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一针下去，高阶异能者变凡人
苏晚：“找谁来试？”
拿一个异能者赖以生存的力量去赌，赌一个未知的结果。赢了，皆大欢喜；输了，那个人将从云端跌落，变成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甚至……更糟。
“我来处理。”陆时衍握紧了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给了她一丝慰藉，“你和冬冬先在这里整理数据，准备疫苗的稀释方案。记住，在有明确结果之前，这件事，不能有第四个人知道。”
苏晚点了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高大而挺拔，仿佛能扛起整个将倾的天空。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身旁同样面色凝重的靳冬冬说：“冬冬，我们开始吧。计算疫苗的最佳稀释比例，还有……准备一份最原始的解药样本，以备不时之需。”
“好！”靳冬冬用力点头，少年清秀的脸上满是坚定。
……
指挥塔，总指挥室。
苏正言听完陆时衍的汇报，久久没有说话。
他先是为解药和疫苗的成功研制而感到震撼，随即，那双饱经风霜的锐利眼眸，就洞悉了背后那不便言说的残酷真相。
苏正言：“你是说，解药的量产……有问题？”
陆时衍没有隐瞒，将核心因子的来源问题，用最简练的语言告知了这位岳父。
苏正言他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基地地图，又看了一眼窗外忙碌重建的基地，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我明白了。”这位铁血司令闭了闭眼，“对外就宣称，解药研制成功，但核心材料极其稀缺，短期内无法量产。我们优先为所有非异能者注射‘预防性疫苗’，分批次进行，以防引起骚乱。”
“至于异能者……”苏正言睁开眼，目光如电，直视陆时衍，“在你拿出确切的实验结果前，一个都不准碰。”
“我也是这么想的。”陆时衍点头。
一个周密的、带着欺骗性的计划，就在翁婿二人之间迅速敲定。
很快，一则由苏司令亲自签发的公告，通过广播和公告栏，传遍了黎明基地的每一个角落——
“最终解药已成功研制！因材料限制，将优先为全体普通幸存者注射预防性疫苗！请各位居民按照区域划分，听从指挥，分批次前往医疗中心进行登记注射！”
整个黎明基地，瞬间沸腾了！
压抑了许久的绝望，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人们奔走相告，喜极而泣，无数人冲出住所，望着指挥塔的方向，高呼着“苏司令万岁”、“黎明基地万岁”！
末世的阴霾，仿佛在这一刻，被撕开了一道璀璨的光。
陆时衍没有回实验室，而是去了基地内部一间用作审讯室的密闭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张金属桌，几把椅子，灯光惨白，照得人脸上没有血色。
萧寒、阿默、李逵，还有几个最早跟着他的核心队员已经等在了里面。这些人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此刻却个个面色严肃，沉默得像一尊尊雕像。
陆时衍走进去，将门从内部反锁。
“情况，你们都知道了。”他开门见山，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异常清晰，“苏晚研制出了最终解药，但它对异能者可能存在致命的副作用。”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它有可能会，彻底清除我们体内的异能。让一个高阶异能者，变回普通人。”
“我需要一个志愿者。”陆时衍继续说，“自愿。我不强迫任何人。”
话音刚落，萧寒就一屁股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老陆，这还用说？我来！不就是没异能吗，多大点事儿？老子没异能前，照样是特种兵王。没了风，我还有拳头！”
“我来。”
另一个声音响起，是陈博。他是个沉默寡言的土系异能者，常年在队伍里充当最坚实的盾牌，此刻他站起身，表情一如既往的沉稳，“我的异能偏向防御，攻击性不强。如果消失了，对团队整体战斗力的影响最小。”
阿默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陆时衍，那眼神表明，只要陆时衍开口，他会是下一个。
陆时衍的视线从咋咋呼呼的萧寒脸上移开，落在了陈博身上。
陆时衍：“萧寒，归队。你的能力无可替代。”
然后转向陈博，“你确定？”
陈博用力地点了下头，没有半句废话，径直走到桌边的椅子上坐下，卷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一条布满旧伤疤的粗壮胳膊。
陆时衍没再多说，从带来的金属箱里取出一支封装好的注射器。里面是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液体，看起来圣洁而无害。
他走到陈博身边，动作利落而精准地将针头刺入对方的静脉。
药剂被缓缓推入。
陈博的身体猛地绷紧，他咬紧了牙关，额角的青筋一根根暴起。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脸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
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不是疼痛，而是一种流失。仿佛身体里某个至关重要的部分，正在被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一点点地抽离、抹除。
几分钟后，陆时衍拔出针头。
陈博靠在椅背上，大口地喘着气，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后背。
“试试。”陆时衍的声音很沉。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陈博身上。
陈博抬起手，掌心向下，对着坚硬的水泥地面。他闭上眼，集中精神，试图调动那股与他朝夕相伴、如同臂使的土元素力量。
一秒，两秒……十秒过去。
什么都没有发生。
地面依旧平整，没有一丝一毫的震动，更没有如往常那般，升起一面厚实的土墙。
陈博不信邪，额上汗珠滚落，他再次催动，甚至连脸都憋红了。
他与大地之间的那份血脉相连般的感应，彻底断了。就像一个习惯了用手的人，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臂消失了，只剩下空荡荡的肩膀。
他颓然地放下手，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掌心，眼神里是茫然，是失落，最后归于平静的接受。
“操……”萧寒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轻松，他看着失魂落魄的陈博，又看看面无表情的陆时衍，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真……真没了？”
陆时衍走到陈博身边，伸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辛苦了。”
他没有说别的安慰的话，因为任何语言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都显得苍白。
他转过身，面对着屋里剩下的所有人，声音低沉而有力。
“实验结果，就是这样。解药，会彻底清除异能。”
“这件事，到此为止。在我下达新的命令前，任何人不准私自讨论，更不准外传。”
说完，他转身拉开门，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走廊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必须要把这个结果告诉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