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263.猎赛开战,野猪定局
天刚蒙蒙亮,晨雾还像薄纱似的裹着村外的晒谷场,场地上却已挤满了人。
男人们大多扛着锄头、握着木棍。
女人们抱着孩子、拎着小板凳。
连村里腿脚不便的张大爷,都让孙子扶着坐在了场边的青石板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场中央汇聚,眼里满是期待。
林晓峰背着那杆磨得锃亮的猎枪,枪托上缠着圈防滑的粗麻绳,绳结打得紧实。
腰间系着个褐色兽皮箭囊,囊口缝着圈鹿皮边,里面插满削得尖尖的羽毛箭,箭尾的山鸡毛被晨风拂得轻轻颤动。
萨尔花则穿着达斡尔族传统的深蓝色猎装,衣襟上绣着精致的鹿纹,针脚细密。
腰间系着根宽宽的黑兽皮腰带,上面挂着个小兽骨佩饰。
手里握着把镶着白兽骨的猎刀,刀鞘上的鹿纹在晨光下格外清晰,透着股利落又英气的劲儿。
两人身后,各自站着三名队员。
林晓峰这边,二柱子扛着把自制的桑木弓,弓弦被他拉得紧紧的,弓臂上还刻着个“吉”字。
李虎揣着个粗布包,里面装着用来追踪的草木灰,包口用麻绳系得严实。
村里的老猎手王大爷,手里握着根磨得光滑的枣木杖,杖头刻着个小小的“猎”字,那是他年轻时打猎的念想。
萨尔花那边,三个年轻的达斡尔族猎手都背着鹿皮箭囊、握着猎刀,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胳膊。
他们眼神里满是期待,脚下的步子稳而轻,一看就是常年在山里摸爬滚打的好手。
“大伙儿听好了!”
林德生站在晒谷场中央的土高台上,手里拿着个铁皮喇叭,喇叭口还沾着点去年的麦糠。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透过喇叭在晨雾里回荡,带着点沙哑却格外响亮,
“今天的打猎比试,现在开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边的队员,又大声说:
“规定时间就两个时辰,等太阳升到头顶的日头杆儿上,咱们就回这儿算输赢!
谁捕获的猎物总重量重、难度高,谁就算赢!”
他特意加重语气,补充道:
“还有,不准用炸药、陷阱这些投机取巧的东西,只能用弓箭、猎刀这些老辈人传下来的工具,都明白了不?”
“明白!”
两边队员齐声应和,声音响亮得惊飞了场边杨树上的几只麻雀。
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扑棱着翅膀往东边的山林飞去,翅膀带起的碎叶轻轻落在地上。
萨尔花侧过头看向林晓峰,眼里满是明亮的战意。
她抬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指尖蹭过耳后的银饰,发出细微的“叮”声:
“林晓峰,咱们今儿个就在山林里见真章,你可别手下留情——要是让着俺,俺可不认这个输赢!”
林晓峰笑着点头,抬手拍了拍猎枪的枪托,掌心触到冰凉的金属,声音里带着股爽朗:
“酋长放心,俺肯定拿出真本事跟你比!
不过俺也盼着你多露两手,让俺们学学达斡尔族的打猎技巧。
说不定以后在山里追查坏人,还能用上呢!”
随着林德生一声“开始”,两边队员同时往山林里冲,脚步踩在晨露打湿的草地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林晓峰带着二柱子、李虎和王大爷往东边走。
他心里门儿清,东边的向阳谷里多野猪、袍子,而且山谷地形相对平缓,没有太多陡峭的坡,是猎物最密集的地方。
萨尔花则带着三个达斡尔族猎手往西边的桦树林去。
她知道那里的狍子群大,而且桦树林里视野好,不容易被藤蔓勾住衣服,能快速积累猎物数量。
两人心里都打着各自的算盘,却又都透着股公平较量的坦荡,没有半分投机取巧的心思。
刚进东边的向阳谷,李虎就猛地停下脚步,蹲下身,鼻子凑到地上仔细闻了闻。
他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抬起头看向林晓峰,语气里带着点兴奋:
“晓峰哥,你快来看!这里有野猪的脚印!”
他指着地上深深的蹄印,又伸出自己的巴掌比了比:
“你看,这脚印比俺的巴掌还大一圈,蹄尖的印子深,肯定是头大家伙!
说不定有三百多斤重!”
