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周延之的计策
第414章 周延之的计策
第四百一十四章 周延之的计策
周延之扶着墙壁缓缓站起，铁链从手腕滑落时，他再无之前的颓丧，烛火的光落在他脸上，映出泪痕未干的脸颊，也映出眼底重新燃起的光。
“赵诚，”陈平安回头吩咐，“取干净的伤药和衣物来，再备些热食。”他看向周延之，语气缓和了些，“先把伤养好，身体是谋事的根本。”
“谢王爷。”周延之躬身谢过，他想了想又继续说道：“王爷，之前你不愿查收查陛下中毒一事，为何现在又突然查了，难道你想又用这份罪证要挟什么吗？”周延之指了指案几上班他刚才亲自写的罪证。
陈平安有些一愣，他没想到周延之竟能猜测到自己的也真实想法，随即说道：“不错，我是用这个方法，正好我有个问题，看你能不能解决。”
一旁的赵猛看到陈平安示意，连忙将怀里的宫廷舆图掏出，扑在案几上，陈平安指尖点在标注“秦氏寝宫”的位置：“我想将前太子妃离开深宫。”
话音刚落，周延之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真没想到陈平安竟然跟前太子妃秦婉真有奸情，他原先散播谣言，只是想污蔑陈平安，但是谁料想这竟然是真的。
陈平安顿时被周延之看的有些尴尬，连忙说道：“我只是不想她这么好的年华，就被困死在深宫中，再加上前太子对我还算可以，所以……”
“王爷，我懂，我理解你的良苦用心。”周延之说着还不忘眼神瞟向陈平安。
陈平安定定了神，赶紧掩藏脸上的尴尬，急声道：“秦婉在深宫多待一日，便多一分危险，太子视她为前太子余孽，皇后也绝对不会放过他，现在只是碍于父皇，并不会对她下手，恐怕到时候两人迟早会对她下手，你可有办法，让她安全离开京城？”
周延之刚换上干净锦袍，伤口的药味混着烛火的气息，让他精神清明了几分，他俯身看着舆图，沉思一番后说道：“光明正大离开绝无可能。?_§如°<:文\网& ￡!首-?§发t+±”他语气笃定，“秦氏是文德帝钦封的太子妃，按宗藩礼法，需终? 身守陵或幽禁深宫，除非陛下特旨，否则谁也动不了这规矩，可陛下绝对不会下旨秦氏离开皇宫的。”
陈平安眉头微蹙：“你的意思是……只能暗着来？”
“正是。”周延之抬眼，眼底闪过一丝锐光，“需用假死之计，太医院有一味龟息散，服下后脉息微弱，状似身死，三日后便能苏醒，可让秦氏急病暴毙届时咱们在出殡途中换棺，将她悄悄送出城，转道北境。”
陈平安指尖轻叩桌面：“此计可行，但有两处难处。其一，龟息散属太医院秘药，寻常人取不到，其二，出殡需经内务府安排，抬棺、送葬的人手都得是咱们的人，可我在宫中并无根基，和太子皇后的眼线遍布各处，稍有不慎便会暴露。”
“要想做成此事肯定绕不开皇后””他指尖轻点舆图上皇后的寝宫，“太医院院判是皇后的远亲，龟息散他定然有，内务府总管曾受皇后恩惠，凡事都看皇后脸色，要取药、要安排人手，绕不开皇后。”
陈平安眼神一凛：“你想让我去求皇后？”
“非也。”周延之摇头，将太子的认罪状推到他面前，“是要挟她，王爷将我抓进诏狱不就是想用着要挟吗？”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从对方的眼神得到答案，周延之能看出陈平安的用意，陈平安也对周延之的聪明满意。
周延之继续说道：“皇后现在最怕的是什么？是太子下毒的事败露，咱们把这份认罪状亮给她看，告诉她，要么帮咱们送秦氏出城，要么咱们就把状子呈给陛下，让她和太子一起陪葬。”
他顿了顿，补充道：“皇后精明得很，她知该怎么做抉择，这笔交易她定会答应，更何况，安排假死、出殡都是她的人手，将来即便事发，也查不到咱们头上，她只会自认倒霉，吃这个哑巴亏。”
陈平安看着周延之的认罪状，又看了看皇宫舆图，忽然笑了：“本王没有看错你，跟本王的设想差不多。”
“不止如此，恐怕王爷还有另外一层深意吧。”周延之声音沉了几分，“就算扳倒太子，二皇子、五皇子也虎视眈眈，他们背后各有朝臣支持，未必会服你，留着皇后跟太子，既能牵制其他皇子，又能借他们吸引火力，彻底淡化我们的影响，而且太子和皇后在的话，二皇子和五皇子就会一直拉拢我们。”
陈平安眼底闪过一丝赞许。他原以为周延之只会谋一时之计，却没想到他已在为长远布局，借皇后之力救秦婉，既解燃眉之急，又为将来留了后手，这等心思，果然配得上谋士二字。
“好。”陈平安将认罪状收起，“这件事就交给我了，我去找皇后‘谈判’。”
周延之立刻提醒道：“王爷，还有，让太医院在‘验尸’文书上盖章，再让内务府把出殡路线定在城西附近，那里方便回北境。。”
烛火在纸上跳跃，映得两人的影子渐渐交叠。陈平安看着周延之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曾与自己为敌的谋士，或许真能成为他最锋利的剑。
周延之写完最后一笔，将密信吹干，递给他：“皇后若问起为何要保秦氏，你只需说前太子对您有恩。”
陈平安点头，“到时候你随秦婉一起回北境，回头我会找一个跟你身形差不多的让你死的‘面目全非’。”
周延之点头，往后多年后，他每当想起今天的晚上做的决定都庆幸不已。
陈平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有些话不必说透，彼此都已明白，从今日起，他们要走的路，是扶大厦之将倾，是让那些被权欲扭曲的规则，重新回到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