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学武的好苗子
第673章 学武的好苗子
江听潮气鼓鼓地跟在许舟后面,小声嘟囔:“师父你这是干嘛啊?明摆着是坑你呢,你就这么认了?阵斩上百北狄那是运气?那得是走了八辈子狗屎运才能堆出来!”
许舟转头看他,一脸疑惑:“我教这些人有什么好处吗?”
江听潮理所当然道:“羽林军教头啊!说出去多威风,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要这个位置!”
许舟又问:“羽林军是一支很厉害、名头很响的军队吗?他们的厉害,是靠刀枪真刀真枪拼出来的?”
江听潮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3?8#看_~书@网@ ?.更<新t/?最?o快)
谁都知道羽林军是勋贵子弟混资历的地方,真论打仗还得看五军营和神机营,哪好意思说出口?
许舟进了羽林军卫署经历司的公房,从靠墙的木柜里取出一件青色盘领袍,指尖拂过袍角绣着的鸂鶒补子——那是七品文职的标识,针脚细密,料子也不错。
任敖靠在门框上,看着他换衣服,声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你不想争这个教头也无所谓,但从高平回来的兄弟是真心想学,上次在战场上你那套近身搏杀的法子,他们念叨好几天了。£?微2趣:小[?说#_? $免.费(\{阅±[读′°”
许舟低头系着袍带,没吭声。
江听潮在旁边急得抓耳挠腮,不知道他到底愿不愿意,忙道:“师父,你倒是说句话啊!想学的都是自己人,不是那些混日子的!”
许舟依旧没吭声,手指在腰带扣上顿了顿,大拇指和食指不经意地搓了搓。
任敖用胳膊肘撞了撞江听潮,朝许舟的手努了努嘴,声音压得极低:“你看。”
江听潮正急着跺脚,没好气道:“看什么啊姐夫?没瞧见我这儿正忙着劝师父呢,有什么话等下再说!”
任敖耐着性子低声道:“笨死了,你看他的手。没瞧见那两根指头在偷偷搓吗?”
江听潮一愣,惊醒过来,转头仔细看去——果然,许舟腰带都快系好了,大拇指和食指却跟有自己想法似的,在腰侧悄悄打了个转,指尖刚一碰触又飞快分开,那小动作藏得极深,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当即心领神会,凑上前道:“师父!我想通了!学本事哪能白学?你教我兵刃功夫,我每月给五十两学银!不够我再加!”
许舟刚好系完最后一个带扣,抬手抚平衣襟,脸上瞬间漾开一抹温和的笑:“成交。??;2x?8)?+看2书@÷ˉ网? ¤?最2新?章?节x更?#新2)快`哦?我瞧你这孩子机灵得很,倒真是个学武的好苗子,悟性肯定差不了。”
任敖在旁边 “嗤” 了一声,显然看穿了这把戏。江听潮张着嘴,看着师父笑得愈发亲切的脸,忽然觉得刚才那五十两银子喊得有点太急了,心里暗暗嘀咕:这价是不是给高了?
许舟又转头看向任敖,脸上还带着方才的温和笑意:“任大人想学吗?”
任敖扯了扯嘴角,语气带着点无奈:“学是想学,可我家内人管钱管得紧,实在拿不出五十两那么多。”
许舟温声安慰,语气温和得像春风拂过:“无妨,多少都是份诚意,心诚则灵。哪怕每月一两,也是想学的心意。”
任敖:“……”
这话说得,倒像是不给钱都对不起这份心诚了。
羽林军卫署建得颇有意思,长长的罩楼连成“门”字形,将校场拢在中间。左侧一竖是马厩,里面圈着羽林军的战马,不时传来响鼻声;右边则是衙门和存放军械的库房,青砖灰瓦,透着肃穆。
衙门上悬着块金字牌匾,写着“忠勇翊卫”四个大字,笔力遒劲。门前贴着副对联,上联是“寸心常向龙墀近”,下联是“百炼甘为玉陛卫”,字倒是写得不错,就是这马屁拍得太明显,一看就是哪个想往上爬的小官手笔。
衙门里,许舟坐在桌案后,手里提着毛笔正在账簿上记录,笔尖划过纸面沙沙作响:“周武,学银十五两;钱通,学银二十两;陈石头,学银八两;孙勇,学银五两……”
“啪”的一声脆响,江听潮一巴掌扇在孙勇后脑勺上,恨铁不成钢道:“陈石头是家里管得严,身不由己,你拿五两银子学能救命的真本事?好意思吗?”
孙勇捂着后脑勺,一脸无奈地苦笑道:“大人,我家哪比得上你江家富贵?我每月月银才十两,上有八十老母要奉养,下……下还有教坊司的姐姐妹妹们等着接济呢……”
“滚蛋!”江听潮转头对许舟道:“师父,给他记十两!差的我补!”
许舟笑了笑,温声道:“不必如此。若是让大家把银子都掏出来交学银,日子还过不过了?能来学就已是心意。”
说罢,他在账簿上写下:“孙勇,九两。”
孙勇:“……”
多给四两还带讨价还价的?
许舟翻着账簿默默盘算:从高平回来的羽林军,不算他自己,一共三十七人,每月合计能收学银六百三十两。
照这个速度,两年就能攒出一条斑
纹——按之前的估算,一条斑纹大概能推进两三成的进度,再有四五条就能彻底圆满,八年便能踏入神藏境。二十六岁的神藏境宗师,在这上京足够安身立命了。
可他等不了那么久。
江听潮见他盯着账簿皱眉不语,还以为他嫌银子少,赶紧低声解释:“师父,能被家里打发来羽林军的,大多是在家不受待见的,能混个安稳差事就不错,手里实在没多少银子。真有本事、受重视的,早被送去书院读书奔前程了。如今大家从高平回来,算是真醒了,都憋着股劲想建功立业呢。您要是觉得这些银子少,等以后我们当了将军,再……再想办法贪些军饷多孝敬您!”
任敖在旁边听着,当即怒道:“你说的什么屁话!要是存着以后贪军饷的心思,现在就别学本事了,省得以后有了能耐更祸害人!”
江听潮吓得一缩脖子,赶紧摆手:“我就是开个玩笑,随口一说,当不得真!”
许舟合上账簿站起身:“我倒不是嫌少,只是在想该教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