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冰封的警钟
光门在身后无声闭合，重新化为一面坚实的晶壁，将静谧的“圣所”与外界隔绝。艾莉森和卢卡斯再次站在了永霜哨塔的核心大厅。
大厅内的景象与之前略有不同。弥漫的污秽气息淡薄了许多，空气中流淌的幽蓝能量更加有序、稳定，源自王座方向，与屹立其上的冰裔守护者伊斯卡相连。伊斯卡高大的身影此刻被更加浓郁的蓝色光晕笼罩，它双臂微张，道道粗大的能量光带从王座基座和四周的晶壁中抽出，汇入它的躯体，显然已开始引导哨塔的能量，准备冲击地底的污秽之井。整个大厅回荡着一种低沉而强大的能量嗡鸣，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冰山，积蓄着毁灭性的力量。
“能量波动在加剧，”卢卡斯感受着空气中愈发活跃的冰寂能量，沉声道，“看来仪式已经开始了。伊斯卡说得对，这动静简直就像在黑暗里点起了篝火。”
艾莉森点头，目光锐利地扫向大厅入口处那条幽深的甬道。那里是他们来时的路，此刻却像是通往地狱的入口。纯净而强大的能量波动，对于以能量为食的“永夜回响”造物而言，无疑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我们必须守住那里。”艾莉森深吸一口气，冰蓝色的光芒自她体表隐隐浮现，手中的泪滴晶石持续为她提供着精纯的能量补充。她感到自己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充盈，对冰寂之力的掌控也更为得心应手。
卢卡斯低吼一声，双拳对撞，坚岩护腕上土黄色的符文一闪而逝，一股沉凝如山的气势扩散开来。“来吧，看看是它们的骨头硬，还是我的锤子更狠！”
两人迅速行动起来，没有选择被动地守在宽敞的大厅中央，而是主动向前推进，占据甬道出口前方一片相对有利的位置。这里地形稍窄，可以避免被四面围攻，身后是开阔的大厅，也留有一定的闪转空间。
艾莉森双手虚按地面，极寒的冰寂之力倾泻而出。伴随着刺耳的“咔嚓”声，一道弧形的冰墙沿着甬道出口的边缘迅速拔地而起，高度约及人腰，虽然不算特别高大，但表面布满了尖锐的冰刺，散发着森然寒气，足以减缓敌人的冲击速度，并能作为临时掩体。
“还不够。”艾莉森喘息了一下，连续施法对她仍是负担。她又在冰墙前方布下了一片薄薄的冰霜区域，任何踏足其上的敌人都会受到寒气的侵袭和行动迟滞的效果。
卢卡斯则站在冰墙之后，重心下沉，如同磐石般稳稳扎根地面。他调动起大地之火的力量，暗红色的纹路在皮肤下隐隐流动，与坚岩护腕的力量相互叠加，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变成了经过千锤百炼的精钢。
等待并未持续太久。
几乎在艾莉森完成防御工事的下一刻，一种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和密集的窸窣声，便从幽深的甬道深处由远及近传来。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仿佛有无数只脚爪在摩擦着冰冷的岩石地面。
来了！
最先从黑暗中涌出的，依旧是那些熟悉的骨刺暗蠕。它们的数量比之前更多，如同潮水一般，猩红的眼珠在昏暗中汇成一片令人心悸的红点浪潮。它们显然被大厅中央那澎湃的能量所吸引，陷入了彻底的疯狂，不顾一切地冲来。
“第一波！”卢卡斯暴喝一声，手中战锤已然扬起。
骨刺暗蠕群撞上了冰霜区域，速度顿时一滞，尖锐的脚爪在冰面上打滑。但后续的怪物推挤着前排，依旧悍不畏死地涌上。
“冻结！”艾莉森清叱一声，双手向前推出。凛冽的寒流如同无形的冲击波，席卷向怪物最密集的区域。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只暗蠕瞬间被冻结成了僵硬的冰雕，被后来的同类撞得粉碎。
但更多的暗蠕踏着同伴的残骸继续冲锋，它们挥动着骨刺，狠狠撞击在冰墙之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冰墙剧烈震颤，冰屑纷飞。
“滚开！”卢卡斯怒吼着，战锤带着万钧之力横扫而出。加持了坚岩符文的力量后，他的每一次挥击都更加势大力沉，且稳定无比。战锤过处，骨骼碎裂声不绝于耳，数只暗蠕如同破布娃娃般被砸飞出去，撞入后方的怪群，引起一片混乱。
