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黑塔的推测
在接下来的乱世之中，能有这样一位实力深不可测、科技水平碾压时代的强大盟友，地龙门至少不用担心宗门传承断绝、无处容身。
“哇……好，好多人啊……”
另一边，性格活泼的三月七正陪着气质温婉优雅的知更鸟，在港口区域负责迎接安抚从明都转移而来的大量难民。
她看着那些面带惶恐、衣衫褴褛、眼神空洞的人们如同潮水般从空间门中涌出，忍不住咋舌，粉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同情与担忧。
“明都的情况，已经危险到这种程度了吗……？”
经历了明都那场如同地狱降临般的灾难，许多人都在瞬间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家园与至亲之人，精神早已濒临崩溃的边缘。
这种时候，任何一点刺激都可能引发骚乱或彻底的绝望。
此刻，便轮到身为同谐命途行者的知更鸟出场了。
她周身自然而然地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同谐之力，那力量如同温暖的阳光，轻柔地抚平着人们心中的恐惧与创伤，安抚着那些沉浸在巨大痛苦中的灵魂，让他们不至于立刻陷入绝望的深渊或走向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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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更鸟姐姐，麻烦您，快来看看她的情况。”
就在这时，叶骨衣抱着一位气息极其微弱、面色灰败的女子匆匆赶来，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恳求。
她知道知更鸟此刻定然分身乏术，可平凡盟的上官薇儿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她的精神壁垒已经无法再压制体内那股疯狂滋长的毁灭意志，瞳孔中不时闪过诡异的暗红色，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沉沦，化为只知毁灭的怪物。
“就是她吗……体内被种下了毁灭的‘种子’？”
知更鸟见状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停下了手中大范围的安抚工作。
她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指尖萦绕着纯净的无色辉光，轻轻点在上官薇儿的眉心之上。
无形无质、却蕴含着协调与共鸣的同谐之力，如同最为细腻温和的涓涓细流，缓缓涌入上官薇儿那近乎破碎的脑海之中，试图抚平那狂暴的毁灭低语，重新调和其混乱的精神。
可下一秒，知更鸟那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庞上，眉头便紧紧地蹙起，湖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困惑与凝重。
“这股力量……竟然在‘拒绝’同谐？”
她收回纤细的手指，绝美的脸庞上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低声自语道：“这感觉……不对劲，比预想的要棘手诡异得多。”
海渊城与远在明都战场的陆镜暝那边一直透过特殊手段保持着密切联络，对于平凡盟盟主上官薇儿身中毁灭力量侵蚀的情况，她早已从情报中有所了解，并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按照前线传回的情报显示，对上官薇儿出手的，极有可能是那位可怕的绝灭大君——星啸。
那位身份特殊、既是前同谐令使又是现任绝灭大君，同时具备“同谐”与“毁灭”双重权能的恐怖存在。
正因如此，知更鸟在出手前早已调整好了自身同谐之力的输出频率与特性，做好了应对同谐与毁灭双重属性混合侵蚀的万全准备。
她预料中的是一场需要精心调和、剥离两种力量侵蚀的艰难手术。
可当她的同谐之力真正深入触碰到上官薇儿意识深处那狂暴的毁灭之源时，她才惊觉事情的发展完全偏离了预想轨道。
“不对……完全不对……”
知更鸟湖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她缓缓摇着头，语气肯定而严肃。
“对她直接施加侵蚀的，根本就不是星啸，她体内的力量虽然狂暴，却只有最纯粹、最原始的“毁灭”属性，以及一股……令人极其不适的、充满污秽与堕落气息的邪恶精神力残余，其中，没有丝毫“同谐”力量的痕迹。”
她的判断绝非臆测。
若是星啸亲自出手，以其独特的身份与力量构成，绝不可能只留下如此“干净”的毁灭力量。
那位绝灭大君的前身本就是“同谐”星神的令使，她的力量根基与出手习惯早已刻上了同谐的烙印，哪怕动用的是毁灭权能，其力量深处也必然会不可避免地搀杂着一丝属于同谐的、扭曲的协调或共鸣气息。
这对于同为同谐命途行者的知更鸟而言，是绝对不可能认错的。
那么，结论就只剩下一个，对上官薇儿直接种下毁灭种子的，并非星啸本人。
还有那股如同附骨之疽般缠绕在毁灭能量外围的、异常邪恶的精神气息残留，带着一种玩弄人心、亵渎灵魂的冰冷质感，这让感知敏锐的知更鸟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
