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聪明的岳紫英

第381章 聪明的岳紫英

第三百八十一章 聪明的岳紫英

在岳紫英的劝说下,终于平息了喧闹的百姓,百姓又从新开始排队购盐。:]完?3本*!]神~a站?? |??更§新?-*最?快=,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又先对百姓们道:“好了好了,误会一场,大家接着买盐吧,今日每人多送半斤,算我赔个不是。”

百姓们一听这话,都笑了起来,纷纷道谢,气氛瞬间缓和。

然后她才转向文德帝,躬身行礼,声音比刚才低了几分,带着试探:“这位贵人,要不先上二楼,那里清静。”

文德帝点点头,在岳紫英的带领下前往安远商行的二楼。

暗处的锦衣卫看到这一幕,悄悄抹了把汗,亏得岳掌柜镇得住场,不然这局面可真收不住了。

来到二楼的文德帝端坐在椅子上,一脸严肃,显然刚才被老汉怼得哑口无言的的怒气还没有消。

“小女岳紫英,不知陛下驾临,方才多有失礼。”岳紫英连忙跪下,一脸恭敬。

“起来吧。”文德帝淡淡说道。

勋国公在一旁坐立不安,偷偷给岳紫英使眼色,示意她说话小心些。?y^o?u!s,h/u/l\o^u`./c~o\m/他太了解这位陛下了,看着面上平静,心里的疙瘩没解开,随时可能发作。

“陛下,尝尝这北境的野山茶。”岳紫英将茶盏往前推了推,茶汤澄黄,飘着淡淡的草木香,“虽比不得江南龙井醇厚,却带着些野趣。”

文德帝没动茶盏,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叩了叩,发出“笃笃”的轻响,声音不高,却带着寒意:“坐吧,你方才说盐价只收成本,朕倒要问问,镇北王手握兵权,不好好练兵守疆,反倒盯着百姓的盐罐子,这也是你们口中的为民?”

岳紫英依言坐下,双手放在膝上,神色从容:“启禀陛下,北境苦寒,往年盐商把持盐路,不仅价高,盐里还掺沙土,百姓吃了常闹病,去年冬天,有户人家为了买盐,竟把过冬的棉衣都当了,结果孩子吃了粗盐咳得直喘,九王爷瞧着心疼,才下决心自己开盐场。”

她拿起桌案上的账册翻开,指着其中一页:“您看,这是盐田初建时的账,这些都记在王府私账上,从没算进盐价里,商行卖的盐,只算了晒盐的人工和运盐的车马费,十文钱一斤,够寻常人家吃一个月,比之前盐商的价低了九成。)^o搜uu搜-?小?说,·*网(, ·?免?~¥费?¥2阅??¨读321”

文德帝没接话,伸手拿起账册翻看,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数字:晒盐匠每日工钱两文,车马日行百里耗粮三斗,甚至连修补盐筛的麻绳钱都记在账上,最后结算价确实只比总成本多了一文,显然是怕亏得太多才添的。

“百姓……真能吃上干净盐了?”文德帝忽然问,声音低了些。

岳紫英起身来到一旁的架子前,取下一个白瓷盘,又从旁边的罐子里舀出满满一勺盐,轻轻倒在盘中。

雪白的盐粒落在素白瓷盘上,像落了层细雪,颗颗分明,透着晶莹的光泽,连阳光照在上面都泛着细碎的亮芒,半点杂质都瞧不见。

岳紫英捧着瓷盘走到文德帝面前,躬身递上:“陛下您看,这就是如今北境百姓吃的盐。”

文德帝的目光落在瓷盘里的盐上,指尖下意识地抬了抬,像是想去碰,又顿在半空。

他在京城见惯了御膳房用的精细盐,可北境偏远,他印象里的边地盐向来是灰扑扑的,掺着沙土甚至石子,哪有这般干净透亮?他终究还是伸出手指,轻轻捻起一撮,盐粒在指尖微凉,细滑得几乎不留痕迹,搓捻间连半分硌手的杂质都没有。

“以前的盐……”他喉结滚动,想起岳紫英说的“孩子咳得直喘”,想起早年御史奏折里写的“边民食盐粗劣,多食则腹痛”,那些模糊的文字和眼前这盘雪白的盐截然相反。

“陛下请看这个。”岳紫英像是早有准备,又从一旁架子底层取出个粗陶碗,碗里盛着些灰褐色的东西,细看还能瞧见里面混着沙粒和碎石,

“这是之前粗盐,百姓以前吃的就是这个,炒出来的菜又苦又涩,若是磨得不够细,还会硌伤喉咙。”她用指尖拨了拨粗盐,沙砾摩擦的声音格外刺耳,“王爷说,同为子民,岂能让北境百姓吃这种东西?所以才要制作出这样干净的盐才肯开售。”

窗外的风正好吹进来,带着楼下百姓的欢笑声,有个妇人的声音格外清亮:“岳掌柜说了,今日多送半斤盐,回家给娃炖肉汤!”那笑声里的欢喜,隔着窗纸都能透进来。

文德帝放下捻着精盐的手指,指尖还残留着盐粒的微凉。他看向岳紫英,语气里的寒意淡了许多:“百姓……当真这般在意?”

“是。”岳紫英点头,眼底带着真切的暖意,“前几日有个老丈来买盐,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是攒了半个月的铜钱,说要给卧病的老伴买勺好盐,熬粥能多喝两口。他说以前吃粗盐,老伴总说嘴里发苦,现在换了王爷的盐,粥里撒半勺,就能喝下半碗呢,还有城南的绣娘,说用

这盐腌菜,菜色鲜亮,比以前能多存半个月,家里孩子再不用吃发臭的腌菜了。”

她拿起桌上的账册,翻到后面几页,上面贴着几张小纸条,是百姓写的感谢信,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真心:“谢王爷赐好盐”“吃王爷盐,娃娃不咳了……”

勋国公在一旁看着,见陛下的眉头渐渐舒展,悄悄松了口气,端起自己那杯早已凉透的茶,抿了一口,这丫头比在京城的时候成长了太多,不仅镇得住场,说起这些事来更是句句在理。

文德帝的目光落在那盘精盐上,又想起方才楼下老汉攥着盐袋的模样,想起账册上密密麻麻的成本记录,想起岳紫英说的“把过冬棉衣当了换盐”,心里那点被顶撞的怒气,不知不觉就散了。

他沉默片刻,拿起桌上的茶盏,终于喝了一口,北境野山茶的苦涩混着回甘漫上来,竟比江南龙井多了几分实在的滋味。

“这臭小子……”他低声说了句,这次语气里没了怒意,反倒像是在嗔怪自家晚辈,又带着点藏不住的松动,“倒是把百姓的日子,真放在心上了。”

岳紫英嘴角悄悄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她知道,陛下心里的那道坎,总算迈过去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