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逆劫戟破天穹

凌宇眼中却无半分惧意,他抬手按住心口,指尖隐隐探入体内,将那尚未彻底苏醒的劫印强行镇压于心脉最深处。

他不能让它此刻脱离,因为一旦失控,那便是真正的灭世之劫。骨戟回旋而至,凌宇猛地一握,再度冲天而起,背后九劫天图轰然铺展,九重图纹层层叠加,如重重天门,一道又一道将那混沌之力斩开。

“我未证神主,怎配降劫天图?可若我连这点天压都承受不住,又如何与你们真正的背后主宰抗衡?”他低喝一声,双眸怒睁,眼中浮现出一道血色漩涡,赫然是他潜藏于灵魂深处的“古神瞳”之力,源自失落诸界的古神遗种,被封印于凌宇血脉之中,原本需他成神之后方能激活。

可这一刻,他不再等待。

古神瞳开,血光冲霄,直接击穿混沌神手的一根手指,那一道血芒贯穿天幕,甚至使那片遮天之掌发出一声隐隐怒吼,那声音非来自此界,似穿越诸天而来,透过无尽时空对他的挑衅作出回应。凌宇借机冲出,骨戟划破苍穹,宛如流星坠落,直刺那冥契书的中央神纹!

卷轴剧震,所有亡魂面孔开始崩溃,亿万冥咒反噬回源,整个冥契之书竟出现一丝裂痕,那邪影顿时发出嘶吼,背后骨翼绽放至极致,卷动滔天阴风,似要将整片神域带入无尽黄泉。但凌宇的戟锋未曾停顿,甚至在那邪影狂暴爆发之前,他已逼至身前,神焰与阴冥交织,火光中隐隐浮现出昔日诸神血战之影,那些被遗忘的英魂仿佛在这一刻再次苏醒,凝聚在凌宇身后,化作天神军团之影,与邪影形成对峙。

“你唤来的是神渊之外的天劫,而我带回的,是神渊之下沉眠的意志。”凌宇低语,骨戟之上浮现无数神印,那是他自踏入修行至今所历的每一战,每一死,每一涅盘所凝结的信念之印。每一道印记都是他的宿命碎片,亦是支撑他至今不灭的本源。。

他将这些烙印统统灌入骨戟之中,那一刻,骨戟竟发出震颤的悲鸣,仿若苏醒的古老神兵正在承载超出极限的力量。他知这一击若出,成则天图彻底认主,败则神魂尽毁,再无重生之望。他未有迟疑,反手握戟,体内血气沸腾,神焰顺着骨戟蔓延至天顶九重。

那道混沌巨手再度探来,但这一次,凌宇却是逆势而上。

他高喝:“以我战魂,斩混沌掌!”

声音未落,戟锋破空,直击天幕。

混沌神手遭受剧烈震荡,指节炸裂,万重混沌之火倒卷回虚空裂缝,那道掌控混沌的天外意志仿佛被这一戟震退,其背后残留的一道混沌神符被凌宇一把抓住,直接镇入劫印深处。他浑身浴血,却并未后退分毫,反而趁势一跃而下,骨戟落向冥契书正中枢点。

轰鸣再起,冥契卷轴终于在一声撕裂中碎裂成千万光片,无数亡魂哀鸣消散,那邪影的身躯也随之开始溃败,他怒吼连连,血光迸溅,但已然无力再与凌宇争锋。他最后一眼望向那天穹,似欲向更深的黑暗呼救,可回应他的,唯有九劫天图再一次浮现,其上九尊古神虚影缓缓睁目,视线齐齐落向那邪影。

这一刻,那邪影终于发出惊恐的颤音:“你…你怎么可能召回天图古神的意志,你的血脉不,该被毁灭了才对。”

凌宇未语,只是一步步踏入虚空,来到那邪影面前,他的身形已近透明,血肉与魂魄正在高速融合与重铸,原本的他已然消散在劫焰中,而此刻重生的,则是那真正觉醒的劫主之身。他抬手探出,直接穿透邪影眉心,将其灵核一把捏碎,随后以骨戟贯入冥地,将整片邪意封印入神图最底层。

神图回转,诸天恢复寂静,天地规则缓缓归位。

但就在凌宇将要撤去神图之时,他的神魂中却忽然传来一道极其细微的波动,那波动极其熟悉,却又带着一种无法言明的混乱感。他转眸望去,只见虚空尽头,那原本破碎的天幕之下,竟有一缕淡金色的流光飞速穿梭,那不是敌意,却极度危险。

那道光影如星辰坠地般砸入神图之中,天图顿时震颤,凌宇身形也随之一滞,他猛然低头,只见神图中心处竟裂开一道细小的缝隙,从中,一只晶莹如玉的小手缓缓伸出,那手掌之上刻着古老神文,与他识海深处封印之文一模一样。

