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强颁赎买掠商贾,巧立名目饱私囊
时间过去了大概又一个星期。
就像林七雨所想的那样,并没有任何人接受这个提议。
然后,守夜军就行动了起来。
火把摇曳,封条漫天。
“传女帝令,有人谋反!
我守夜军将士浴血奋战,埋骨星海,换来了航道的畅通与万民的安宁!
卑劣之徒,为一已私利,罔顾将士牺牲,罔顾州府大义,意阻滞航运,断我宝瓶州恢复之生机!”
他们的话语如同重锤,引得街道上群众啧啧称奇。
“什么?有人不想让船开出去?”
“谁这么大胆?想断我们的活路?”
“肯定是那些黑了心的商人!他们只认钱!”
人群的议论声瞬间转向,疑惑、不解迅速被煽动为愤怒。
一家商户的门店被封,那富商正抱着自已的女儿,掩面哭泣。
面前的守夜军士兵面色严肃。
“经查!此等倒行逆施,抗拒国策,破坏战后重建之奸佞,正是这些自诩为‘正道栋梁’的商贾豪族!
他们勾结魔道余孽,散布恐慌,囤积居奇,意图在战后废墟之上,吸吮我宝瓶州子民最后的膏血!
其行,叛了昭昭天命!
其心可诛!”
周围的群众一个个高呼起来,
“叛徒!”
“杀了他们!”
“吸血的蛀虫!女帝陛下为我们做主啊!”
民怨瞬间被点燃,如同燎原之火!
平民的怒火被带到了最直接的宣泄口——那些富有的商人!
是他们阻碍了航运,是他们想继续发国难财!
他们就是勾结魔道的叛徒!
商人们从“被牺牲的可怜虫”,瞬间被钉在了“叛变奸商”、“勾结魔道”、“吸食民脂民膏”的耻辱柱上!
他们的财富,成了原罪;他们的怨愤,成了罪证!
一条条封条,一张张告示被贴出。
“即日起!
为肃清航道,恢复民生,重振州力,颁布‘战时特别赎买令’!”
“所有抗拒航运、囤积物资、涉嫌通魔之商户资产,一律强制征购!
所得资金,尽数用于抚恤烈士遗孤,重建守夜舰队,护我宝瓶州万世太平!”
“凡阻挠赎买令施行者,以叛州罪论处,满门抄斩,家产充公!”
“正道赎买”,以“平叛”之名,正式启动!
在狂热民众的欢呼和“诛杀奸商”的呐喊中,披坚执锐的玄冥卫如同黑色的潮水,涌向各大商会、码头仓库。
查封、清点,一切都在“胜利”的光环和“平叛”的大义名分下,迅速而冷酷地进行着。
晴儿连夜来到了四海通商会,找到了林七雨,
“师傅,这又是怎么了?”
林七雨此时正喝着盖碗茶,他又开始了晴儿听不懂的引经据典,
“在《纸牌屋》中,弗兰克·安德伍德曾说过这样一句话,
‘为了钱而放弃权力,这个城市里几乎人人都犯了这个错。
金钱是萨拉索塔的巨无霸豪宅,保质期就只有十年,权力是古老的石砌建筑,能屹立数百年。’
赤金女帝能成为统御最富有州郡的女帝,就在于她很早就看明白了这个道理。
越是有钱的地方,人越容易被误导,而她从不上当。
在福山州垮掉之后,直接宣布胜利,而非如实公布战况,就能攫取巨大的声望。
再利用这个声望强制赎买,这套组合拳,打得倒是又快又好!”
林七雨在前文中弄到了六千亿,但自已一分没留,而是让欲之道加强军备。
原因很简单,林七雨作为欲之道唯一的太阳。
只要欲之道这个组织没垮,林七雨要什么,欲之道力所能及的,还能不给吗?
不给的话,直接给你叛个“通正”的罪名,扔永宁州大街上当公共炉鼎!
同样的道理,赤金女帝只要维持住“女帝带领我们走向胜利”这个“信心”。
没钱又怎么样?
给你叛个“通魔”的罪名,直接抄家就对了。
但这也不是说,什么都要直接收归组织。
那就会出现欲法国的问题,你要做好和无止境的贪污,瞒报,阳奉阴违斗一辈子的准备。
林七雨在当了十年的魔尊过后早明白了,权力的艺术是平衡的艺术。
除了自家老婆以外,任何事物顶到了底都会出乱子。
所以饭还是要分锅吃。
赤金女帝这里很大程度上是迫不得已。
就像林七雨前面分析的那样,她已经穷途末路了。
必须强行恢复商业运转,否则她就要穿白丝情趣内衣配空气围裙女仆装给林七雨当炉鼎了。
林七雨作为被帝法国解体物理意义上坑死过一次的人,对于这种弄法会搞出什么乱子,他再熟悉不过了。
见招拆招,林七雨开始了他的下一步计划。
碎星礁的硝烟似散未散,宝瓶州港口的“胜利”喧嚣犹在耳畔。
林七雨揣着四海通商会那仅剩的空壳招牌,踏入了专司“正道赎买”的森严衙署——“改发司”。
衙署内,玄铁铸就的桌案冷硬如冰,负责核验的官吏个个面沉似水,眼神锐利如刀,似要把人来来回回刮下三层油来。
林七雨身后跟着晴儿,小丫头看着这阵仗,手心微微冒汗。
四海通如今是个什么光景,她再清楚不过,招牌烫手,内里空空,徒拴着四个“炉鼎”,还带病的。
师父这是要唱哪一出?
未等通传,内堂珠帘微动,环佩轻响。
一名宫装女子袅娜行出,瞬间夺去了满室男人的目光。
云鬓堆鸦,斜簪一支点翠衔珠步摇,勾人心魄。
眉似远山含黛,眸若秋水横波,流转间自带三分慵懒七分媚,偏生一张瓜子脸儿又端得极正。
身段儿更是玲珑有致,一袭天水碧宫装裹着,腰束流云绦,勒得巨大鼓胀胀,后尾圆翘翘,行走间裙裾轻摆,暗香浮动。
真个是媚骨天成,偏又裹着层宫禁的庄重壳子,愈发引人遐思。
她便是赤金女帝遣来督办“赎买”要务的近身女官,名唤云裳。
“何人所献四海通契书?”
云裳声音清冷,带着股居高临下的审视。
林七雨上前一步,姿态放得极低,拱手道,
“回禀上官,在下四海通护卫,携四海通残契,特来上交,主动积极推进开航入海。”
他递上那叠轻飘飘的文书,目光似无意般扫过云裳那双保养得宜、指甲染着蔻丹的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