不是星啸亲自动的手……那必然是有其他人。
而这个隐藏在暗处的存在，其力量性质显然更加诡异难测。
“哦？这可就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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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极其轻微、却能被感知到的空间波动如同涟漪般荡开，黑塔的身影优哉游哉地坐在她那根标志性的、顶端镶嵌着巨大蓝色宝石的魔法杖上，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饶有兴致地瞥了一眼精神萎靡、气息混乱的上官薇儿，眼中闪过一丝洞悉一切的精光。
“这么看来，藏在明都这潭浑水下的绝灭大君，恐怕不止星啸一个……还有条更狡猾的鱼，一直藏在最深的水底呢。”
话音未落，黑塔抬手随意地一挥，一道柔和却蕴含着极高解析度的冰蓝色资料流般的光辉瞬间将上官薇儿完全包裹、扫描。
她要亲自深入探查，看看究竟是哪位绝灭大君，拥有如此精湛的隐藏手段。
明都早已打成了一锅煮沸的乱粥，连星啸那样的存在都忍不住对仙舟的飞霄出手，偷袭了那位天击将军，偏偏还有另一位绝灭大君始终如同幽灵般躲在最暗的幕后，不肯露出丝毫马脚与踪迹。
这般能忍、擅长隐藏，心机又如此深沉歹毒的绝灭大君，黑塔那堪比超级计算机的大脑资料库中，第一个浮现出的，便是那个令人不快的名字。
“果然，是幻胧那个讨厌的家伙。”
冰蓝色的探查光芒渐渐消散，黑塔嘴角勾起一抹早已了然于胸的笑意，抬手轻轻按了按头顶那顶宽大的魔女帽，语气带着几分嫌弃。
那股潜藏在上官薇儿意识最深处、如同毒蛇般盘踞的力量，带着一种能轻易勾起人心底最阴暗欲望与恐惧的邪恶精神力，同时又混杂着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只为毁灭而生的意志。
除了那位以岁阳之身晋升绝灭大君、最擅长玩弄人心与精神的“幻胧”，再无第二人拥有如此鲜明而恶劣的力量特征。
“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就是那个倒霉蛋徐天然成功召唤出的从者。”
黑塔指尖轻点着自己光滑的下巴，语气带着几分事不关己的玩味与嘲讽。
“真不知道这日月帝国到底是幸运还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一场圣杯战争，居然能同时召唤出两位绝灭大君的记忆体……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一旁的长离撑着一把极为精致的、仿佛由月光编织而成的阳伞，柔和的目光扫过周围那些眼神依旧呆滞、麻木的难民。
他们显然还没能从明都那地狱般的经历中完全回过神来，脸上残留着难以掩饰的深刻恐惧。
她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掠过一丝真挚的怜悯。
“一座明都城，竟同时窝着两位绝灭大君……这些人能活着逃出来，抵达海渊城，已是命运所能给予的最大侥幸了。”
“开、开玩笑的吧？！两……两位绝灭大君？！”
比起长离与叶骨衣这些并非出身崩坏/星穹世界的同伴，与绝灭大君同出一个宇宙的三月七，更能深切体会到这个讯息背后所代表的、令人窒息的恐怖含义。
小三月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双手下意识地死死攥紧了自己的衣角，显然被这个惊人的讯息吓得不轻。
她可是在列车上听过无数关于绝灭大君的恐怖传说，一想到那座城市里竟然藏着两位这种级别的灾厄化身，她感觉自己的腿肚子都忍不住在打颤。
“还好她们现在都只是记忆体降临，力量层次和本体天差地别。”
黑塔翻了了个好看的白眼，语气带着几分无语。
“这要是换做她们的本体亲自降临，别说二打一，就算是一对一单挑，我也半点不想和她们任何一个人打。”
同为令使级别，若都是本体降临，她们之间的毁灭互有保证。
黑塔可一点都不想死，她还没有从陆镜暝这个特殊的变数身上挖掘出更多未知宇宙的奥秘呢。
在她原本所处的宇宙中，近乎所有的“知识”与“真理”都被星神“博识尊”那庞大的计算网路所牢牢掌控、解析并归档。
毕竟在博识尊的演算之中，所有未来都被确定，而且无可违逆。
哪怕她是被誉为天才的智识令使，所能触及、研究、乃至理解的领域，也始终被限制在博识尊所划定的“已知”范围内。
那个宇宙的奥秘、知识的边界，早已被那位全知全晓的星神解读得淋漓尽致，几乎没有任何未知的留白可供探索。
任何天才，无论其研究多么深入、发现多么惊人，最后得出的结论都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博识尊早已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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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哪个真正的天才，会甘心被永远束缚在既定的框架里。
对知识边界的探索，对未知领域的渴求，本就是驱动所有天才不断前进的核心原动力。
可在博识尊绝对存在的情况下，知识的边界早已被彻底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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