艾莉森则游走在卢卡斯身侧，她不再进行大范围的冰冻，而是将力量凝聚成一道道锋利的冰锥，或是瞬间在某个暗蠕脚下爆发开冰刺，精准地点杀那些试图绕过卢卡斯或者从侧面攻击的敌人。泪滴晶石持续提供着能量，让她可以支撑这种较高频率的施法。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怪物的嘶吼、兵器的破风声、冰晶的碎裂声、骨骼的折断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死亡的交响曲。冰墙在不断的冲击下开始出现裂痕，但艾莉森总能及时调动能量进行修补加固。
然而，骨刺暗蠕仿佛无穷无尽。刚刚清理掉一批，甬道深处立刻涌出更多。它们踩着同伴的尸体，疯狂地冲击着两人组成的防线。卢卡斯身上的土黄色光晕在频繁的攻击下不断闪烁，但他如同礁石般岿然不动，将大部分正面冲击牢牢挡住。艾莉森的脸色也逐渐苍白，高强度的战斗和能量输出对她仍是巨大的考验。
就在这时，一种更加尖锐、充满恶意的嘶鸣从甬道深处传来。正在冲锋的骨刺暗蠕群仿佛受到了某种指令，攻势微微一滞，并向两侧稍稍分开。
“小心！有大家伙来了！”卢卡斯瞳孔一缩，高声提醒。
只见黑暗中，缓缓爬出了三只体型远比普通暗蠕大上一圈的怪物。它们的外形类似放大版的蝎子，但节肢和尾巴都是由扭曲、闪烁着污秽黑光的骨质构成，尾巴尖端不是毒刺，而是一颗不断蠕动、散发着精神污染波纹的黑色肉瘤。它们的甲壳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紫色，上面布满了扭曲的纹路。
“是‘腐毒蝎魔’！”艾莉森从伊斯卡零星传来的信息碎片中辨认出这种怪物，心中一沉。这种怪物不仅物理攻击强大，更能喷射腐蚀性的毒液和精神冲击，远比骨刺暗蠕难缠。
三只腐毒蝎魔发出刺耳的嘶鸣，尾巴上的黑色肉瘤同时亮起幽光！
“精神冲击！”艾莉森立刻感知到无形的波纹扩散开来，她急忙集中精神，冰寂之力在识海中形成一层防护。卢卡斯则发出一声闷哼，动作明显僵硬了一瞬，显然受到的影响更大。
紧接着，腐毒蝎魔张开狰狞的口器，喷吐出三道墨绿色的腐蚀毒液，如同箭矢般射向冰墙和后面的两人！
“冰障！”艾莉森急忙在面前凝聚出厚厚的冰盾。毒液撞在冰盾上，发出“嗤嗤”的声响，迅速腐蚀出深深的坑洞。另一道毒液则浇在已经伤痕累累的冰墙上，瞬间将一大片冰墙融化瓦解！
“挡住它们！”卢卡斯强忍着精神的不适，怒吼着主动迎向一只冲破缺口的腐毒蝎魔。战锤与蝎魔的巨大螯肢狠狠撞在一起，发出金铁交鸣的巨响。卢卡斯被震得后退半步，但坚岩护腕光芒一闪，立刻稳住了身形，反手一锤砸向了蝎魔的侧腹。
艾莉森也面临另一只蝎魔的冲击。她身形灵动地避开蝎尾的刺击，指尖凝聚极寒，数道冰枪激射而出，打在蝎魔的甲壳上却只能留下白痕。蝎魔挥舞着巨螯向她夹来，带起的恶风让她呼吸一窒。
危机时刻，艾莉森福至心灵，她没有选择硬抗，而是将大量冰寂之力注入脚下地面。
“喀啦啦——”
以她为中心，极寒迅速蔓延，瞬间将周围大片区域，包括那只蝎魔的脚爪冻结在地面上。蝎魔冲锋的势头戛然而止，发出一声愤怒的嘶鸣。
“卢卡斯！”艾莉森高喊。
正在与另一只蝎魔缠斗的卢卡斯心领神会，抓住对手被暂时困住的瞬间，猛地一锤荡开面前蝎魔的螯肢，然后全身力量爆发，战锤带着地火之力重重砸下！
“砰！”
被冻结的蝎魔甲壳终于碎裂，墨绿色的汁液四溅。卢卡斯得势不饶人，连续数锤猛击，终于将这只蝎魔的脑袋砸得稀烂。
但剩下的两只腐毒蝎魔已经挣脱了冰封，更加疯狂地扑来。而更多的骨刺暗蠕也趁着防线出现缺口，汹涌而入。
大厅入口的防线，瞬间变得岌岌可危。
艾莉森和卢卡斯背靠着背，面对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敌人，呼吸都变得粗重。高强度的战斗和强敌的出现，让他们的体力与能量都在飞速消耗。
艾莉森咬紧牙关，感受着体内依旧在缓慢恢复的力量，又看了一眼大厅中央，那个被璀璨蓝光包裹、正在进行关键仪式的冰裔身影。
不能退！也无可退！
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将手按在了额前的泪滴晶石上。或许，是时候尝试引导其中更深层的力量了。
而远处，伊斯卡引导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剧烈，整个哨塔都在微微震颤，仿佛地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即将被引爆。