二柱子赶紧举起手里的桑木弓,眼睛警惕地往四周扫视,语气里带着点紧张:
“俺们要不要现在就追?这野猪力气大得很,要是被它的獠牙顶到,或是被它撞着,说不定能把骨头撞断,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晓峰却摆了摆手,蹲下身,伸出手指轻轻摸了摸脚印旁边的泥土。
指尖沾了点湿润的土粒,他又凑到鼻尖闻了闻,然后站起身,语气笃定:
“别急,这脚印是昨晚留下的——你看泥土都半干了,边缘都有点开裂,野猪肯定早就走远了,追也追不上。”
他转头看向王大爷,语气里满是敬重:
“王大爷,您打猎几十年,经验最足;您看看这附近有没有袍子的粪便?
要是能找到新鲜的,咱们先抓几只袍子,总比瞎追野猪强——稳扎稳打才靠谱。”
王大爷摸了摸下巴的白胡子,点了点头。
他拄着枣木杖,往旁边的草丛里走了几步,眼睛像探照灯似的在地上扫视。
没一会儿,他就指着一摊黑色的粪便,声音里带着点高兴:
“有了!你们快来看!”
众人赶紧凑过去,王大爷蹲下身,用枣木杖轻轻拨了拨粪便,说:
“这袍子粪还是湿的,表面还有点光泽,没结硬壳——说明它们就在附近,最多走了半个时辰,肯定没跑远!”
他抬头看向林晓峰,语气肯定:
“晓峰,你带二柱子绕到前面的山坳里堵着,那里是袍子必经的路。
俺和李虎从后面慢慢追,脚步轻着点,把袍子往你们那边赶——咱们前后夹击,肯定能抓住几只!”
林晓峰点头,对着二柱子使了个眼色。
两人轻手轻脚地往前面的山坳走,脚步放得极轻,连草叶的“沙沙”声都压得很低,生怕踩断枯枝惊动了警惕的袍子。
刚绕到一棵粗壮的白桦树后,就听见“簌簌”的声响,像是有东西在草地上轻轻走动。
那声音很轻,却在安静的山谷里格外清晰。
林晓峰赶紧按住二柱子的肩膀,示意他蹲下。
然后自己慢慢探出头,眼睛透过树缝往前看。
前面的青草地上,三只灰色的袍子正低着头吃草,它们的耳朵竖得笔直,像两片小树叶。
时不时抬头警惕地看一眼四周,鼻子还轻轻嗅着空气,稍有动静就会撒腿逃跑。
“二柱子,你瞄准最左边那只,它体型小,跑得慢;俺射中间的,咱们数到三就同时放箭,手别抖,准头才能稳!”
林晓峰压低声音,嘴唇几乎贴在二柱子耳边,生怕声音大了惊走袍子。
他手里慢慢拉开弓箭,弓弦被拉成了满月,箭尖稳稳对准中间那只袍子的后腿。
二柱子点了点头,也慢慢拉开桑木弓,眼睛紧紧盯着最左边的袍子,呼吸都放得轻了:
“俺准备好了,晓峰哥,你数!”
“一、二、三!”
林晓峰轻声数着,话音刚落,两人同时松手。
“咻!咻!”
两支箭同时飞出去,箭尾的羽毛在空中划过两道浅浅的弧线,像两道小闪电。
箭头精准地射中两只袍子的后腿,力道不大,却足以让它们跑不动。
被射中的袍子发出“咩咩”的轻叫,声音里带着点委屈。
它们想要逃跑,却因为腿被射中,只能一瘸一拐地往前挪,蹄子踩在草地上留下淡淡的血印。
剩下的一只袍子吓得浑身一颤,转身就要往旁边的灌木丛里钻。
却被赶来的王大爷和李虎用绳子拦住了去路——李虎早就把粗麻绳拉开,像张松散的网似的挡在灌木丛前。
王大爷则举起枣木杖,轻轻敲了敲袍子的头,动作轻得像拍孩子。
袍子吓得缩在原地,再也不敢动,耳朵耷拉了下来。
二柱子跑过去,用麻绳把三只袍子的腿都捆好,绳结打得是老辈人传的“活扣”,既勒不疼袍子,又能防止它们挣脱。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地上的袍子,语气里带着点不满:
“这就三只袍子,加起来也不到一百斤,跟野猪比差远了——重量肯定不够啊!”
他挠了挠头,又说:
“要是能遇到一头野猪就好了,一头野猪顶得上五六只袍子,那样咱们赢的把握就大了!”
