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话谈
黄焓愣了片刻，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
他拍了拍大腿，笑得前仰后合，“程序猿？哈哈，难怪你小子脑子转得这么快，这些东西，你一看就懂，感情是写代码的啊！”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甘峰也跟着笑了。
黄大哥这模糊不定的性格算得上是个幽默的特种兵，纸皮包裹下的老虎有木有？
这笑声带着一丝疲惫，又带着一丝释然。他看着黄焓，眼神中闪过一丝促狭，“黄大哥，你平时喜欢看小说吗？”
黄焓止住笑，疑惑地看着甘峰，“小说？哪有时间，训练执行任务的时候，哪有时间看那些东西。”他挠了挠头，一脸茫然。
“就是……”甘峰想解释，他看着公寓外不断倒退的冰雪，脑海中浮现出许多画面，“咱们现在经历的这一切，有没有感觉，特别像那种‘全民求生’的小说？”
黄焓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茫茫的冰原。公寓履带碾过冰层，发出沉闷的咯吱声。风雪拍打在加固后的外墙上，发出呼啸的呜咽。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黄焓低声喃喃，声音里带着一丝复杂，“那咱们……是不是主角团？”他转过头，看向甘峰，眼神中带着一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期待。
甘峰和小欣对视一眼，两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小欣的笑声清脆，像冰晶撞击的细响，给这压抑的移动堡垒带来一丝生机。
“如果真是小说演绎，那咱们可得小心了。”甘峰收敛笑容，语气变得沉重，“主角团可不是好当的，动不动就得死几个。”
黄焓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搓了搓手，干咳一声，“你小子，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他看了看小欣，又看了看甘峰，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再说，主角团哪有这么容易死人的，那个小说会把主角写死？”
“有啊，一大把，比如……”
甘峰没再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履带碾压冰雪的声音，成了此刻唯一清晰的背景音。
“不过话说回来，”黄焓打破沉默，声音带着一丝感慨，“我来这里多久了？几个月？还是几年了？”他抬头看向公寓顶部，那里没有窗户，也看不到天空。
他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掌纹深刻，指节粗大，上面布满了老茧和新伤。记忆中的世界，似乎已经变得遥远而模糊。
“时间观念在这里，确实会变得很弱。”甘峰点头。
“小欣，你以前和妈妈是做什么的？”甘峰声音温和，他想从孩子口中获取一些信息。
小欣歪了歪头，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声音稚嫩，“妈妈是做研究的。”她顿了顿，似乎在努力回忆，又摇了摇头，“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来到这里以后，妈妈就喜欢上这里了。”
甘峰和黄焓的脸色同时一变。喜欢上这里？这个绝望大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你来到这里，怕吗？”甘峰继续问道，他看着小欣，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小欣抱紧了布娃娃，小小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怕。”她小声回答，声音几乎被风雪声掩盖，“怕被迷雾生物吃了。”
她抬起头，看向甘峰，眼中带着一丝依赖，“但是妈妈总是说，不要害怕，会有人保护我们的。”
黄焓的拳头猛地握紧，指节泛白。他转过身，背对着小欣，肩膀微微颤抖。
甘峰的眼神复杂，他看着小欣纯真的脸庞，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小欣的母亲，用自己的生命和灵魂，为她设下了保护。而他们，至今仍未将真相告诉这个孩子。
“小欣，你知道妈妈现在在哪里吗？”甘峰试探性地问道，声音轻得像怕惊动什么。
小欣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不知道。”她低下了头，小小的手轻轻抚摸着布娃娃的头发。
黄焓深吸一口气，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勉强的笑容，“甘峰，你说，咱们到底能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和绝望，“我有时候想，说不定死了就能回到现实了，又或者，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漫长的梦。”
他看着甘峰，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一丝无法言喻的疲惫。
甘峰听闻，眉梢一挑。他伸出手，直接在黄焓的胳膊上用力掐了一下。
“嘶！”黄焓倒吸一口凉气，猛地甩开甘峰的手，“你小子干什么？！”他揉着胳膊，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疼吗？”甘峰问道，眼神锐利。
黄焓愣了一下，随即尴尬地笑了笑，“不是很疼。”他摸了摸胳膊，一脸的不好意思，“我这皮糙肉厚，早就习惯了。”
甘峰闻言，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不疼反应怎么这么大。
他收回手，目光重新投向前方。公寓在冰雪中稳步前行，履带碾压着一切障碍。
“肯定能离开这里的。”甘峰的声音不大。他看向黄焓，“总会找到线索的。”
他没有说服黄焓，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他知道，在这个绝望的世界里，希望比任何武器都更有力量。
……
公寓在冰雪中沉稳前行，履带碾过冰层发出低沉的咯吱声，风雪拍打着厚实的装甲，发出呼啸的呜咽。
甘峰坐在核心面板前，指尖轻点，意识深处那句“程序员”的自嘲仍在回荡。他看着窗外那片铅灰色的迷雾，思绪飘远，这生存游戏，确实透着一股子荒诞又真实的幽默感。
“全民求生小说？”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如果真有作者在写，那这剧情走向，可比那些套路文刺激多了。
他感受着公寓核心传来的稳定能量波动，这移动堡垒，在永夜和极寒的双重压迫下，正小心翼翼地围绕着原点做圆周运动，半径不过一公里。
能见度低得可怜，每一步都像在黑夜里摸瞎。
灵魂探测器的光点在面板上闪烁，甘峰根据渡鸦商人提供的路线图，避开那些标记着红色叉号的危险区域。他知道，那些地方潜藏着连灵魂熔炉都感到不安的强大气息。
公寓内，黄焓正挥汗如雨。
他将几块大的淬火石绑在双腿上，做着深蹲，每一次下沉都伴随着肌肉的绷紧与释放。
他喘着粗气，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浸湿了身上那件军绿寸衫。
不远处，几件新打造的武器装备摆放在工作台上，在幽蓝晶石的微光下反射着冷冽的光泽。他正努力熟悉这些新武器。
光凭普通的军刀完全搭不上现有的“战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