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嚣张的徐升
第三百一十八章 嚣张的徐升
凤双双目光越过众人,径直投向议事厅内。只见厅内上首,那本该属于她的主将之位,此刻正大剌剌地坐着禁卫军副统领徐升,而正统领贾正,却不见踪影。
更令人血压上涌的是,徐升竟将双脚高高翘在案几之上,靴底的泥污沾染了摊开的地图。
他一只手抓着个肉饼,大口撕咬,油渍顺着嘴角流下;另一只手则拎着茶壶,直接对着壶嘴牛饮,举止粗鄙不堪,全然将这严肃的军机重地当成了市井酒肆。
凤双双的眉头锁紧,面容瞬间沉静如水。
她身后的诸位将军见主帅神色如此森冷,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细看,这才完全看清徐升的嚣张姿态,顿时感到怒火中烧!
章海鹏第一个忍不下去,他猛地踏入议事厅,指着徐升暴喝道:“徐升!给我滚起来!那位置也是你配坐的?!”
这徐升,与宫中的徐贵妃乃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其母是正室夫人,而徐贵妃之母仅是妾室。他自幼便是家族嫡子,备受溺爱,养成了目中无人、横行霸道的性子。
说来讽刺,当年徐贵妃之所以被送入宫中,最初的目的,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给这个宝贝弟弟的未来仕途铺路搭桥,巩固徐家权势。此刻,他显然是有备而来,故意要给凤双双和整个凤家军一个下马威。
徐升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轻蔑的“切”,斜眼睨着章海鹏,嘴角勾起一抹充满恶意的邪笑,拖长了语调道:“我当是谁这么大火气,原来是章家世子——哦,瞧我这记性。”
他故作恍然大悟状,慢条斯理地拍了拍额头,“你现在还算哪门子世子?你们章家老早就从旁支过继了个男孩儿,当眼珠子似的养了大半年了,就等着顶替你呢!怎么,你这正主儿还被蒙在鼓里?”
这话如同毒针,狠狠扎进章海鹏的心口。¢秒a章·}节?小.说^网? _首¤发1o
他浑身一震,双目圆睁,怒吼道:“你放屁!我章家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徐升厉声打断,语气刻薄如刀,“因为你蠢!因为你跟着凤双双这条迟早要沉的船!皇上厌弃她,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就你章海鹏是个睁眼瞎!你们章家聪明得很,早早找了退路,连太后娘娘都点了头。只有你,还做着世子的春秋大梦,听着别人一声声‘世子’叫着,殊不知你早就是个没人要的弃子了!”
这番诛心之言彻底点燃了章海鹏的理智。他眼眶瞬间怒红,额上青筋暴起,爆喝一声:“我杀了你!”随后抄起手边的陌刀就朝徐升劈砍过去!
然而徐升显然早有防备。不等章海鹏近身,他身后倏地闪出几名身手矫健的禁卫军,刀鞘一架,便轻易格开了这含怒一击。
章海鹏本就拳脚生疏,被这几名精锐禁卫合力一推,脚下踉跄,几乎栽倒在地。
白胜等人见状,立刻闪身护在章海鹏身前,将他稳住。
徐升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衣袍,嗤笑道:“啧啧,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弱不禁风的样子,居然能活到今天,真是奇迹。我看呐,章家那养子怕是都比你强得多!”
“你给老子闭嘴!”章海鹏胸膛剧烈起伏,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弱还不让人说了?”徐升步步紧逼,专挑最痛处戳,“你信不信,就算你侥幸活着滚回京城,你们章家的大门,也绝不会为你这个给家族蒙羞的弃子打开!”
他猛地转向凤双双,眼中是前所未有的疯狂与决绝,嘶声道:“凤双双!我受不了了!今日有他没我,我要他死!他必须死!”
凤双双尚未开口,徐升却发出一声更加刺耳的嗤笑。
他嚣张地用手指点着自己的鼻尖,放声狂笑:“哈!杀我?章海鹏,你别做这等春秋大梦了!”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陛下眼前的红人,是徐贵妃的亲弟弟,是禁卫军真正的掌权者!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早已被家族像丢破布一样抛弃的弃子,一个随时都能被替换掉的假世子!就凭你,也配妄言取我性命?真是天真得可笑,愚蠢得可怜!”