林晓峰刚要开口安慰他几句,突然听见远处传来“嗷——”的一声猪叫。
那声音粗哑有力,在山谷里来回回荡,连旁边白桦树的叶子都被震得轻轻晃动,落下几片嫩黄的叶子。
他眼睛一下子亮了,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语气里带着点激动:
“有野猪!肯定是刚才那只大野猪的声音!咱们赶紧过去,脚步轻着点,别被它发现了!”
四人顺着猪叫声往山谷深处走,越往里走,树木越密集。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像撒了满地的碎金子。
走到一处土陡坡下,林晓峰突然停下脚步,抬手示意大家蹲下。
然后自己慢慢探出头,往陡坡上看——陡坡上,一头黑色的大野猪正低着头拱泥土找食物。
它的体型比家里的老耕牛还壮,身上的鬃毛又粗又硬,像黑色的针。
两根长长的獠牙闪着冷光,尖端还沾着点泥土和草根。
它拱泥土的动作很用力,地上的小石子都被它拱得滚了下来,“咕噜咕噜”地砸在坡下的草地上。
“这野猪至少有三百五十斤!”
王大爷凑到林晓峰身边,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里带着点担忧。
他压低声音,
“晓峰,咱们就四个人,手里只有弓箭和猎刀,这野猪又凶又壮,不一定能制服它。
要不咱们先找萨尔花他们帮忙?人多力量大,也安全些。”
林晓峰却摇了摇头,眼睛紧紧盯着野猪,眼神里满是坚定。
他压低声音,语气认真:
“不行,比试有时间限制,现在去找他们,来回至少得半个时辰,肯定耽误事。
而且这是咱们赢的好机会,不能错过——咱们小心点,肯定能成。”
他转头看向二柱子和李虎,语气认真地安排:
“二柱子,你和李虎绕到野猪后面,找些拳头大的石头,等会儿用石头砸它的屁股。
别砸太狠,就是把它引到
他又看向王大爷,继续说:
“王大爷,您跟俺在前面的平地等着;等野猪冲下来,俺用猎枪打它的前腿,把它打伤,让它跑不快。
您就趁机冲上去,用猎刀刺它的肚子——那里是野猪的软处,肯定能制服它!”
二柱子和李虎点了点头,猫着腰悄悄绕到野猪后面。
他们在地上捡起几块拳头大的青石,握在手里,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两人眼睛紧紧盯着野猪的屁股,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李虎深吸一口气,手臂往后一扬,用力把石头砸了过去。
石头“啪”地一声砸在野猪的屁股上,力道不算重,却足够让野猪吃痛。
野猪猛地转过身,“嗷”地叫了一声,声音里满是怒火。
它的眼睛瞪得通红,朝着二柱子和李虎冲过去,蹄子踩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震得地面都轻轻晃动,坡上的小石子“哗啦啦”地滚了下来。
“就是现在!”
林晓峰大喊一声,迅速举起猎枪,枪托紧紧抵在肩膀上。
他眼睛紧紧盯着野猪的前腿,手指扣在扳机上,等野猪跑到平地的瞬间,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砰”的一声,枪声在山谷里炸开。
子弹精准地射中野猪的左前膝,野猪腿一软,差点摔倒,身上的鬃毛都竖了起来。
它却依旧不甘心地往前冲,只是速度慢了不少,蹄子踩在地上一瘸一拐的。
王大爷趁机冲上去,手里的猎刀“唰”地一声刺进野猪的肚子。
他刺的位置很准,避开了野猪的内脏,却能让野猪失去力气。
野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在山谷里回荡,然后重重地倒在地上,四肢还在不停挣扎,却再也站不起来了。
“成功了!咱们成功了!”
李虎高兴地跳起来,跑到野猪旁边,用脚轻轻踢了踢野猪的身体,语气里满是兴奋,
“晓峰哥,您这枪法也太准了!一枪就射中了野猪的膝盖,这野猪就算有天大的力气,也跑不了了!”
林晓峰却没放松,赶紧说:
“快!别高兴得太早!咱们赶紧把野猪绑起来,找几根粗树枝做个简易的担架。
时间快到了,要是耽误了回晒谷场的时辰,就算捕获了野猪也不算数!”
四人七手八脚地找来几根碗口粗的桦树枝,用麻绳捆成一个结实的担架。
然后小心地把野猪抬到担架上,二柱子和李虎抬着前面,林晓峰和王大爷抬着后面。
野猪很重,压得树枝微微弯曲,他们却走得很稳,脚步一步一步朝着谷口挪。
刚走到向阳谷口,就看见萨尔花带着三个达斡尔族猎手往这边来。
他们手里提着五六只狍子,还有两只肥肥的野兔,狍子和野兔的腿都被鹿皮绳捆着,挂在肩上,看起来收获也不少。
“林晓峰,你们捕获啥猎物了?”
