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坍塌

听着克利切与这帮人熟练的称兄道弟,爱丽丝在心里默记着他们言辞间透露的消息。±o?白]马??书%¨院_;t \&?已?发?)?布>最?新`章·(节|

克利切可没忘了来赌场的目的,有意无意的把话题往最近几家赌场之间的消息方面引——

“哥几个都知道,我好久没回来了,最近赌场还是那几个话事人吗?封了几家?又开了几家?”

“害,跟以前一样,赌场封封开开,进去的都是那些从蚊子肚里刮油水的猪皮,连累的幕后几位老爷需要换个中间人罢了。”

“最近的大事……应该是麦卡顿老爷那边的吧。”

克利切把酒杯放下,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麦卡顿老爷?我好像听过。”

赌场的打手们七嘴八舌,道:

“皮尔森你忘了?那位麦卡顿老爷出名的时候,你可没坐牢。他经营着一家台球厅,哦,我们都知道台球和赌场的关系就隔着一层薄膜。”

赌场打手大大咧咧道,

“我跟你说啊,他来头可不小,到现在为止,没有人敢在他的台球厅里闹事。”

“有人说麦卡顿老爷是位从外地来的贵族,还有人说,他也是个中间人,他赚到的钱,有很大一部分要往上面交。”

“管是自己的实力,还是别人的白手套,反正麦卡顿老爷人脉深厚,客户质量很不错,个个都穿着面料上等的礼服,喝酒只喝年份深厚的高等红酒。¨咸`鱼_看¨书-网. ^首-发,”

“麦卡顿老爷讲究的是最好!最好的环境,最规整漂亮的台球桌,以及最厉害的台球手。”

赌场打手夸张挥舞着双手,

“让那些体面的客人看高兴了,让他们跟野兽一样发了狂,失去理智随手一撒,就是大笔大笔的赌资,就是我们卖了命都赚不到的丝滑英镑钞票!”

“他这人也狠,大家伙对他印象深,是因为麦卡顿比我们这群坏蛋的心性还凉薄。”

克利切手心扣着酒杯口,好奇:“怎么说?”

赌场打手咳嗽一声,指了指远处灯光昏暗的台球桌,说:

“你我都知道,以前英国流行的是比利台球,规则讲究连续击球得分,非常考验控杆技巧。”

“麦卡顿老爷的台球厅,以前就主推比利台球。他手下有四位顶尖的台球手,其中最响当当的门面,毫无疑问是马库斯.索恩,那个身高很矮的天才少年。”

提到这个名字,赌场打手颇有几分羡慕,

“说起来,这人出身还跟我们差不多,都是有爹娘生没爹娘管,靠自己在臭水沟里讨食。”

“不同的是他在什么公式,什么轨迹上太有天赋了,有人写信把他推荐给了麦卡顿老爷,让麦卡顿老爷给他一个打比利台球的机会。”

“哼,然后那小子就靠着球杆穿上了制服马甲,打着领结,只要坐在台球桌边思考该怎么挥杆,就有源源不断的钱。·完?本-神¢站! ¢追_最!新^章¨节·”

“人们说他就是统治比利台球的王,这是与生俱来的天赋,是上帝的偏爱。”

说到这里,赌场打手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不过现在的日子嘛…一天一个样。谁能想到呢,长盛不衰的比利台球忽然就被新的玩法,斯诺克台球给取代了。”

“虽然不少贵族老爷坚持比利台球的地位,但观众的喜好不会说谎,赌场的收入更不会。”

“马库斯那小子,有打球的天赋,运气却实在是差。脱离了那些公式计算,他的斯诺克可达不到统治级的地步,王座易主了。”

赌场打手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很微妙的是那种看到嫉妒的人过得不好,自己舒心了,却又夹杂了几分唇亡齿寒的同情,与微不可察的怨恨与齿冷。

克利切已然猜到打手的下一句:“我猜麦卡顿老爷可没好好养着他曾经的王牌,不会赶出去了吧?”

“赶出去了还好,赶出去了,一个年轻小伙子,去哪不能自己讨口饭吃?”

赌场打手心有戚戚,

“麦卡顿老爷可是一位贵族呢,贵族怎么能够做直接抛弃这种粗俗行为?他的台球室转型后,他把马库斯留着,给饭吃,给酒喝,就是待遇不如以前风光了。”

“我说了,以前台球室可是有四位台球手,只是马库斯最优秀,被称为台球的王。斯诺克台球来后,马库斯跌下王座,其他人却也没真正的达到一个统治级的实力。”

“几个人都在台球室,马库斯也没有放弃,还在研究怎么玩好新的台球规则,向高处而去。”

“他的竞争者们出于恐惧,出于嫉妒,出于一不做二不休的极端想法,那一天,台球室发生了意外。”

赌场打手呸道,

“不知道他们怎么弄的,反正说台球室忽然就坍塌了。”

听到这里,克利切一拍大腿,道:

“我说麦卡顿老爷为什么听起来耳熟了,那起事故!听说砸死了好几个职业体面的上等人!”

赌场打手连连点头,比了个大拇指,

“就是那起事故,比死了人更让人惊讶的,是这台球厅还能继续开。”

“不过

也是砸死的人里面没有贵族,听说麦卡顿老爷都没赔什么钱,就把这事打发过去了。”

“他重建台球厅,继续经营,但人们发现,曾经的四大台球手,唯独马库斯失踪了。”

“可其实,真相是……”

赌场打手在这个时候喝了一口酒,被淡到快没味的酒烈到龇牙咧嘴,小口小口嘶嘶吸着凉气。

克利切翻了个白眼,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拍了五便士过去,

“再多一个子儿,我都掏不出来了。嘁,还对我用这招,讲不讲义气?”

赌场打手嘿嘿一笑,五个便士也要。

他把钱收进自己囊中,用肩膀撞了撞克利切,

“要是一般人朝我打听这事,我绝对不说。别说便士了,给我先令,给我英镑也不能说。背后讲麦卡顿老爷的坏话,在赌场可是要冒大风险的。”

打手指着克利切,又指了指天花板,

“接下来的话,你听了就忘了,别跟别人说啊。”

克利切嗤笑一声,反问:

“我能跟谁说去?我看着警察都绕着走。拿了钱就快点放屁,我晚上还要去外面转悠转悠,如果水退了就赶紧派几个小的去市区哭哭。”

赌场的打手们嘿嘿一笑,

“那他们会被巡逻的警员用皮鞋狠狠踹屁股的。”

“好了,我们跟你说啊,真相是马库斯才不是因为坍塌事故失踪了。只是在麦卡顿老爷的许可下,报上去的名单把他列为了失踪。”

“很多人都看到了,马库斯当天被坍塌的墙体砸断了腿和手,血就那样大片大片的流在废墟里,但人还有着气,眼睛是睁着的,眼珠子还转动着朝人群这边望。”

“可一个台球手最重要的就是能握住球杆,能握住球杆,再跟不上新事物,好歹还能给贵族老爷打几场比利台球。”

“马库斯的手和腿都断了,麦卡顿老爷立刻对他失去了最后的耐心,让人不必冒着风险去救他,把他留在那片废墟里算了。”

“本来要给马库斯报的是死亡,但那天晚上也很离奇的下起了雨,所有人就回家避雨了。”

“等第二天再来,他们发现坍塌的废墟之中,马库斯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