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毒杀周延之

第四百一十二章毒杀周延之

太子的轿子还没停稳,周云延就已跪在府门前,听闻太子深夜传召,他连鞋都没穿好,赤着脚就扑了出来:“殿下,是不是延之有消息了?”

太子掀帘下车,脸色惨白如纸,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周大人,事到如今,只能委屈延之了。*求?书^帮¨ ·芜¢错^内-容!”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锦盒,塞到周云延手中,“母后的意思,让延之……畏罪自杀,留全尸,也保你我性命。”

锦盒入手冰凉,周云延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枚浸了剧毒的银针,针尖泛着幽蓝的光。他浑身一颤,锦盒“啪”地掉在地上,银针滚落在青砖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殿……殿下!那是犬子啊!是我的亲儿子!”

“亲儿子?”太子踢开锦盒,声音嘶哑,“他若招供,你我都得掉脑袋!周家满门都得陪葬!你想让他活着拖累所有人吗?”

他抓住周云延的衣领,眼底满是疯狂,“你是大理寺卿,该懂舍车保帅的道理!明日天亮前,我要在诏狱里看到周延之的尸体,否则,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周云延瘫坐在地,看着那枚剧毒银针,老泪纵横。

他想起周延之幼时背书的模样,想起他高中时举着功名簿向自己报喜的笑脸,可现在,他却要亲手送儿子去死,可太子的话像鞭子抽在他心上,是啊,不杀周延之,周家就完了,他这把老骨头也得跟着碎。,k,a-n_s\h!u.c·m?s\.*c·o*m`

“我……我去。”周云延颤抖着捡起银针,指尖被针尖刺破,渗出血珠,却浑然不觉。他知道锦衣卫守卫森严,寻常人进不去,但他曾在大理寺当值多年,与诏狱的老狱卒有几分旧情,或许能混进去。

太子见他应下,松了口气:“就说给延之送御寒衣物。记住,手脚干净些,别留下把柄。”

说罢转身登轿,再没回头。

锦衣卫诏狱。

火把的光晕在石壁上晃动,映得巡逻狱卒的影子忽长忽短。

周云延穿着一身粗布麻衣,佝偻着背,手里提着一个布包,里面裹着几件棉衣,实则夹层里藏着那枚毒针。

老狱卒王伯早已收到消息,此刻就在衙门外等着他,见他进来,揉了揉眼睛:“这不是周大人吗?深更半夜的,怎么这身打扮?”

周云延强挤出笑容:“王老哥,劳您通融,犬子在里头受苦,我送几件棉衣,天冷了……”

他声音发颤,眼神不敢与王伯对视,当年他曾提拔过王伯的儿子,仗着这份旧情才能让他进到诏狱里面。^x-i,n?d\x~s+.¨c_o\m′

王伯翻了翻布包,见确实只有棉衣:“周大人客气了,这点小事,还劳烦您跑一趟,交给我就行了,我给令公子送过去就行了。”

周云延脸色一僵,连忙说道:“王老哥,我就这一个独子,你在诏狱这些年,你也知道,只要进了诏狱的,就没有能活着出来的,能不能让我进去跟犬子说两句话,也让我日后好有个念想。”

周云延说着,竟然啜泣起来。

王伯看着也心疼不已,周家对他人好坏不论,但对自己家还是很好的,周云延不但提拔自己的儿子,而且对自己也算得上好的。

“那行吧,跟在我后面,不要乱说话。”王伯说道。

周云延心头一喜,抵着头,就跟着王伯往诏狱里面走,可当他看到牢房铁栏后那个蜷缩的身影时,突然腿一软,周延之穿着破烂的囚衣,头发散乱,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哪还有半分昔日谋士的清高模样。

“延之……”周云延的声音哽咽,几乎说不出话。

周延之猛地抬头,看到父亲,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黯淡下去:“爹?您怎么来了?快回去!这里危险!”他知道父亲的性子,定是太子逼他来的。

“周大人,您跟令郎说说话吧,但是时间不要太长。”王伯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周云延点点头,颤抖着从棉衣夹层里摸出毒针,藏在掌心,一步步走向儿子。周延之看着他异样的神情,突然明白了什么,猛地后退:“爹!您要干什么?!”

“延之,别怪爹……”周云延的眼泪淌下来,“只有你死了,周家才能活,太子才能保你我满门……”说着手中的独珍狠狠朝周延之刺去。

“爹!你疯了?!”周延之猛地侧身躲闪,他踉跄着后退,后背撞在冰冷的石壁上,“太子让你来杀我?皇后也默许了?!”

周云延一击未中,红着眼再次扑上来:“延之!别怪爹心狠!这都是为了周家!”他死死掐住周延之的肩膀,毒针在火把下泛着森冷的光,“听话,让爹给你个痛快!”

“痛快?”周延之剧烈挣扎,伤口被扯裂,鲜血顺着囚衣往下淌,“让亲爹亲手毒死自己,这就是你说的痛快?我辅佐太子多年,为他筹谋下毒,为他构陷忠良,到头来,他竟让你来杀我灭口?”他声音凄厉如鬼,“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住手!”

一声厉喝从长廊尽头传来,陈平安带着赵猛和锦衣卫冲了进来,锦衣卫瞬间将周云延按倒在地,毒针“当啷”掉在地上,在火把下泛着幽光。

周延之瘫坐在地,看着那枚毒针,又看着被按在地上的父亲,突然凄厉地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诏狱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哈哈……好一个舍车保帅!好一个父子情深!太子!皇后!你们好狠的心!”

陈平安走到周云延面前,踢开那枚毒针,声音冷得像冰:“周大人,深夜闯诏狱,意图谋害要犯,你还有什么话说?”

周云延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知道,自己彻底栽了。

陈平安将周云延押到刑房时,周延之已经平静下来,他看着父亲被铁链锁在刑架上,突然对陈平安道:“王爷,我有话说。”

“说。”陈平安示意校尉松开他的镣铐。

周延之走到桌前,拿起笔,蘸了蘸墨,笔尖在纸上划过,比先前更稳了几分:“太子不仅知情,还亲手试过牵机引的药性,需用陛下常喝的参汤送服,每月初一、十五各一次。”

他写得又快又急,那些被他刻意隐瞒的细节,此刻全被抖了出来,写完最后一笔,他将笔一扔,对陈平安道:“这些够吗?”

陈平安拿起供词,又看了看刑架上闭目等死的周云延,眼底没有半分波澜。

周延之看着窗外透进的微光,喃喃道:“我本想辅佐太子成就大业,却没想到,最后要了我命的,竟是我最想效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