萨尔花笑着问,眼神好奇地落在他们抬的担架上,心里还在猜测:
“看你们抬着个大东西,是不是捕获了好几只袍子?”
可当看清担架上的大野猪时,萨尔花的眼睛一下子直了。
她快步走过去,围着担架转了一圈,伸手轻轻摸了摸野猪的鬃毛,语气里满是惊讶:
“这么大的野猪!你们也太厉害了吧!这一头野猪,恐怕就比俺们捕获的所有猎物加起来还重!”
林晓峰笑着说:
“也是运气好,正好遇到它在坡上拱泥土找草根;要是晚来一步,说不定它就钻进密林里,再也找不着了。”
他看向萨尔花肩上的猎物,又说:
“酋长,你们的收获也不少,狍子和野兔加起来有七八只,数量比俺们多得多——你们的追踪本事,俺们真得学学。”
“数量多有啥用,比试看的是重量和难度。”
萨尔花摆摆手,语气里满是佩服,没有半分不服气。
她又摸了摸野猪的獠牙,说:
“这野猪性子烈、力气大,山里的老猎手都不敢轻易惹它;你们能制服它,本事比俺们大,这轮比试,你们赢了!俺们心服口服!”
两人带着各自的队伍往晒谷场走,刚走到晒谷场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那声音像潮水似的,裹着浓浓的欢喜,朝着他们涌过来。
村民们看见他们抬着的大野猪,都激动地围了过来。
男人们纷纷伸手摸野猪的身体,嘴里不停赞叹。
女人们则笑着议论,手里的针线都忘了动。
连林晓峰的娘都挤了过来,拉着林晓峰的胳膊,眼里满是骄傲:
“俺家晓峰就是厉害!居然能捕获这么大的野猪,比你爹年轻时还强!”
林德生赶紧从土高台上走下来,快步走到担架旁。
他看着担架上的野猪,惊讶得合不拢嘴,伸手比划了一下野猪的体型:
“晓峰,你们居然捕获了这么大的野猪!
这可是咱们村近十年捕获的最大的猎物,够咱们全村人吃好几顿,还能腌些腊肉留着冬天吃!”
萨尔花走到林德生面前,脸上带着爽朗的笑,语气真诚:
“林村长,这场打猎比试,林晓峰他们赢了。他们不仅捕获了这么大的野猪,还在比试里处处透着稳妥。
不管是辨踪迹、设策略,还是动手捕猎,都比俺们想得周全,这赢面俺们心服口服!”
林德生笑着点头,抬手示意村民们安静,然后对着在场的人高声说:
“既然萨尔花酋长都这么说了,那咱们今天的打猎比试,就正式判定林晓峰队伍获胜!
不过啊,咱们不光要为赢家高兴,更要谢谢萨尔花酋长和达斡尔族的朋友们。
他们让咱们见识了不一样的打猎技巧,也让咱们两族更亲近了!”
村民们再次欢呼起来,掌声和叫好声在晒谷场里回荡,连场边的老槐树都像是被这热闹感染,叶子“沙沙”地响着。
林晓峰走上前,对着萨尔花抱了抱拳:
“酋长,今天多谢你手下留情,也多谢你让俺们学到了不少达斡尔族的打猎本事。
以后要是有机会,俺们还想跟你们多比试、多交流!”
萨尔花笑着摆手,眼里满是爽快:
“啥手下留情啊,是你们本事真的强!
以后啊,你们要是想进山打猎,或是追查那些坏人,随时可以去查哈阳村找俺们。
俺们族里的猎手,都盼着跟你们再较量较量呢!”
这时,林晓峰的娘从人群里挤出来,手里端着个粗瓷碗,碗里装着刚熬好的玉米粥:
“萨尔花酋长,还有达斡尔族的朋友们,你们肯定累了吧?先喝点玉米粥垫垫肚子,俺们村里已经在准备饭菜了,等会儿咱们一起热闹热闹!”
萨尔花接过粗瓷碗,尝了一口玉米粥,眼里满是惊喜:
“这粥真好喝!比俺们族里煮的奶茶还暖身子!大娘,谢谢您!”
周围的达斡尔族猎手也纷纷接过村民递来的窝头和粥,晒谷场上顿时热闹起来。
男人们围着野猪讨论怎么分肉,女人们则拉着达斡尔族的猎手问山里的趣事,孩子们在场地里追着跑,笑声不断。ru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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