这番赤裸裸的羞辱和践踏,让在场的所有凤家军将领面色铁青。
章海鹏更是浑身颤抖,喘着粗气,握住陌刀刀柄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关节发白,他死死咬着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克制着即将爆发的火山。
就在徐升志得意满、极尽嚣张之态,笑声最肆无忌惮的那一刻——
“咻!”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下一瞬,一支凌厉的箭矢如同索命的寒光,精准无比地穿透空气,狠狠钉进了徐升的胸膛!
徐升的笑声戛然而止,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
自己胸前迅速晕开的大片鲜红。温热的血液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他华贵的官服。
“你……你们……”他瞳孔骤缩,脸上写满了惊骇与荒谬,“竟敢……杀我?”
他试图维持最后的威严,声音却因剧痛和恐惧而扭曲:“我乃朝廷钦命的禁卫军副统领……杀我……便是谋逆!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来人!给我杀!把他们全部格杀勿论!”
一声令下,徐升带来的几名贴身禁卫瞬间拔剑出鞘。
而原本驻扎在议事厅周围的两千禁卫军,闻声而动,利刃出鞘的铿锵之声顿时响成一片,如同铁桶般,将凤双双、章海鹏以及所有在场的凤家军将领,层层包围了起来!
蓝江踏步而出,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层层叠叠、刀剑出鞘的两千禁卫军。看着这剑拔弩张的场面,他非但不惧,嘴角反而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一幕,何其荒诞!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诸位,都想清楚了吗?徐升,我们杀了便杀了。”
他微微前倾身体,一字一句地问道:“但你们,当真要对我凤家军拔刀?可曾看清脚下是谁的地盘?眼前是谁的军队?你们中午吃的粮,喝的水,又是谁所赐?”
“两千人,听起来是不少。”蓝江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凛冽的寒意,“可那又怎样?我凤家军此刻拥兵二十万!尔等今日敢在此亮刃,是都活腻歪了,想试试我凤家军的刀锋利不利吗?”
话音落下,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一个禁卫军的心头。人群中传来一阵细微的骚动,“哐当”一声,不知是谁的兵器率先脱手掉落在地。但仍有一部分人紧握刀柄,眼神凶狠,不肯就此屈服。
蓝江见状,不再多言,只是朗声喝道:“来人!将这两千人,全部拿下!”
命令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远处校场上正在操练的凤家军士兵,动作整齐划一地停下,转身,目光锐利地聚焦于此。田间地头,那些刚刚还在弯腰农作的义行军们,瞬间直起身,抄起了放在一旁的武器。石伟雄率领一队刚从大营赶来的精锐骑兵,如一道铁流般切入外围,完成了第一层包围。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在这两千禁卫军的最外层,更多的凤家军士兵从四面八方无声地汇聚而来,黑压压的一片,足有两万之众!而这,不过是凤家军的十分之一。更远处,还有无数部队依旧在按部就班地操练、劳作,仿佛这边的冲突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绝对的兵力差距,形成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哐当!”
又一把刀落地。
接着是第二把、第三把、第四把……
这两千禁卫军倒也并非全是软骨头。促使他们最终放弃抵抗的,是一场更直接的震撼。
一名不甘心的禁卫军军官,突然暴起,用尽全身力气,将长剑狠狠刺向身旁一名凤家军士兵的胸膛!
然而,预想中的穿胸而过并未发生。剑尖抵在那看似普通的军服上,如同撞上坚不可摧的铁板,发出一声闷响,再也无法寸进!那军官惊愕之下,使出吃奶的劲儿再次猛刺,却见那名凤家军士兵面无表情地抽出腰间的唐横刀,随手一挥!
“铮——!”
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声响起,那军官手中的长剑被齐刷刷地斩为两段!
军官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中的断剑,又看看对方那柄寒光闪闪的横刀,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僵立了好几秒。最终,他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连最锋利的兵器都无法破开对方的防御,自家的刀剑在对方的兵器面前如同朽木……这仗,还怎么打?
为首的军官一跪,剩余的抵抗意志彻底崩溃。如同推倒了多米诺骨牌,武器落地的声音响成一片。所有人彻底放弃了反抗,缴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