进入塔甘卡监狱，我们就能把你父亲救出来。”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洛蒂问道。

“因为我们还会救出他父亲呀。”威尔斯提醒她，“而且他一心想得到那武器，只要他帮我们，我们就会让他觉得有机会得手。”

“可你们根本没打算把武器给他。”

威尔斯耸耸肩。“就像我说的，我还没想好我们该怎么处置这武器。”

洛蒂思索着他的话。“我不知道我父亲会不会帮你。”她说，从她的语气中，戴安娜能听出她是认真的，“他和那份工作的关系……很复杂。”

“等我们把他救出来再说。”威尔斯说，“不管他愿不愿意，我肯定他不想继续待在那种地方。据我所知，那里的环境极其恶劣。尤其是对政治犯而言。”

洛蒂脸上闪过一丝担忧。戴安娜知道她在想着身处苏联监狱的父亲，想着他可能遭遇的悲惨命运。威尔斯说得没错：塔甘卡监狱是个可怕的地方。

戴安娜曾卧底过的苏联国家安全部官员曾称它为“魔鬼游乐场”，因为关在那里的囚犯会面临各种难以想象的折磨。几乎没人能从那儿活着出来，即便出来了，也会被折磨得面目全非。如果洛蒂有机会救出父亲，她确实应该抓住。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我会联系奥特。”她站起身说道，“然后告诉你他的答复。楼上有间房，你们可以去休息。你们得合住。”

她看向戴安娜，戴安娜没有回避她的目光。她心中未说出口的疑问悬在空中，戴安娜回应道：“我想我们没问题。”洛蒂微微一笑，戴安娜觉得，尽管她们过去有过不愉快，尽管柏林发生了那么多事。

她带着他们来到房间，随后离开。她走后，威尔斯问道：“刚才那招有用吗？”

“我想可能有用。”戴安娜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包，拿出几件干净衣服。她希望路过的浴室里有浴缸，不过能洗把脸也不错。

威尔斯坐在床上，戴安娜看向他，他便停了下来。“抱歉。”他说，“我只是有点兴奋。我知道现在一切都很奇怪，但有事可做的感觉真好。”

他站起身，走到戴安娜面前。“对不起。”

他看起来依旧神情哀伤，于是戴安娜微微俯身，将嘴唇贴上他的。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吻，当两人嘴唇相触的瞬间，戴安娜只感觉全身都像被点燃了一般。她不得不强迫自己移开。“没事的。”她轻声安慰他，“我去看看洗澡的地方。马上回来。”

戴安娜把他留在卧室，走进隔壁房间。那里有个浴缸，虽然水温不高，但还能用。这就足够了。她往浴缸里放满水，从罐子里倒了些浴盐进去，然后泡进散发着玫瑰香气的水里。她拿起一块肥皂，揉搓着皮肤，尽情享受着泡沫洗去两天来在车里的闷热与疲惫。洗完澡后，戴安娜感觉自己就算没有焕然一新，至少也比几个小时前多了些希望和选择。

她冲洗干净，裹上毛巾，回到卧室。她以为威尔斯已经睡着了，可他并没有。他坐在床上，面前放着装着武器装置的盒子，盒子已经打开。他正拿起一个零件，仔细端详着。

“把这东西放在外面，合适吗？”戴安娜一边问，一边关上门并锁好。

“不合适。”他说。他头都没抬，仍专注地审视着手中的零件，“但我为了这玩意儿冒了这么大风险，就想看看它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想想这东西竟然是外星人做的，是不是觉得挺不可思议的？”这东西以前在游戏见过，但应该只是任务道具，威尔斯一时想不起来了。

戴安娜走到床边，站在他面前。她松开毛巾，毛巾滑落至地。凉风吹过她裸露的肌肤，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威尔斯抬起头。他手中的武器装置从指间滑落，他赶忙伸手去捡。

“哦。”他有些慌乱地说，“哇。呃……”

戴安娜在他身旁坐下，从他手中接过武器碎片。她把碎片放回盒子，盖上盖子，拿起盒子放在地上。威尔斯斜靠在枕头上，只是静静地看着戴安娜。

戴安娜倾身吻他，起初轻柔，而后逐渐热烈。他再度犹豫了一下，但仅仅是一瞬间。随后，他回应了戴安娜的吻。他双手握住戴安娜的胳膊，将她拉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