随即,一道低而空灵的声音从那裂缝中传出:“你终于开启天图,遵从那古约之人将至。”

凌宇眼神骤然凝重,他尚未动作,识海中那本被他镇压的“影魂”竟在此时强行苏醒,它没有再现人形,而是化作一道炽烈的金线,直冲神图之眼。凌宇心中警兆陡升,骨戟挥出,却只来得及斩断那金线一角,未能将其-完全阻拦。

而那神图深处,那只玉手已经握住了天图中心核心的一枚印记,虚空之中,一道身影正缓缓自天图内部显现而出,那气息之深沉,甚至凌驾于之前那混沌巨手之上,一股从未被世间记载的太古气韵,正从那身影之中扩散。

凌宇脸色冷凝,骨戟横于胸前,天图缓缓闭合,而那道正从中走出的神秘身影,也正抬起头来,朝着他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那道自神图中缓步走出的身影,身披太古天衣,袍纹若道若星,周身没有一丝元气波动,却似独存于天地万道之外。他的眼瞳中映着亿万星辰流转,一步一划之间,仿佛让整片天地规则自行避让。凌宇死死盯着来人,那种陌生却又极其熟悉的压迫感,正迅速撕裂着他的识海防线,那不是普通神主能够施加的威压,而是跨越时空、命数与本源的存在给予他的回应厂。

“你从未真正沉睡。”凌宇声音低沉,他握紧骨戟,心脉之中万劫之源疯狂鼓动,那是对未知的预警,也是本能的抗拒。

“你现在的身躯尚不足以承载太古遗约,但你的血,确实具备开启的钥匙。”那身影终于开口,声音缥缈若梦,语调平淡却回荡在凌宇耳畔久久不散,每一个字似乎都能动摇识海深处的本命根基。他缓缓抬手,手指间浮现出一抹残破的玉简,那玉简断痕斑斑,其上篆刻的乃是凌宇从未见过的天元古文,每一笔每一划都带着古老规则的气息。

他眯起眼,玉简中散发的气息竟能引动自己血脉深处的某种呼应,那种感觉就像是命魂归位,如骨肉相依。他曾遍寻生平,不知自己血脉源自何处,而此刻,那答案仿佛在玉简裂隙中缓缓显现,却又不肯彻底揭晓。

“你是谁?”凌宇语气冷厉,他不再轻信任何降临者。

“我是你未来的倒影,也是你前世的残影。”那人语气未变,只是伸手虚引,天图边缘的神纹纷纷崩裂,一道未曾显现的第十道纹路从虚空中浮现,那神纹形似劫印,却比凌宇自身所承载的更加古老,颜色也非血金,而是近乎透明的湛青色。那一刻,凌宇忽然感到神图的掌控权正在悄然滑落,他拼尽全力想将其镇压,却发现图卷竟自行调转,向着那身影缓缓飘移。

“住手!”他暴喝出声,骨戟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怒焰,一道横扫天宇的戟芒如银河倒泄,怒劈而下。

可那身影仅仅抬手,两指轻捏,便将那轰鸣神光瞬间破碎,余波未起,整个空间便似被封入一个无形的囚笼之中,凌宇动弹不得,连神念也被压缩至极限。他忽然意识到,那人根本不曾使用真正的神通之力,只是以某种秩序的掌控扭转了他出击的因果与结果,使其攻击尚未出手便已落败。

“你是否以为登临劫主,便可凌驾于规则之上?”那人眼中露出微不可察的冷意,“你忘了是谁将这规则写入天地?

又是谁铸就你如今手中这图?”

凌宇目光死死锁住他,身上的每一寸血肉都在嘶吼挣扎他不信命,更不愿接受所谓宿命。他挣脱识海的束缚,以逆命之意强行激活神魂深处的“无上荒源”,那是他一生仅存的底牌,未曾展露于任何人前。荒源之力如洪流般涌出,金色光柱贯穿天地,整个封闭空间顷刻裂开一丝缝隙,他的身影在这一刻化为虚幻,不再拘泥于一方天地,而是宛若穿越因果之外的幽影,直扑那持玉之人而去。

那人眉头微挑,似未料凌宇能逆转如此深的封印规则,但下一瞬,他手中的玉简绽放极光,其中传出一道奇异韵律,仿佛某种太古契约之咒,那咒文一出,凌宇识海剧烈翻涌,体内的劫印竟在不受控制地震颤,似乎正在回应召唤。

“你体内的,是源自我族的劫火神种,你不过是被选中的器皿。”那人目光深邃,“现在,我来取回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