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229.暗夜逃亡,惊魂未定

黑暗中。

一个重物“扑通”落地,溅起的水花打在脚踝上,冰凉刺骨。

狗蛋颤抖着手开启手电筒,光束中,半米长的银白色生物正在地上扭动,头部如放大的蝌蚪。

尾部的膜状物泛着诡异的荧光,在灯光下忽明忽暗。

它头部两侧的鳃状褶皱微微开合,仿佛在呼吸着这溶洞里浑浊的空气。

林德生举起桑木弩,瞄准生物的头部,手心里全是冷汗。

当油灯的火苗靠近时,那生物突然发出尖锐的嘶鸣。

那声音如同指甲刮过黑板,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

它尾部的荧光大盛,照亮了岩壁上更多用荧光粉画的符号——环形排列的符号中央。

一个被蛇缠绕的五角星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仿佛在昭示着某种邪恶的力量。

“收集证据,我们撤。”

林德生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却也难掩其中的一丝慌乱。

他将刻字石板、鳞片、玻璃瓶小心翼翼地塞进揹包。

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完成某种神圣的仪式。

刘猛解下军用水壶上的红布条,系在洞口的凸起岩石上。

布条在昏暗中轻轻晃动,像是在为他们指引未来的方向,又像是在警告后来者:

这里,危险重重。

三人原路返回,林德生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紧紧盯着自己。

那目光如芒在背,让他不寒而栗。

他忍不住回头,只见方才发现银白色生物的石缝里,荧光若隐若现,像是某种生物在暗处窥视。

狗蛋突然拽住他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队长,你看!”

水面上漂浮的枯枝上,缠着一截蓝色卡其布。

布料边缘绣着的小梅花,和周鹤年消失时穿的衬衫袖口图案一模一样。

这熟悉的图案,让林德生心中警铃大作。

他知道,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但前方等待着的,或许是更大的危险。

走出溶洞的那一刻,正午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仿佛要将溶洞里的黑暗与恐惧都驱散。

林德生靠在鹰嘴崖的石壁上,从怀里掏出用油布裹着的“绝密”档案和刻字石板。

当他将石板上的图案与档案里的手绘地图对比时,心跳陡然加快。

那些歪扭的弧线和圆点,竟然与地图上标注的“供销社后山”形成了诡异的对应关系。

这意外的发现,让他意识到,自己手中握着的,可能是解开一个巨大阴谋的关键钥匙。

“队长,这到底是啥玩意儿?”

狗蛋蹲在旁边,手里把玩着铝饭盒。

盒盖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却无法驱散少年眼中的恐惧与疑惑。

林德生没有回答,只是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

周鹤年消失时的冷笑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中。

他突然明白,这地下河的秘密,远比“黄雀计划”更加复杂、更加危险。

而他们收集的这些证据,或许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

刘猛默默递来军用水壶,壶里浑浊的水泛着一股怪味。

林德生喝了两口,喉咙里火烧火燎,不知是水的味道作祟,还是心中的焦虑在燃烧。

他看着水壶上重新系好的红布条,又看了看揹包里装着玻璃瓶的位置。

他郑重地对两个同伴说:

“回去后,把这些东西都锁进生产队的仓库,除了咱三个,谁也不能说。”

山风掠过鹰嘴崖,吹得林德生的棉袄猎猎作响,仿佛在为他们的冒险奏响激昂的战歌。

他抬头望向天空,几只老鹰在盘旋,尖锐的叫声划破长空。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公社听的广播剧,里面说特务总是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留下暗号。

而此刻,他手中的这些“暗号”,又将指引他们走向怎样的真相?

前方的道路充满未知,但林德生知道,自己不能退缩。

为了揭开真相,为了保护家人和乡亲,他必须勇往直前。

岩壁渗出的水珠顺着林德生补丁摞补丁的棉袄往下淌,在防水胶鞋里积成小小的水洼。

三人贴着长满青苔的石壁挪动,煤油灯的光晕被潮湿空气晕染得虚浮,像极了公社露天电影散场后,幕布上残留的晃动光斑。

桑木弩的牛皮弦被汗水浸得发沉。

每一次细微的摩擦声,都在溶洞里激起令人心悸的回响,与狗蛋牙齿打颤的“咯咯”声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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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洞深处的寂静并非安宁,而是危险降临前的蛰伏,每一丝声响都可能是致命的讯号。

刘猛突然拽住林德生的胳膊,工兵铲重重敲在地面,沉闷的“咚咚”声里,竟夹杂着跑调的《东方红》哼唱。

那歌声断断续续,混着搪瓷缸碰撞的叮当声,从溶洞深处飘来,像是某个醉汉在荒野中的呢喃。

狗蛋的手电筒猛地扫过去,光束刺破黑暗的瞬间,所有人的呼吸都凝固了。

二十米外的凹陷处,三顶褪色的军用帐篷歪歪扭扭地支着。

帆布上“为人民服务”的字样被黑油漆粗暴地划掉,宛如一道狰狞的伤口,昭示着这里的不寻常。

帐篷前用石头垒起的简易灶台上,锈迹斑斑的铝锅结着黑色硬块。

旁边歪倒的搪瓷缸印着供销社特供标志,缺口处还粘着半块发霉的压缩饼干。

这些看似普通的物品,此刻却透着股诡异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曾经在此停留的人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灶灰还带着热气。”

林青山拄着枣木拐杖蹲下,枯枝般的手指戳进灰烬,沾起的黑灰簌簌落在解放鞋上。

老人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满地狼藉,突然捡起一截缠着红布条的麻绳。

那布条边缘焦黑,像是被火燎过,与刘猛水壶上的布料如出一辙,却又带着战斗过的痕迹。

“最多不超过三天。”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岁月的沧桑和此刻的凝重,仿佛预感到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李阳的淬毒铁叉突然发出“当啷”轻响,这个平日里在田间插秧时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的少年,此刻脸色煞白如纸。

他颤抖着指向帐篷阴影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惧:“那、那是不是枪?”

众人的目光望去,军用揹包半掩在钟乳石后,露出的枪管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旁边散落的弹壳上赫然印着“1979”的字样。

这熟悉的印记,让林德生想起赵铁成牺牲时的惨烈场景,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又回到了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