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摊牌
老子叹息一声，他理解了自家二弟的意思，也明白了此刻他们陷入的困局。
战，实在难以得胜，又逆大势而行，胜率不高，不战，则冥河优势更甚，日积月累之下，来日冥河发难之时，他们更加难以对抗。
“可是事到如今，人心已散，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再战，如何体面收场啊？
若是连收场都无法体面，阐教在人族之中还行的动，站得稳吗？”老子看向元始，继续道。
“与其来日为冥河一一除去，不如今日便奋力一搏，而且大兄啊，难道我等今日不战，门下弟子在人族之中便行得动了吗？
大兄，汝弟子有五帝之尊，若是大兄所推行之举与冥河意志相悖，敢问大兄，有信心能推行下去吗？
如今我用计让老师下令，诸圣不得出手干涉洪荒，可以老师对冥河的宠信程度，这条禁令早晚会被废除，届时冥河可以毫无顾忌的亲自出手，敢问大兄，可有把握留住性命吗？”元始看向老子，继续道。
“此吾心中忧虑之所在也。”老子也是跟着幽幽一叹道，这也是为何他心知肚明元始所行之举逆大势而行，却始终没法下定决心阻止自家二弟，而是左右摇摆，企图以不参与的形式应对如今洪荒局势的缘故。
如今洪荒局势错综复杂，真到变时，一日千变，各方势力交错，老子始终也无法肯定冥河不会对他们动手，更无法像通天那样认为冥河奈何不了他们。
虽说现在冥河对付准提、接引是因为准提、接引自身有所缺陷，可谁又能保证冥河找不到致他们于死地的办法呢？别的不说，老子自己就知道一种！
那就是量劫！
一旦陷入量劫之中，纵使是圣人，在升腾的劫气之中，也难以挣脱，而设计诱导他们陷入量劫这种事儿，冥河本人就干过！
借助天庭，将他们诱导进去，其中诸多量劫因果消弭了他们不少气运，如今他们困顿至此，难说其中有多少是因为量劫因果的缘故。
局势变化的速度让老子连落子、布局都觉得十分困难。
“汝心中可有定计？”老子看向元始，询问道。
“如今之势，吾等唯有趁此时机，诛杀几个冥河的爪牙，一来削弱其势力，二来震慑宵小，人族三皇五帝干涉重大，难以图谋，天庭六御以及各方仙家大多出自冥河门下，若有差池，无疑是逼着冥河鱼死网破，但有一人，对冥河的布局至关重要，却并非他门下。”元始看向老子道。
“你是说……天帝？”老子心中一惊，此前元始向通天借六魂幡，以及以六魂幡欲谋害昊天等人之事，就只有阐教诸多弟子以及白泽知道，因为元始为了瞒过冥河的视线，遮蔽天机的缘故，就连借给元始六魂幡的通天也不知道元始在六魂幡上写了哪几个人的名字。
老子就更加不知道了。
但此刻，知晓元始谋划方向的老子顿感不妙。
那可是老师的童子。
他此刻还不知道元始在六魂幡上写了一次六人名字，但又离奇消失之事，因此，他只是感到震惊而已。
“大兄，冥河与女娲联手，占住天庭、地府、人族气运皆被其把控，欲从人族、地府两方破局，难如登天，唯有从天庭破局方有几分可能，可大兄也该知道，昊天是老师的童子，更得老师厚爱为天帝之尊，却与冥河勾结一处，狼狈为奸。
其甘为冥河爪牙，更将天庭重要职位尽皆给予冥河门下，这才导致了今天之势。
此人仰仗冥河之势，素来不敬圣人，吾意，借此机会，趁其干涉人族内部之事，沾染因果之际，谋除此人，而后吾等联合，扶持一亲信之人为天帝，届时……”元始正说着，但却被老子打断。
“二弟！
莫要再说了。
吾等害了老师的童子，已是犯上之举，如何还能够扶持吾等亲信之人为天帝？
老师会同意吗？”老子看向元始，提出了质疑。
他们现在也都清楚了，自家老师不是他们想象之中那个大公无私的圣人，而是一个有自己的谋划的存在，相比较冥河，老师对他们已经不是不信任那么不简单，而是……
若是再出手谋除昊天，难保老师不会降下雷霆之怒！
毕竟，他们的谋划，纵使能够瞒得过冥河，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已经以身合道的鸿钧呢？
天庭之中，诸多重要职位近乎全都是冥河亲信，就是为了稳定，那也该是扶持冥河的人上位才是，至于冥河权力过重，会不会对道祖本身有什么威胁？
这里是洪荒，道祖能成为道祖，除了诸般功绩外，其最重要的是无上的修为，而且此前无数岁月，无数的例子都已经表明，他们的那位老师根本就不忌惮冥河权力过重，甚至相比较冥河，更忌惮他们！
“大兄原来也感觉到了，老师不信任吾等吗？”元始的话让老子面色剧变，第一次在自家二弟眼中无法维持那份无数岁月如一日的沉稳。
“慎言！”老子看向元始，语气之中少见的带了几分情绪波动，这对一向信奉太上忘情的老子而言，是极为罕见的。
因为元始此刻所说之话，就是在摊牌，就是把此前无数岁月他们无论如何也斗不过冥河的原因摆在了台面上！
那就是他们的老师鸿钧！
并不知道冥河从系统之中得到了多么大助力的老子和元始，在无数次分析冥河为何能有今天这般庞大的势力和实力之时，始终没法绕过，却又不得不直面的那个存在！
就连冥河有机会染指盘古气运，也是因为他们的老师钦点，否则的话，无论冥河出身如何，在盘古气运的竞争者只有三清与十二祖巫两方之时，冥河绝对是插不上手的！
还有此前很多次明明能置冥河于死地的谋划，却离奇的失败，当此刻元始真的摊了牌之后，这些过往的记忆开始涌上两人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