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万智归一破虚妄,人列阵演定乾坤
洛清漪心脏狂跳,闭上眼睛猛地一冲!
然后她就撞墙上了。
捂着头的道,“怎么回事!
此时她惊讶的发现,林七雨出现在了走廊的尽头,
“我说的是四个向量单位!”
“我走的是四步啊!”
“不是,四个向量单位,我一步为一个向量单位,你腿长,只走三步半!
你没学过解析几何吗?天宝书院都有教的!”
洛清漪道,“我渔村里出来的,从小只和爹爹习武,没读过书院!”
接着洛清漪只走三步半,也穿了过去!
“第三步,回到‘天花板’!”林七雨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已经再次跃起,落在了新的平面上。
就这样,林七雨如同一个在疯狂积木中跳舞的精灵,带领着洛清漪完成着一系列匪夷所思的移动,
上跳、侧移、穿墙、倒退、左转、再跳跃……
他们的方向感被彻底颠覆又重塑,周围的景象光怪陆离地飞速变换。
洛清漪紧紧跟着,机械地执行着林七雨的指令。
但这并不简单,因为要进行向量换算。
她掰着手指,
“七雨4个向量单位,等于我走三步半,那14个向量单位......
啊~感觉脑袋要炸了!”
她感觉自已不像在走路,而是在解一个巨大的、立体的魔方。
终于,在最后一次违反重力的纵跃之后,他们落在了一片相对开阔的区域。
当林七雨和洛清漪从那令人头晕目眩的空间跳转中落地,站稳脚跟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瞬间屏住了呼吸。
他们身处一个无比宏伟、却同样怪诞的大厅。
大厅的穹顶高得几乎望不到头,没入上方扭曲的光影之中。
墙壁并非平直,而是呈现出一种复杂的、不断缓慢自我重构的曲面,上面布满了自行流动和演算的发光符号与方程,其复杂程度远超外界任何典籍。
大厅中央,正是那个巨大无比、光芒明灭不定的核心法阵。
它不再仅仅是刻在地面上,而是如同一个活着的、由纯粹能量和概念构成的多维结构。
三维空间中投射出不断变化的恐怖几何形态。
而最令人震撼的,是法阵周围的人。
密密麻麻,足足有上百人!
他们或站、或坐、或匍匐在地,姿态各异,却全都沉浸在同一种极致的专注之中。
这些人穿着不同时代的服饰。
有上古先民的麻布兽皮,有王朝鼎盛时期的宽袍大袖。
有黑暗时代的布衣,甚至还有几个穿着与天宝书院大学士的学士服。
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各自时代最顶尖的智者、学者、求道者。
在历史的记载中,他们如同流星般闪耀后便神秘失踪,成为了永恒的谜团。
原来,他们都在这里。
他们的工具也各不相同。
有人用龟甲和筮草在推算。
有人在地上疯狂演算着密密麻麻的算式。
有人对着虚空不断比划着星象轨迹。
有人甚至用自已的鲜血在袍袖上书写公式……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中央那不断变化的法阵,眼中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求知火焰。
那是一种超越了生死、超越了时间、超越了自我的纯粹渴望——对“终极真理”的渴望。
整个大厅里鸦雀无声,只有能量流动的低鸣和笔尖划过地面、指甲刻入石板的细微沙沙声。
汇聚成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庄严而恐怖的背景音。
突然,一个穿着古典黄金时代长袍、胡须花白的老人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他似乎捕捉到了法阵变化的某个关键节点,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法阵核心。
发出一声沙哑的嘶吼:“我明白了!是……是这样!原来宇称真的可以不守恒!!”
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那核心法阵的结构骤然一变,变得比他理解的更加深邃和诡异!
“不——!不对!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老者的狂喜瞬间化为极致的恐惧和困惑,他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碾压,眼球猛地凸出,血丝瞬间布满!
下一秒——
“噗!”
一声轻响,并非血肉模糊,而是他的整个身体,连同他刚刚演算出的所有公式、他脑中那未完成的真理。
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迹,瞬间湮灭,化为了飘飞的沙尘,消散得无影无踪。
连一丝灰尘都没有留下。
林七雨和洛清漪瞳孔骤缩。
然而,就在老者湮灭后的不到三秒钟。
他们身旁不远处的空间一阵扭曲,如同水波荡漾。
又一个一模一样、穿着也一样、胡须花白的老人跌跌撞撞地从中走了出来。
他脸上带着初到此地时的迷茫与震撼,但很快,那震撼就被眼前无穷无尽的知识海洋所带来的极致兴奋所取代。
他甚至没有看一眼旁边的林七雨和洛清漪,仿佛他们不存在一般。
立刻找到了自已刚才的位置,毫不犹豫地蹲下身。
捡起“三秒钟前的自已”用过的石块,继续在那似乎永恒不变的地面上,演算起那道永恒无解的难题……
周围的学者们都一样,他们时而计算,时而死亡,时而复活,然后继续计算。
“朝闻道,”
林七雨看着这循环往复、永无止境的恐怖一幕,声音干涩地低语,
“夕死可矣……吗?”
他终于深刻理解了喜之魔尊的“喜”是什么。
那是对智慧最极致的追求。
一代代的智者们,从蛮荒,到古典,到封建,再到现在。
不管是黑暗时代,还是黄金时代。
他们都在追求知识的真理,前仆后继,不断的创造新的知识和理论。
一代一代,不断循环。
这些智者,他们追求的不是长生,不是力量,而是答案。
而喜之魔尊,给了他们一个永恒的“解题过程”,却永远不给予他们“答案”本身。
“又有新人来了。”
一个平静而苍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两人猛地转头,只见一个穿着古朴道袍、仙风道骨的老者,不知何时停止了演算,正静静地看着他们。
他的眼神清澈而深邃,并没有其他学者那种疯狂的炽热,反而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悲悯和平静。
他是唯一一个,似乎注意到了他们两个“外来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