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她怎么会得这种病?
钟妙听了,双眼猛地睁大,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方向盘。
何霁明?是她认识的那个何霁明吗?施问棠不仅和他处过对象,还嫁过人?这样的女人,时均安怎么会要?更别提,她还把养育她的人送进了监狱。
无数个震惊裹挟着荒诞在胸腔里翻涌,搅得钟妙半天回不过神来,好一会儿,她才勉强压下思绪,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急促,看向叶盼娣问:“你是谁?和施问棠是什么关系?”
叶盼娣咬牙切齿道:“我叫了她十几年的大姑,在她店里帮她干了一两年的活,每天早出晚归,任劳任怨,结果呢?她就因为一点小事把我赶走了,还眼睁睁地看着我落难,见死不救。”
她眼底满是怨恨,“所以我和你一样,都恨她。”
钟妙可不会承认这一点,她反驳道:“谁说我恨她了?”
叶盼娣闻言,脸上的笑愈发瘆人,“你瞒不过我的,刚才你盯着叶问棠的背影看了很久,那个眼神,我看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看错。”
她低头往车窗里凑近半步,目光如钩子般紧紧锁住钟妙,像是要将自已的认定狠狠钉进对方骨血里,“那种恨,我比谁都懂。”
钟妙闻言,忽然低笑了一声,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和戒备,挑眉反问:“真是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恨施问棠?”
“这就要问你自已了,你要愿意说,我就听着,不愿意说也无所谓。”叶盼娣的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这并不影响我们合作。”
钟妙皱着眉,语气带着几分审慎,“合作?你想怎么合作?”
叶盼娣的声音因极致的恨意而嘶哑颤抖,眼底是淬了毒的疯狂,“叶问棠把我害成这样,我要让她先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尝尝众叛亲离、一无所有的痛楚。”她攥紧拳头,语气狠戾得令人胆寒,“等她活着比死还难受,等她被所有人抛弃,再杀了她,这样才不算便宜了她!”
这番话让钟妙狠狠打了个寒颤,她在国外这些年,虽然没少搅和别人的家庭,耍些阴私手段,但从未想过触碰违法犯罪的底线。
真搞出人命来,那可是要坐牢的!
她活腻了吗?
钟妙连忙拒绝,语气里带着惊慌与抗拒,“那你找错人了!”
说着,便要升起车窗,启动车子离开。
“等等!”叶盼娣突然伸手卡住车窗缝隙,“我在青尺巷的好来美理发店,你想通了随时来找我,我等你!”
叶盼娣眼底那近乎疯魔的光,缠得钟妙心头发怵,她抿紧嘴唇,没说话,直到叶盼娣把手收回去,她才像是挣脱了桎梏,猛地一脚踩下油门,车子轰然冲了出去。
叶盼娣望着钟妙的车拐个弯很快消失不见,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阴恻恻笑,转身往回走,脚步又重又急,仿佛每一步都踩着通往复仇的阶梯。
走了二十多分钟,“好来美理发店”的招牌便映入眼帘,里面红粉相间的灯光透着廉价又暧昧的气息,与“理发店”三个字格格不入。
一推开门,呛人的香水味混杂着烟味扑鼻而来,沙发上坐着两个打扮妖艳的年轻女人,浓妆艳抹的脸上挂着百无聊赖的倦意,见叶盼娣进来,其中一个女人抬了抬眼,问:“盼娣,你去哪了?刚才有客人专门找你,见你不在,小美直接把人抢了去。”
“出去随便走了走。”叶盼娣说着,径直走到角落的一张椅子坐下,眼底还藏着未散的阴鸷。
就在这时,后面的布帘被掀开,同样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挽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往外走,女人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声音嗲的发腻,“哥,刚才我伺候的舒服不?下次再来找我呀,保证让你更满意。”
男人肚腩微凸,眼神浑浊,看到坐在那儿的叶盼娣,眼睛突然一亮,猛地甩开叫小美女人的手,朝叶盼娣走过去,“哎,盼娣,你可算来了,我刚才找你半天都没找着人,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叶盼娣站起身,主动凑到男人脸上亲了一口,撒娇道:“哥,我这也不知道你今天来,说好了,下次你来只能找我,不能找别人的。”
“那是当然了!”男人笑得满脸褶子,伸手在叶盼娣胸前摸了一会儿,才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
叫小美的女人站在一旁,气得狠狠瞪了叶盼娣一眼,还啐了一口,可毕竟是她先抢了叶盼娣的客人,理亏在先,纵然心里不服气,也没敢说什么,只能咬着牙把怒火咽了回去。
叶盼娣却是看都没看小美一眼,她的思绪回到了去年,她好不容易从兄弟俩手里逃出来,跑到了叶问棠店里,想最后一次求叶问棠收留她帮帮她,却被胡凤她们往外赶,还说要报公安。
她像条丧家之犬,无处可去,就在她饿得头晕眼花时,一个面部圆润的中年女人走到她跟前,递过来两个肉包子。
她狼吞虎咽的吃完后,女人盯着她有些隆起的肚子问她是不是没有地方去?还说只要跟着她走,不但能天天吃肉包子,还有钱赚。
叶盼娣跟着女人来到这家“好来美理发店”,这才知道,所谓的理发店根本就是挂羊头卖狗肉,没有理发师,后面隔出几个小隔间,藏着见不得光的交易。
中年女人就是这家理发店的老板,她直言不讳道:“主要就是陪客人睡觉,钱五五分,你要是愿意,就留下来,不愿意现在就走,没人拦你。”
叶盼娣连填饱肚子都成了奢望,哪还有什么别的选择,直接答应了。
女人带叶盼娣去做了堕胎手术。
叶盼娣年轻,长得也不错,又是刚来的,让她一下子就成了店里最抢手的存在,多的时候,她一天能接五六个客人。
经常浑身都是汗臭味,累得浑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但每当清点枕头下的钞票,看着数额一点点涨起来,她就觉得有了盼头。
她想着,再熬两年,攒够钱,她就再也不碰这些腌臜事了。
可没想到,没过几个月,她的身体突然开始不对劲,低烧不断,浑身乏力,身上还冒出了莫名的红疹子,她实在撑不住去了医院。
医生问了情况后,让叶盼娣去抽血做个检查,双眼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秒,那目光复杂得很,有同情,也有明显的鄙夷和嫌弃。
当拿到化验单,看到上面“hiv阳性”几个字,叶盼娣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的一切声响都变得遥远,只剩下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浑身冰冷的像坠入了冰窖,指尖控制不住的发抖。
艾滋病?
她怎么会得这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