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5章 决战终焉之巅

甜力扳手的余温还在掌心发烫,灵灵刚把最后一块镇魂糖收进糖罐,整个机关城主府突然剧烈震颤。暗金色的光芒从穹顶裂缝中灌下,将甜力水晶的暖光压得黯淡——终焉机甲的金属脚掌碾过城主府的回廊,暗金色装甲上的骷髅纹路泛着血光,背后六门能量炮的炮口凝聚着黑雾,胸口那颗被污染的定城珠,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着周围的甜力。

“终焉机甲……”武宗师的铁链绷得笔直,链环相碰的脆响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它把所有机械怪的残骸都吸进了核心。”

灵灵望着机甲胸口的定城珠,那颗本该流转着暖光的珠子此刻像块凝固的血玉,无数细小的机械残肢在珠体表面蠕动,正是之前被摧毁的蚀铁苦魇、噬糖机甲、傀儡武师……它们的碎片被定城珠的污染力强行粘合,化作机甲的“血肉”。

“痛苦的总和,才是机械的真谛。”终焉机甲的电子音像无数把生锈的钥匙在转动,骷髅面罩下的红光扫过灵灵,“守糖人的后裔?正好,用你的甜力给定城珠祭献。”

话音未落,六门能量炮同时亮起红光,终焉炮阵在地面炸出六道焦黑的沟壑,甜魂花藤刚冒头就被烧成灰烬。灵灵被武宗师拽着翻滚躲避,糖罐里的初甜种子突然发烫——那是娘临终前塞给她的,说“这是甜魂树最初的种子,藏着最纯的甜”。

“初甜种子能净化定城珠!”星芽的机械臂弹出全息投影,上面是07机械师的笔记,“但净化时机甲会进入无敌状态,只能靠甜力反噬耗死它!”

终焉机甲突然抬手按住胸口的定城珠,黑雾瞬间弥漫开来。灵灵只觉得体内的甜力像被抽走般迅速流失,娘留下的月牙玉佩烫得惊人——定城污染!她眼睁睁看着武宗师的铁链失去光泽,星芽的Led灯闪烁着红光,所有天力驱动的武器都在黑雾中失效。

“甜是虚妄的。”机甲的能量炮再次瞄准灵灵,“只有痛苦才能永恒。”

就在这时,机器虎突然扑向机甲的脚踝,机械爪抱着块焦黑的甜魂花饼——那是灵灵喂给娘影像的那块,此刻饼上的金光竟穿透了黑雾。机甲的动作出现凝滞,定城珠表面的残肢突然剧烈抽搐,像是在抗拒什么。

“是娘的力量……”灵灵的眼泪混着甜力滴落,落在初甜种子上。种子突然裂开,嫩绿的芽尖顶着金光钻出糖罐,竟在黑雾中扎下根来。

“不可能!”终焉机甲的骷髅面罩下传出惊怒的嘶吼,定城珠的黑雾剧烈翻涌,“甜魂树的根……怎么可能刺穿污染!”

武宗师趁机将铁链缠上机甲的能量炮,星芽用机械臂将收集的执念碎片掷向黑雾——那是钢铁怨灵们留下的机械记忆,此刻化作无数把扳手、螺丝刀,狠狠砸在定城珠上。珠体表面的残肢开始脱落,露出底下泛着微光的原色。

“该让定城珠记起自己的样子了。”灵灵握住初甜种子的嫩芽,将全身甜力注入其中。嫩芽顺着机甲的装甲疯长,金色的藤蔓缠住六门能量炮,花瓣在炮口绽放,硬生生堵住了即将发射的炮弹。

终焉机甲的核心突然亮起红光,机械重构启动!所有被摧毁的机械怪残躯从地下钻出,在机甲背后组合成对巨大的骨翼,炼狱形态的装甲上布满了酸液水母的触须、蚀心蜂后的翅片、械臂巨像的液压锤——那是所有痛苦的集合体。

“天力反噬开始了!”星芽的传感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定城珠在净化中发烫,机甲的核心在融化!”

灵灵的意识开始模糊,初甜种子的藤蔓正顺着她的手臂吸收甜力。她看见定城珠的黑雾中浮现出无数影像:初代守糖人用血液浇灌甜魂树,07机械师往定城珠里塞甜魂花瓣,娘在黑风口撒下最后一篓花蜜……这些被污染掩盖的记忆,正被初甜种子一点点唤醒。

“你们的甜……我记得……”终焉机甲的电子音突然变得破碎,骷髅面罩裂开,露出底下的核心——那不是机械,而是块被无数执念包裹的定城珠原石,“我曾是守护甜的……怎么会……”

炼狱形态的骨翼突然开始瓦解,蚀心蜂后的翅片化作授粉蜂的翅膀,噬糖机甲的糖罐流出清澈的甜汁,傀儡武师的拳头握住了初甜种子的藤蔓。所有机械怪的残躯都在甜力反噬中变回最初的样子,它们不再攻击,而是围绕着定城珠,像在举行一场迟到的赎罪仪式。

“结束了。”灵灵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初甜种子的藤蔓终于钻进定城珠的核心,“记起来吧,你是用来守护甜的,不是散播苦的。”

定城珠爆发出刺眼的金光,终焉机甲的暗金色装甲寸寸碎裂,露出底下流转着暖光的珠体。机甲在金光中缓缓跪下,背后的能量炮化作六根甜魂花枝,骷髅面罩脱落,露出张模糊的人脸——那是初代守糖人的轮廓。

“对不起……”定城珠的光芒中传出无数声音的叠加,有机械师的,有守糖人的,有所有被污染的机械怪的,“我忘了……忘了甜……”

金光散去时,终焉机甲的残骸上开出了漫山遍野的甜魂花,定城珠悬浮在花海中央,彻底恢复了纯净的光泽。灵灵躺在花海里,看着珠体投影出所有守护者的影像:娘在揉面,老糖匠在修糖罐,07机械师在喂授粉蜂,钢铁怨灵们在军械库大笑……他们的手叠在一起,轻轻放在初甜种子长成的小树上。

“原来定城珠记着所有人的甜。”灵灵的眼泪落在花瓣上,“它只是被痛苦蒙住了眼睛。”

武宗师捡起块机甲的残骸,上面刻着行新的字:“甜与苦本是同根,忘了甜,才成了苦。”星芽的Led灯映着定城珠的光,正在记录天力循环的恢复数据:“机关城的所有机械都在重启,它们……好像都记起自己该做什么了。”

机器虎叼来颗定城珠的碎片,灵灵把它嵌进娘留下的糖罐。罐身突然发出嗡鸣,投影出娘最后的影像:她站在甜魂树下,手里举着初甜种子,笑着说:“灵灵,等你让定城珠重新发光,就把这颗种子埋在城主府的花园里,让它长成新的甜魂树。”

灵灵抱着糖罐站起身,定城珠的光芒落在她身上,像件温暖的披风。她望向机关城的方向,那里的机械守卫正在修复城墙,授粉蜂在甜魂花间飞舞,钢铁怨灵净化后的机械正在灌溉农田——所有被扭曲的,都在回到正轨。

原来所谓终焉,从来不是结束,而是让被遗忘的甜重新生根,让所有痛苦都找到和解的方式。就像这终焉机甲,它曾是散播痛苦的首领,最终却在天力的唤醒下,化作了滋养新生命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