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上值第一天
隔天午时刚过,宫中的任职诏书送到城西宅院,宋应知接过诏书打开一看,里面的字迹果然是沈礼安的。
除了身兼三职之外,还特意提醒他明天就任职,看得他又是眉头一皱。
怎会这般着急?
自廉州条约签订后,北夏至今再无战事,眼下朝中应无紧急事务需他立刻上任才是。
宋应知心中疑虑渐生,却没多说什么,他放下诏书,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安排。
明天就得上值,可宋文弃念书一事还没落定,得赶紧想办法才是。
吃过午饭,宋应知又带着两人出了宅院,往东华门曾家走去。
宋应知突然到访,让曾九千措手不及,宋应知到了京城他知道,这突然拜访却是意料之外。
“大人,人已经在门前等着了,可是要见?”
“废话!赶紧随本官去接人。”
别人他可以随意找个借口打发,但这位……曾九千咬牙,亲自带着门童一起前去迎接。
宋应知可不像会登门叙旧的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心中暗自祈祷,可别是什么麻烦事才好。
待见到宋应知,曾九千立刻堆起假笑,客气道:
“拜见宋大人,你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差人同知一声,下官也好亲自登门拜访,怎能劳您亲自跑一趟。”
面对曾九千的客套话,宋应知才懒得绕弯子。
“曾九千,你就收起脸上的那套吧,本官来找你,自然是有事。”
面对坑过自己的人,宋应知才不会客气。
他径直带着宴庄与宋文弃两人走进厅堂,待茶水上来,宋应知接过茶杯,开门见山说:
“我初来乍到,对京城不熟悉,来找你打听打听,哪个私塾评风比较好。”
听宋应知这么说,曾九千瞬间将目光落在挨着他的这个孩子。
“你孩子?”
宋应知微微颔首,“我明日就得上值,无暇顾及孩子,我在这京中,可留只与曾大人交好,这事……只能拜托曾大人了。”
曾九千心头一松,只要不是官场上的事,一切好说。
“宋大人这事还真是找对人了,刚好下官的孩子就在离这儿不远的私塾上学,夫子是京中告老辞官的进士,学识了得,只是规矩严格,束修也比别的私塾高两倍。”
辞官的进士?宋应知放下茶杯,食指轻敲桌面。
束修对宋应知而言,不是问题,能让孩子学到东西才是正事。
宋应知思索片刻后问:“不知这私塾招生可有什么要求?”
曾九千笑道:“能通过夫子的入门小考,便可入学。”
闻言。宋应知看了眼宋文弃,这孩子从未能学过,怎么通过入门考试?
“我的孩子还未蒙学,可能进?”
他又问。
曾九千先是迟疑一番,想到前这人的人情,不得已,只好赔笑道:
“这事也不是太难,大人交给下官就行,明日大人送孩子直接去私塾就是。”
“那便辛苦曾大人了。”
宋应知要的就是这个答案,目的达到,他也不久留,宋应知起身,对着曾九千拱手作揖:
“本官还有事,就先走一步。”
“……”
这人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连做做样子都不肯,曾九千气得牙痒痒,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
是他欠对方的,为他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做足心里预设后,曾九千再次扬起笑脸,起身相送。
“如此,那下官就不留大人了,大人慢走。”
三人出了曾家,宋应知便带着宴庄和宋文弃回了宅院。
一路上,宋文弃心中忐忑不安,心心念念的事即将圆满之事,他没有高兴,只有害怕。
“三伯,私塾里的孩子是不是都是官员的孩子啊?”
他们会不会因为我只是养子,就会欺负我?他想问的是。
“文弃,莫要害怕,到了私塾好好学便是,有三伯在,没有人欺负你。”
察觉到孩子的恐慌,宋应知伸手抚了把孩子的头发,无声安慰。
回到宅院,宋应知开始着手准备明日任职的事,又让宴庄帮着给宋文弃准备上学所需的笔墨纸砚。
一夜过去,次日天还没亮,宋应知便睁眼起床,穿戴整齐准备去上朝,因着城西离皇宫比较远,只能让宴庄先驾着马车送他去上朝,再送孩子去私塾。
一炷香的时间,宋应知便到了皇宫门口,下了马车,看到一脸紧张的宋文弃,他还是忍不住叮嘱。
“别怕文弃,到了私塾要听夫子的话,要是被人欺负了也别让着,尽管打回去,剩下的三伯会解决。”
闻言,宋文弃终于露出笑容,用力点头。
“三伯放心,文弃不会让人欺负的。”
见孩子拍胸保证,宋应知这才放心,他拍了拍孩子肩膀,叮嘱宴庄一路小心,随后转身朝皇宫走去。
上朝第一天,朝中一切正常,除了皇帝关心了宋应知几句,并无其他特别之事。
下值后,宋应知径直去了礼部,上任第一天,宋应知刚踏入礼部,一众官员便纷纷围上来,恭敬齐声行礼。
“拜见尚书大人!”
“宋大人,一路辛苦,还望大人多多关照我等。”
为首的一位官员满脸堆笑地说道,宋应知打量了对方的官服,心中猜测对方应该是侍郎。
他微微点头,越过一众官员,坐到厅堂主位,目光扫视众人一圈。
“本官今日第一天任职,对礼部事务不甚了解,你们先将近期礼部要办之事以及相关情况详细汇报上来。”
闻言,卫侍郎赶忙上前,递上一份文书。
“大人,这是近期礼部事务的详细记录,目前最重要的是筹备下个月的祭天仪式,各项流程和物资准备都在推进,但也遇到了一些难题。”
宋应知接过文书,将其放置一旁,目光看向其他人。
“其他人呢?可还有事?”
大家面面相觑,默默摇头,宋应知便让众人先退下,自己开始仔细翻阅文书。
正常情况下,新官上任三把火,但宋应知这波操作着实让众官员摸不着头脑。
“这新来的尚书是何来头?怎地这般好说话?”
有年轻点的官员疑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