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灵堂风波

“文书?”张万川突然冷笑,拐杖重重敲在青砖上。

“当年老龙头口头说要传位给你,可曾有一字一句落在纸上?”

他身后的周鸿生跟着开口,佛珠在指间转得飞快。

“洪门七十二堂口,讲究的是契书为凭,血誓为证——苏小姐,你拿得出老龙头的亲笔遗诏吗?”

陈八爷直接撸起袖子。

“别跟她废话!老龙头尸骨未寒,哪来的遗诏?分明是她想趁机夺权!”

“依我看,不如开香堂公审,让各堂堂主投票决断!”

苏砚秋捏着香的指尖骤然收紧。

“三位叔叔是忘了洪门祖训?”她突然转身。

一名保镖把龙头棍交给了苏砚秋。

“龙头棍出,如掌事亲临——我手中握着的不仅是棍子,更是代表洪门掌门的权力!”

“若再敢质疑,便用你们的血来给父亲祭旗!”

堂中瞬间炸开窃窃私语。

左侧立柱下,“铁刀堂”堂主李霸天低吼。

“大姐头当年被老龙头安排回国打理华国的生意,她能把一文不值的公司打理成现在的世界龙头!她掌事,我服!”

“金算盘”周鸿生的嫡系堂主王豹却阴阳怪气。

“空口无凭,谁知这龙头是不是假的?”

苏砚秋:“够了!从今日起,我苏砚秋就是洪门掌事人。”

“三位叔叔若是不服,可以现在杀了我——但别忘了。”

她扫过堂中林立的黑衣刀手。

“明日辰时,各堂堂主来此议事。”

“再敢质疑者——”

“立斩不赦。”

叶凡在后面和刘冰冰说:“霸气侧漏!”

刘冰冰斜睨着叶凡,眼尾的碎钻在灵堂冷光下泛着讥诮:“怎么,看上人家了?”

“哪能啊!”叶凡慌忙摆手,摸鼻子的动作却出卖了不自然,“有你这大美人在身边,我哪还有心思看别人?”

“哼,说得好听。”刘冰冰冷笑,指甲划过腰间枪套,“娜塔莉、半藏樱,还有那个天天上头条的大明星——你的红颜知己能凑两桌麻将了吧?”

“那都是老黄历了!”叶凡急得直跺脚,“谁还没点过去?现在最重要的是——”

“是渣男本性难改?”

“说正事!”叶凡压低声音,瞥了眼不远处和堂主们周旋的苏砚秋。

“这苏小姐刚掌权,威廉家族那群豺狼虎豹盯着呢,未来几天肯定血雨腥风,有得忙了。”

刘冰冰突然凑近,温热呼吸扫过他耳畔。

“是你有得忙。”

“我不过是个小助理,犯得着蹚这趟浑水?”

“刘冰冰!”叶凡瞪大眼,伸手揽住她腰肢。

“咱俩什么关系?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早不分彼此了!”

“谁跟你不分彼此?”刘冰冰反手拧住他胳膊,却被叶凡一把拍在豚上。

她恼羞成怒,膝盖猛地后顶。

叶凡早有防备,侧身躲过的同时握住她手腕。

“谋杀亲夫啊?”

“谁是你——”刘冰冰的反驳被突然炸响的礼炮打断。

苏砚秋换上素白麻质孝服时,灵堂内的气氛骤然肃穆。

按照洪门规矩,掌事人直系亲属需行“三跪九叩”大礼。

七十二堂口依次上香。

而三位长老级人物的祭拜顺序。

张万川第一个上前,手中香烛比旁人粗上三分。

“老龙头啊,你走得急,也没把后事交代清楚。”

“如今堂口群龙无首,可别让外人钻了空子啊。”

话音未落,他意味深长地瞥了眼苏砚秋。

苏砚秋跪坐在蒲团上,腰背挺直如松,微微颔首。

“有劳张叔挂念,父亲的遗志,砚秋自会扛在肩上。”

周鸿生捻着佛珠缓步上前,将沉香串轻轻放在供桌上,声音带着几分惋惜。

“老大哥一生磊落,可惜没来得及立下文书。这洪门重担,可不是谁都能挑得起来的。”

苏砚秋指尖攥紧孝服下摆,面上却波澜不惊,屈身行礼。

“周叔放心,父亲手把手教我的本事,绝不会让洪门蒙羞。”

陈八爷直接拎着酒坛大步走来。

“砰”地一声将酒砸在供桌上,酒水溅出半坛。

“老龙头在的时候,咱们兄弟出生入死。现在倒好,什么阿猫阿狗都想骑在咱们头上!”

苏砚秋猛地抬头,眼中寒芒一闪,起身跪在父亲遗像前,对着酒坛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磕得发红。

“八叔这酒,父亲在天上看着呢。若是谁敢坏了洪门的规矩,不用父亲动手,我第一个不答应!”

三人祭拜完毕,堂内气氛剑拔弩张。

接下来是各堂口堂主依次上香。

“铁刀堂”李霸天手持九炷香,往香炉里一插,声如洪钟。

“老龙头待我如亲哥,如今大姐头掌权,我李霸天第一个认!”

苏砚秋微微点头,示意身后保镖递上一条黑绸带——这是洪门认可的象征。

周鸿生的嫡系王豹上前时,故意磨磨蹭蹭,嘴里嘟囔着:“没文书没凭证,这位置坐得稳吗?”

苏砚秋眼皮都没抬,淡淡道:“王堂主若觉得不稳,不妨试试我的龙头棍稳不稳。”

王豹脸色一白,慌忙插完香退下。

人群中,叶凡百无聊赖地靠着柱子打哈欠,目光随意扫过祭拜的人群。

突然,他浑身一紧——右侧第三排,一个穿灰西装的中年人正低头上香,左手却悄悄探向后腰的枪套。

那动作极轻,周围人都在专注祭拜,唯有叶凡的“蜘蛛感应”有了提示。

他不动声色地站直身体,假装整理袖口,实则用余光锁定那人。

灰西装的手指已经触到枪柄,而苏砚秋还在正中央跪坐,对背后的危机浑然不觉。

叶凡装作若无其事地往灰西装中年人方向挪动。

而张万川的龙头拐杖重重杵地,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过阴鸷。

周鸿生捻佛珠的手指突然收紧。

陈八爷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三人不约而同往后退半步。

这半步让开的不仅是交火空间。

更是将“意外”推向失控深渊的默许。

就在灰西服男人距离对方三步远时,灰西装猛然转身,掌心黑洞洞的枪口就要直指苏砚秋。

灵堂内骤然响起女人的尖叫,香烛倾倒,青烟与恐慌在空气中炸开。

“趴下!”叶凡暴喝一声,身体如离弦之箭扑出。

千钧一发之际,他使用了纵云梯,瞬间对着灰西装手腕踢了上去。

子弹擦着苏砚秋发梢射进后面的墙上。

惊得她发髻散落。

苏砚秋跪坐在狼藉中,指尖死死抠住龙头棍。

她望着满地狼藉。

不甘像毒蛇噬咬心脏,她猛地起身。

龙头棍横扫那灰衣人的头而去。

“在我父亲灵前动枪?活腻了!”

砰的一声,灰西装中年人捂住自已的流血的头。

黑衣人如潮水般涌来。

灰西装中年人被按倒时。

苏砚秋转头看向那三位叔叔,他们脸上惋惜、震惊的表情下。

藏不住那抹转瞬即逝的失望。

这场刺杀,终究没能如他们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