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仇怨
现在的宁国府里头,沈氏最看不得的人就是玉墨。*幻^想!姬\ .埂?芯·罪^全?
依着她的心意,夫妻不和睦的根源,就是玉墨这贱蹄子。
这些天冷落孤凄,每到夜半无人时,沈氏心里都在思忖这桩事。
自她嫁到宁国府这些年,除御下苛责了几分,何曾犯过什么大错处?
就算约束笼络丈夫时,用了些小巧手段,终究也都是为了他好。
夫妻团聚这一年来,虽不算恩爱亲密,总还是有些情分在的。
怎至于就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两人就不见面不说话了?
沈氏觉得这事怪不得自己,当然也怪不得宁元竣琵琶别抱
要怪就怪丈夫听信谗言动了歪心,才会对她如此冷落。
每每思及此处,沈氏这一腔子的怨恨,就都落在玉墨身上。
毕竟能在宁元竣身边吹枕边风的就只有她了。
真恨当初一时疏忽,没把她也送到庄子上去,闹到现在这许多麻烦事。
当初玉竹死的时候,玉墨十五岁还不太出挑,沈氏也就手软放过了。
谁想到如今她年纪大了,相貌竟与死去姐姐,活似一个模子刻的。
别说放在书斋里,日夜动宁元竣的心,就连沈氏自己看着都觉得心烦。
死了玉竹那狐媚子还不够,还有个小狐媚子补上,整日价缠住夫君不放。?咸-鱼?看?书~网¢ .已?发?布?嶵!欣?漳·结~
这些小妖精若是死不绝,好端端的爷们,可不就被她们勾引坏了!
在沈氏的心里,丈夫负心薄幸,夫妻离心离德,都是受了狐媚子蛊惑。
闹到如今的地步,她恨不得把玉墨也同玉竹一般,挫骨扬灰了才好。
几个月前夫妻才圆房时,宁元竣曾与她提起过,要给玉墨开脸儿。
但沈氏咬着牙不许,死活不肯给那狐媚子妖精一个名分。
夫君越是宠爱玉墨,沈氏就偏要装糊涂,死活不肯抬举她。
没名没分的丫鬟,就是个奴才的命,过两年臊着她,看她如何安身。
仗着年轻貌美勾引人的狐媚妖精,沈氏在娘家就见得多了。
男人们都是喜新厌旧,等到更年小伶俐的来了,早晚有她倒霉的日子。
如今玉墨正在受宠,沈氏心知动不得她,却可含糊着不给她名分。
只等过上一阵子,夫君的心气儿淡了,自然就好打发了。
那时唤个人牙子进府来,看这狐媚子丫头,能落得什么下场!
这半年多来,沈氏无人时常琢磨盘算这事儿,只没说出来让人知道。
她不好在嘴里宣扬,是怕旁人议论,说她嫉妒不容人。¢看-书+君? ?已*发-布^罪!新\章,劫,
沈氏自诩不是个妒妇,若夫君收用一两个丫鬟,她其实也能忍。
可要让她抬举玉墨这狐狸精,那是绝对不成!
沈氏这点子心思,玉墨虽然不知晓详情,心里也能猜到几分。
因此她自己知趣儿,等闲不往凤澜院里走动,更不在人家跟前点眼。
今天她特意过来,是给大奶奶送来腊八节的粥礼。
一份是沈氏娘家送的,一份则是沈二姐儿的新婚夫婿,魏家来送的。
这两家粥礼预备的晚,直到腊八正日子才送来。
都是大奶奶的亲眷,因此这两担礼盒子,都抬到了凤澜院里。
沈家的粥礼与往年相比,东西减少了好些。
只有一大碗滚水温着的腊八粥,四色咸酸小菜,还有一坛绍兴酒。
熬粥只用了粳米、糯米、红枣、赤豆,连精致丰富都说不上。
以往沈三奶奶当家时,沈家的腊八粥至少三四种,甜咸口味都有。
金盘玉盏搭配小菜鲜果,都是京师买不着的上等江南鲜货
今年沈家不用三奶奶掌家,改由大奶奶当家主事儿,不得不省俭起来。
沈家的礼盒旁边,是国子监魏家的腊八粥礼。
魏家早先与宁国府不熟,这次是头回送粥礼过来。
除了砂锅温着的糖霜腊八粥,还送了一小篓新鲜金桔。
魏家原籍是南方的沅州,山岭交错氤氲湿润,金桔是当地土产。
千里迢迢从家乡运来,特意给亲家们品尝新鲜,这份心意着实难得。
只可惜路途太远,这篓金桔都有点不新鲜了。
两家的礼物,大小共四个漆盒,都撂在凤澜院的天井里。
玉墨坐在门房里等好半天,那婆子才央及了大丫鬟冬梅进屋传话。
沈氏本来就忧闷不顺气,听见玉墨的名字,立刻破口骂了两句。
“既是送东西来的,把东西留下就是了!她是什么贱货行子,要你这般巴结她,还要跑进来回我?你乐意巴结那贱人,明儿打发你过去伺候她罢了!”
一顿狗血喷头,冬梅立在门帘外,半
晌不敢吭声。
赵嬷嬷见沈氏正在气头,自己也不敢多劝,忙努嘴儿让她下去。
冬梅灰头土脸跑回来,蹲在火盆边上烤火。
现在的凤澜院虽然不缺炭火,可沈氏仍不许奢侈铺张。
不当班的丫鬟婆子都聚在门房,就图这小屋火烧得暖和。
小屋半间是暖炕,地下摆着方桌条凳,地坪上笼着炭盆。
几个婆子围桌斗叶子牌,小丫鬟们挤在炕上取暖。
玉墨倚着炕沿儿坐,端着茶盏正等回信儿,见冬梅回来便笑问:“两份礼都是大奶奶娘家亲戚送的,你去回话没讨出赏钱来?
冬梅蹲着在炭盆旁边,臊眉耷眼瞥着人。
沈氏可以口无遮拦骂人,这些丫鬟婆子却等闲不敢得罪玉墨。
毕竟玉墨替国公爷管着对牌,手里捏着阖府用度,她们可不想吃苦。
“赏钱是没讨出来,替姐姐讨出骂来了!”
如此这般,把沈氏骂玉墨的话学说一遍,随后苦着脸抱怨:
“玉墨姐姐是国公爷跟前得脸的人,大奶奶碍着国公爷面子,不好当面打骂您。我们陪嫁丫头都不得脸儿,大奶奶一个不待见,说不得就拉出去打死。您若是平常没事儿,可别来我们院点那活炮仗了!”
玉墨非但不恼,反倒笑了起来,拉着冬梅的手,柔声细语道:
“连累妹妹受责备,是我的不对,我给妹妹赔礼。其实今天来,送粥礼只是顺手,实则是有桩喜事告诉大奶奶,妹妹得空转告也罢——”
“国公爷今天定了亲事,新奶奶再有七八天就抬过门来。到了迎娶那天,好歹请大奶奶妆办起来,好去大门口迎新人。”
“奴婢今日来,特为恭喜大奶奶,贺喜大奶奶!”
门房里瞬间惊得鸦雀无声,丫鬟婆子面面相觑。
玉墨何时走的都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