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打开天窗说亮话
美人如此，又像极了曾经的爱人，此情此景，怎能不让皇帝动容，他紧紧环抱着灵韵夫人。
“胡说什么，你既回到了朕的身边，朕自然不会再让你离去。”
灵韵夫人回忆起从前，越发温柔乖顺：“臣妾只求能伺候在陛下左右，什么身份什么地位都不在意，哪怕只是在这小小的寺庙内，臣妾也不在乎。”
闻言，皇帝越发心软。
这一夜，灵韵夫人与皇帝促膝长谈。
她说尽了当年在北原皇室的艰辛，又说出了自己知晓皇帝喜欢自己，是因为曾经的徐妃。
如此直白，却让皇帝吃了一惊，瞳仁发紧。
“谁告诉你的？”
“瞧陛下说的，臣妾入宫时日虽不长，但到底还是与宫中姐妹相处甚睦，能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也是正常；说起来，臣妾很是感激这位徐妃姐姐，若非有她珠玉在前，臣妾又怎能这么轻易博得陛下的垂怜？只可惜，天妒红颜，叫徐妃姐姐那样早就去了……”
“若彼时她还在，臣妾定然像妹妹一样听话，哪怕远远瞧着陛下与徐妃姐姐恩爱，臣妾也心满意足了。”
皇帝感慨万千，越发搂紧了她。
彻夜长谈的结果，就是皇帝给了灵韵夫人许诺，一定会再将她接回宫中。
翌日一早，皇帝起驾回宫。
他给灵韵夫人留了很多赏赐，还将她安顿在寺庙不远处的某一山庄内。
这里景色宜人，幽然静雅，灵韵夫人瞧了就欢喜。
这份欢喜在见到盛娇后，越发热烈。
“你可来了，我还想说怎么去告诉你我这儿很顺利。”灵韵夫人拉着她的手。
“我刚好来上香还愿，顺道就过来了。”盛娇莞尔，“有你出马，我便知没有不成的。”
“陛下说了，待时机成熟就会接我回宫，只是……我已经是已死之人，怕是要换个身份。”
“换个身份是自然的，如今北原皇族覆灭，你再以北原公主的身份留在后宫反而不利，陛下既应允了你，必然会将这件事办得妥当，你尽管安心才是。”
灵韵夫人娇憨明媚的脸上闪过一片狠厉：“他们当真全灭了？”
“这些年北原虽没有进攻大安，但在邻边各国四处点燃战火，就算北原强盛，也架不住这么多年深陷战事，明面上瞧着风光，其实内里早就空了；这一次，不过是压倒北原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盛娇轻叹，“如果他们还有人活着，你可愿见上一见？”
“作为和亲而来的北原公主早就死了，如今的我连灵韵夫人都不是，他们就算活着，又与我有什么干系？”
灵韵夫人嗤笑两声，“他们当年那样利用羞辱我们姊妹，又何曾将我当成手足骨肉了呢？”
盛娇了然地点点头。
“不过你也真是奇了，为何一定要叮嘱我与陛下将徐妃的事情说穿？”她挑眉，好奇地看过来，“不说不是更好么？”
“不说的话，你反而陷入了被动。”
盛娇道，“你因貌似徐妃获荣宠无度，若一直都是陛下自己藏着这个秘密，那这个秘密终有一日会成为你们俩之间的心结；与其被别人揭穿，不如由你亲自动手，再献出一片真心感激，陛下不会不感动不内疚。”
感动灵韵夫人的真诚，又因她如此大度温柔而内疚。
“你终归不是徐妃，你也无法取代徐妃，更无须取代；你要做的，是把你自己深深扎根进陛下的心，这么一来，你就是你，徐妃就是徐妃，陛下也不会弄错。”
灵韵夫人恍然大悟。
“再回宫固然可喜，不过我还要求女君大人给我指一条明路。”
她嫣然一笑，“你知晓的，我这身子再不能生育，纵然年轻貌美，怕最后也难逃凄凉结局；女君大人冰雪聪明，对此可有法子解？”
盛娇回眸看过来，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能想到的，难道陛下想不到么？”
灵韵夫人微微一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轻轻啊了一声。
皇帝祭天归来。
也带回了一个尘埃落定的消息。
中宫无德，难堪国母之职，废后板上钉钉。
朝野上下安静下来，不再为了已成定局的事情吵吵嚷嚷。
原先皇后太子一脉的朝臣也安分了许多。
望着朝堂之上一片清明格局，皇帝心中也高兴不已。
又是一日早朝结束，江舟赶去了观复学堂。
“今日你是没瞧见，庄王殿下头一次在朝堂上启奏，说的是中书令主管封奏一事，这事儿出了纰漏，叫远西州县的官员错失圣命，反倒误了耕种水利的大事。”江舟兴致勃勃。
盛娇眼前一亮：“陛下怎么说？”
“陛下很生气，同时也夸赞了庄王殿下心细如发，就这么点点蛛丝马迹，便能觉察出这样重要的消息。”
“庄王性子沉稳，不爱说话，但却想得很多。”
“还不是你教出来的。”
江舟笑容放大了，“旁人不知道，可为夫清楚得很，若不是你点拨，他哪有突飞猛进的时候。”
“庄王殿下本就资质出众，不过是这些年被太子和景王压着，陛下又生怕触景伤情，便越发与他疏远——其实陛下心中还是很疼爱这个儿子的。”
“那是……”江舟不知想起了什么，有些无奈，“小时候一块读书，庄王身边的先生瞧着不起眼，但却是最严厉最能干的，我后来长大了才知道，那是陛下专程为他请来的大儒，外头没人知晓！”
“那就是了。”
她温温一笑。
景王府。
宝心正抱着奶胖可爱的孩子晒太阳。
花园中一片姹紫嫣红，分外艳丽。
但见她梳着高高的发髻，只在鬓边戴了两朵盛放的新鲜花朵，越发衬得整个人娇艳欲滴。
“娘娘，还是我来抱吧。”霜琴看不下去。
宝心这抱孩子的姿势实在是太丑了。
“我不能抱？这不是我生的？”宝心强词夺理，“我生的我来抱，他还嫌自个儿的亲娘了？”
霜琴：……
“成成成，你自己抱，别一会儿回屋了又跟我说胳膊疼腰疼的，要奴婢给你捶这儿捶那儿的。”
“好你个小蹄子，我才说两句，你就这么不耐烦。”
主仆二人正打趣着，冷不丁远处多了个人影。
魏衍之正冷冷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