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商团
那天船长埃里克森苏醒后，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所做作为，将聚众闹事的人们带到甲板，诚恳地向女子道歉，其中有酒精麻醉的原因。自那以后船上就多了一条规矩，禁止饮酒。
“埃里克森，你白天真的醉了吗？”
埃里克森：“醉糊涂了。”又做了那个奇怪的表情。
她没有追问。
在海鲜晚餐上，埃里克森遭受了几顿羞辱，最后与格吕克斯、耶姆特兰、哈拉尔德、佐伊等人和好。埃里克森仍然要负责这船海鲜的交易，于是众人开始临时抱福脚。
格吕克斯：“我们不妨成立纳维亚的商团？”
她认同：“是个好主意，以商团的名义进行贸易，可以减少外界对纳维亚的排斥。”
埃里克森：“我同意。”
其余人一起点头。
耶姆特兰回过头来，问道：“月，什么是贸易？”
“贸易。”
她解释道：“贸易，是买卖或交易行为的总称，通常指以货币为媒介的一切交换活动或行为。其活动范围，不仅包括商业所从事的商品交换活动，还包括商品生产者或他人所组织的商品买卖活动；不仅包括国内贸易，还包括国与国之间的国际贸易。”
“原来这就是贸易。”
“嗯。”
贸易术语分为四组，适用于不同运输方式，她一一向众人讲解。这些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常识，在这个世界一切却是空白，需要日复一日有人去填补。
“我们应该选择完税后交货，承担全程风险、费用和进口清关。这样就能够将商团前期的劣势转为优势。”耶姆特兰这样理解和应用。
“不错。”
耶姆特兰期待着：“等商团成熟，占领市场，到时候无可替代，我们只需在天涯渔场备货和交货，让买家承担全部风险和费用。”
“运输方式是灵活的，取决于买卖双方的契约，市场供需确实有部分影响。”
“学到了！”
耶姆特兰拿出猎刀刻在木板上，记录着这些知识。
佐伊：“听起来很深奥。”
哈拉尔德：“首先做好你的厨子吧！”
格吕克斯笑了起来。
船长埃里克森：“月，给商团起个名字吧？就当作为纪念。”
佐伊：“这个主意好！”
“你们自己取就好！”
耶姆特兰：“我们坚持！”
格吕克斯：“请不要拒绝我们微不足道的谢意。”
哈拉尔德解释说：“月，这是大家的想法，满足大家的心愿吧！”
佐伊：“是真的！拜托了，月！”
“我想想。”
见大家这样诚恳，她不再拒绝，“取什么名字好呢？”
埃里克森：“什么都可以，只要是月取的名字。”
格吕克斯提到：“比如月的家乡？最珍贵的东西？”
“亶山居。”
“亶山居。”
“嗯，亶山居。”
女子说的是齐越的语言，换成纳维亚语言没有合适的表达。几人用着拗口的音译词记载，哈拉尔德将它刻在木板上，挂在船上醒目的位置，远远地站在港口的人们就可以看到。女子没有过多解释那是个什么名字，只是听起来有家的感觉。当然这个时候的女子一心扑在纳维亚，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亶山居，以后商团就叫亶山居！传令下去，亶山居在今天正式成立了！”船长埃里克森于是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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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人：“是！我的船长！”
不久后，航船在第一座港口靠岸，正式以“亶山居”的名字开展贸易。
纳维亚运来的海产品味道鲜美、营养丰富，加上品类众多，有鲱鱼、鲭鱼、鲑鱼、鳟鱼、红鱼、鲽鱼、多春鱼，以及甜虾、海鳌虾和雪蟹，很快就得到渔商的青睐，卖了一个不错的价格。只是这贸易最讲究人的信誉，纳维亚早年名声在外，商团的贸易受到不小影响。于是商团主动承担起所有分险，又划定违约责任，最后才与渔商签下一批订单。
“船长埃里克森，一共是两万斤鱼和虾蟹，这些是清单。如果不能商团及时来港口交货，是要赔付巨额违约金的！希望你们能认真对待！”
“请诸位放心，我们亶山居商团会遵守契约，准时交货！”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这第一批贸易，星宿没有干预，只是请商团的人去家中做客，博得了当地人部分好感。
“月主，这一路可还顺利？”
“嗯，一切都好。”
北寒域这位星宿令主名叫林奈，比约恩和阿迪娜是他的左膀右臂。林奈是一名公爵，他所在的莱茵家族是北寒域最大的家族之一。漠疆那个商团抵达之地就在这座港口，女子有幸在林奈的庄园与他们再见。商团初心不改，坚持将齐越的商品运送到了这里。从林奈那儿得知，漠疆商团以后将再走这条贸易路线，除了齐越的特产，还将沿途销售各种各样的商品。她发自内心佩服。
商团领队：“月姑娘，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真是太惊喜了！”
“我也没想到你们能走到这儿！”
漠疆商团另一人说：“多亏了巴图尔的执着！”
巴图尔就是漠疆商团的领队。
商团领队巴图尔：“昆都孜和热依汗还说在王庭走得匆忙，来不及与月姑娘告别。还真是奇妙的缘分。”
埃里克森、格吕克斯、耶姆特兰、哈拉尔德、佐伊……，林奈、比约恩、阿迪娜……，巴图尔、昆都孜、热依汗……，原本很难有交集的人们，因缘际会，再次证明了虽然语言不通，亦能同座一堂。
船长埃里克森：“月，跟你的商团朋友说，我们要定一批丝绸，等城堡建成用来装饰城堡。”
她代为传达，巴图尔欣然答应。耶姆特兰则想买一些纸，用来书画。格吕克斯定了几件瓷器，连定金都付好了。
巴图尔一一记下，顺便问她：“月姑娘可要带什么？”
“不用了。”
巴图尔问：“月姑娘还在寻找极远之地？”
“嗯。”
她点头回答。
船长埃里克森说：“我们的航船应该尽快赶回天涯渔场准备下一批货物。”
格吕克斯想带佐伊回家，耶姆特兰和哈拉尔德打算留在庄园学习知识。
漠疆商团将在两日后原路返回。
他们问起她的想法。
“我会重返纳维亚。”
她会跟随航船回到纳维亚，再由纳维亚海湾穿过西海域，自西海大陆跨过东方交界，向南直到极远之地，最后完成这场旅程。
林奈：“听闻月主曾提起，增设十六星位。漠疆商团正是合适的人选之一，因此我才擅自做主将商团留了下来。”
“漠疆商团的确很合适，我会在商团离开前问过巴图尔他们的意见。”
“月主是否也物色到人选，是船长埃里克森带领的商团？”
“嗯。”
“纳维亚商团的名字叫亶山居，商团里或许还不清楚亶山代表月主的家。”
“家吗？”
林奈：“不是吗？”
家……，她都快记不得多久没有回亶山了。是在和亲去崦之的时候，夜空下匆匆一瞥，再后来就不曾回去。
林奈安慰说：“月主以四海为家，处处皆是亶山居。”
“谢谢。”
问过巴图尔和埃里克森商团后，都得到肯定答复，星辰正式增加两个星位。信物就地取材，采用的是两块闪石玉和黑金刚石，雕刻有星辰名字样。从漠疆到纳维亚，已经增设过四个星位，一个勇敢的游牧部落、一名坚韧的行脚僧、一个叫纳斯尔丁的云游智者，一队以大篷车流浪卖艺的罗姆人。两个商团的加入，星辰仍有十个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