最终净化之战，才刚刚进入最残酷的阶段。
绝境之中，艾莉森的手指紧紧扣住额前的泪滴晶石。冰裔伊斯卡的赠礼触手冰凉，内里却仿佛蕴含着沉睡的冰川。她能感觉到，之前吸收的只是它表层的力量，用于恢复和些许精进。而现在，生死关头，她需要更深层、更原始的力量！
“指引我……冰寂的本源……” 她摒弃杂念，将全部的精神沉入晶石之中，不再是被动吸收，而是以一种近乎掠夺的方式，疯狂地汲取！
“嗡——！”
晶石骤然爆发出刺目欲盲的冰蓝光辉，远超之前任何一次！一股浩瀚、古老、近乎狂暴的极寒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冲入艾莉森的四肢百骸！这股力量太过庞大，几乎要将她的身体和意识一同冻结、撑爆！
“呃啊——！” 艾莉森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体表瞬间凝结出厚厚的、不规则的冰甲，发丝也染上了霜白之色，双眼彻底化为两团燃烧的冰焰！她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都在凝固，思维却因极寒而变得异常清晰、冷酷。
这是一种危险的透支，但带来的力量提升也是恐怖的！
她甚至没有刻意动作，只是意念一动，周身席卷的寒气便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冰蓝色冲击环，呈环形向外猛烈爆发！
“咔嚓！咔嚓！咔嚓！”
冲击环所过之处，无论是张牙舞爪的腐毒蝎魔，还是汹涌而来的骨刺暗蠕，动作全部瞬间僵直，体表覆盖上厚厚的坚冰！就连空气仿佛都被冻结，发出细微的碎裂声。整个大厅入口区域，瞬间化作了一片冰雕地狱！只有卢卡斯因为与她距离极近，且力量同源（冰寂之力与大地之火在某种层面都属于秩序力量），才未被波及，只是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掠过身体。
“艾莉森！你……” 卢卡斯震惊地看着身边仿佛化身冰霜女王的同伴。
“快！我撑不了多久！” 艾莉森的声音带着一种空洞的回响，仿佛来自万载玄冰之下。她抬手，指向那两只被暂时冻结的腐毒蝎魔，以及冰环范围内大量的暗蠕冰雕。
卢卡斯瞬间回神，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狂吼一声，体内大地之火以前所未有的强度燃烧，暗红色的纹路几乎要透体而出！他双脚猛踏地面，借助反冲力如同炮弹般射出，战锤挥舞，带着崩山裂石之威！
“轰！啪嚓！”
第一只腐毒蝎魔的冰雕被战锤砸得粉碎，连同里面被冻结的肉体也化为齑粉！
紧接着是第二只！
然后是那些脆弱的骨刺暗蠕冰雕，在卢卡斯狂暴的力量下，如同被砸碎的琉璃般纷纷破裂！
短短几个呼吸间，冲入大厅的怪物潮为之一清！
然而，艾莉森的状态也极为不妙。过度汲取晶石力量的反噬开始显现，她周身的冰甲出现裂痕，嘴角溢出一缕冻结的血丝，身体摇摇欲坠。泪滴晶石的光芒也急剧黯淡下去，显然消耗巨大。
“撑住！” 卢卡斯迅速退回她身边，一把扶住她，同时警惕地望向甬道。虽然这一波怪物被清空，但那令人不安的窸窣声并未停止，反而因为同伴的瞬间灭亡而变得更加焦躁和密集，显然有更多的“永夜回响”造物正在被吸引而来。
就在这时——
整个永霜哨塔，猛地一震！
不是来自外部的攻击，而是源自地底深处！一种沉闷的、仿佛地壳撕裂般的巨响，从脚下传来，伴随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邪恶气息井喷般涌出！
大厅中央，冰裔守护者伊斯卡的身影已经彻底被刺目的蓝光吞没，它仿佛化为了一个能量的漩涡中心。王座和四周的晶壁中，所有幽蓝的光络都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疯狂闪烁，能量如同百川归海，汇聚于伊斯卡高举的双臂之间，形成了一颗压缩到极致、散发出毁灭波动的湛蓝光球！
“以永霜之名……净化污秽！” 伊斯卡古老的意念如同惊雷，响彻整个空间。
它双臂猛地向下虚按！
那颗湛蓝光球无声无息地没入地面，消失不见。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刻——
“轰！！！！！！！！！”
远比之前强烈百倍的震动从地底传来！整个哨塔剧烈摇晃，顶部的冰晶和碎石簌簌落下！大厅的地面如同波浪般起伏，艾莉森和卢卡斯几乎站立不稳！
从他们脚下深处，传来了一声无法形容的、充满了极致痛苦与怨毒的尖啸！这尖啸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精神层面，让艾莉森和卢卡斯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刺扎他们的灵魂！
伴随着尖啸，一股浓郁如墨、粘稠如油的黑暗能量，混合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如同火山喷发般从地底裂缝（污秽之井的方向）倒灌而出，试图冲击哨塔的核心！但这股污秽的喷流，立刻遭遇了来自地底更深处的、无比磅礴的极寒净化之力！
蓝与黑，秩序与混沌，净化与腐化，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在地底展开了最激烈、最本质的碰撞！
哨塔的摇晃达到了顶点，晶壁上的光络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崩溃。艾莉森和卢卡斯紧紧靠在一起，依靠着残存的冰墙和卢卡斯激发的坚岩护壁，抵挡着能量冲击和坠落的碎石。
他们能清晰地“看到”（通过能量感知），那代表污秽的黑暗在湛蓝光球的冲击下，如同沸汤泼雪般迅速消融、蒸发！尖啸声变得越来越凄厉，然后逐渐减弱，充满了不甘与绝望。
几息之后，地底的震动开始平息，那恐怖的邪恶气息如同潮水般退去，最终消散无踪。只有哨塔内部残留的冰冷与纯净能量，证明着刚才发生了一场何等激烈的本源对抗。
成功了？污秽之井被净化了？
艾莉森和卢卡斯刚升起这个念头，还来不及喜悦——
大厅中央，那耀眼的蓝色光漩骤然黯淡、收缩，显露出冰裔伊斯卡的身影。它高大的身躯此刻显得有些佝偻，周身的冰甲失去了大部分光泽，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纹，幽蓝的眼眸也暗淡了许多。显然，引导哨塔全部力量进行终极净化，对这位古老的守护者也是极大的负担。
然而，伊斯卡的目光却无比凝重，甚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惊悸？它没有看向艾莉森和卢卡斯，而是猛地抬头，视线仿佛穿透了哨塔的穹顶，望向了外界无尽的永冻荒原。
它的意念再次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巨大的警示：
“……井口的污秽……已被暂时……封禁。但是……”
它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感知着什么极其遥远而可怕的存在。
“……净化仪式的能量波动……以及污秽核心被摧毁时发出的‘哀嚎’……如同在寂静的深夜里敲响了警钟……”
“……‘它们’……被惊动了……”
伊斯卡缓缓低下头，幽蓝的目光落在刚刚经历苦战、伤痕累累的两人身上，意念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真正的‘捕食者’……已经将目光……投向了这片土地。永霜哨塔……以及你们……不再安全。”
“离开这里……幸存者们。在真正的‘永夜’降临之前……尽可能远地……逃离！”
话音落下，不等艾莉森和卢卡斯反应，大厅一侧的晶壁突然无声地滑开，露出了一条他们从未见过的、散发着微弱白光的通道，似乎是通往哨塔外部的紧急出口。
而伊斯卡的身影，则在王座前缓缓坐下，与整个哨塔的能量脉络重新连接，开始修复自身的损伤，并稳固刚刚被净化的地脉。它仿佛一尊亘古存在的冰雕，准备独自面对那即将被引来的、更加恐怖的威胁。
艾莉森和卢卡斯站在原地，劫后余生的庆幸被更大的寒意所取代。他们守住了防线，协助净化了污秽之井，却仿佛打开了一个更可怕的潘多拉魔盒。
那悲伤的呼唤尚未解惑，真正的“永夜”却已张开了无形的巨网。
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沉重。没有犹豫，他们互相搀扶着，迈步走向那条散发着微光的出口。
他们的脚步不敢停歇，因为伊斯卡的警告如同冰冷的鞭子，抽打在他们的背后。
永霜哨塔的故事或许暂告一段落，但艾莉森和卢卡斯的旅程，以及他们与“永夜回响”的纠缠，显然才刚刚进入更加凶险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