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你是王
从密尔沃基飞往明尼阿波利斯的包机上，胜利的喜悦还未完全消散。
球员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或看电影，或听音乐，享受着大战过后的片刻宁静。
阿基没有去打扰他们，而是独自走到机舱后部，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杜兰特正戴着耳机，目光放空地看着窗外的云海。
“在想什么？”阿基在他身边坐下，轻声问道。
杜兰特摘下一只耳机，转过头，脸上带着一丝惯常的淡漠：“没什么，就是在想，如果我职业生涯没有那次跟腱大伤，现在会是在得分榜的什么位置。”
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打开了阿基心中那扇早已准备好的门。
“我算过。”阿基的声音平静而笃定。
杜兰特挑了挑眉，显然有些意外。
“如果你没有缺席那整个赛季，并且按照你伤愈复出后的场均得分来计算，你现在应该已经超越了沙奎尔·奥尼尔，排在历史第八位。”
阿基看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就在德克·诺维茨基的身后。”
杜兰特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波动。对于这些历史级别的名字，没有一个顶级球员会无动于衷。
“那又怎么样呢？”他耸了耸肩，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历史没有如果。”
“但历史有未来。”阿基话锋一转，“凯文，你想过没有，去挑战那个最终的位置？”
杜兰特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阿基说的是什么。
nbA历史得分王，那是篮球世界的珠穆朗玛峰，是衡量一个得分手职业生涯长度、稳定性和统治力的终极标杆。
“勒布朗就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许久，杜兰特才开口，声音有些干涩，“而且，我从不为数据打球。”
“我知道。”阿基点了点头，他太了解杜兰特的骄傲了，“我说的，也不是让你去为了刷分而打球。”
“我问的是，你有没有想过，当你的职业生涯结束时，人们在谈论‘历史最佳得分手’这个话题时，你的名字，可以和迈克尔、科比、勒布朗并列，甚至……超越他们。”
“这不是为了数据，这是为了你的传奇（Legacy）。”
“你拥有历史上独一无二的得分天赋，而我，拥有能让你将这种天赋延续到38岁、甚至40岁的知识和方法。”阿基的声音充满了力量，
“三连冠的王朝，会让你的名字进入历史前十的讨论；而历史得分王的头衔，则会让你成为那场讨论中，无法被任何人忽视的存在。”
“凯文，这不是追逐一个纪录。这是让你本就伟大的职业生涯，抵达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让那些曾经质疑过你的人，在绝对的、无法辩驳的成就面前，彻底闭嘴。”
机舱内陷入了长久的安静，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在回响。
杜兰特重新望向窗外，云层翻滚，如同他此刻的内心。
阿基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知道，种子已经埋下，剩下的，只需要等待它自己生根发芽。
明尼苏达的标靶中心，是篮网三连客的第二站。
在经历了一场东决级别的肉搏战后，面对年轻的森林狼，这很容易成为一场“陷阱之战”。
森林狼的天赋肉眼可见，安东尼·爱德华兹的冲击力如同出鞘的利刃，卡尔-安东尼·唐斯兼具射程和技术的打法也总能给对手的内线造成麻烦。
比赛的开局，也确实印证了这一点。
年轻的狼崽子们打得极具侵略性，爱德华兹开场就用一次隔着贾勒特·阿伦的战斧式劈扣，点燃了主场的气氛。
“这家伙就是个禽兽！”小徐在场边看得直摇头，“这弹跳和核心力量，太不讲理了。”
篮网这边则显得有些慢热，球员们的身体似乎还停留在密尔沃基的疲惫中，几次投篮都偏得离谱。
第一节过半，篮网竟然以12比22落后了10分。
德安东尼请求了暂停。
“醒一醒！伙计们！”老德的语气并不严厉，但很严肃，“我知道大家很累，但这里是nbA，没有任何一场胜利是能轻松得到的。打起精神来，把球运转起来！”
暂停回来，篮网的场上阵容变成了哈登、米尔斯、克雷格、马尔卡宁和克拉克斯顿。
这是一个兼具投射、防守和运动能力的阵容。
哈登开始接管比赛，但他用的不是得分，而是他那如手术刀般精准的传球。
面对森林狼充满活力的无限换防，哈登用节奏的变化和视野，一次次找到防守的漏洞。
他先是助攻底角的米尔斯命中三分，接着又是一个击地妙传，找到了顺下的克拉克斯顿，后者轻松吃饼。
当森林狼开始收缩防守时，他又立刻将球分给了高位的马尔卡宁。
芬兰人手起刀落，三分穿心。
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下来，分差被迅速抹平。
年轻的森林狼，在老辣的哈登面前，就像一个处处受制的学徒。
他们的天赋和活力，被哈登用篮球智商轻松化解。
等到杜兰特和欧文重新回到场上时，篮网已经反超了比分。
接下来的比赛，就彻底进入了篮网熟悉的节奏。
无论森林狼如何反扑，篮网总能用更沉稳、更高效的方式予以回应。
最终，篮网在客场以118比107，有惊无险地拿下了比赛，豪取七连胜。
哈登全场送出16次助攻，盘活了全队；
杜兰特则高效地砍下32分，在历史得分榜上又前进了一小步。
一场典型的“职业式胜利”。没有太多波澜，却彰显了卫冕冠军深不可测的实力和底蕴。
结束了在明尼苏达的比赛，篮网全队连夜飞回纽约。
三连客的最后一站，本该是丹佛，但阿基利用总经理的特权，对赛程进行了微调，将这场比赛安排在了纽约德比之后。
因为，他有一个更重要的约会。
麦迪逊广场花园，这座被誉为“篮球麦加”的球馆，即便是在没有比赛的日子里，空气中也仿佛漂浮着历史的回响。
阿基和小徐穿过长长的球员通道，来到位于球馆地下的老板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外，站着两个神情严肃的保镖。
“基哥，我怎么感觉跟要见黑手党教父似的。”小徐小声嘀咕道，“这詹姆斯·多兰，真有传说中那么难搞？”
“他不是难搞，他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阿基整理了一下领带，表情平静，
“他不在乎媒体怎么评价他，也不在乎球迷怎么骂他。他只在乎两件事：他的乐队，以及尼克斯能不能给他赚钱。”
“所以，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告诉他，我们有一个能让他赚更多钱，甚至能让他的乐队开一场‘元宇宙演唱会’的点子。”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考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阿基先生，多兰先生正在等您。”
走进办公室，一股浓郁的雪茄味扑面而来。
办公室的装修风格并非阿基想象中的奢华，反而带着一种老派的、略显沉闷的格调。
墙上挂着几幅看不懂的现代派画作，以及一张巨大的、詹姆斯·多兰和他乐队的合影。
詹姆斯·多兰本人，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里把玩着一个篮球状的压力球，眼神锐利地打量着走进来的阿基和小徐。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声音嘶哑。
没有客套，没有寒暄，开门见山。
“我听说了你们的‘喀迈拉’计划。”多兰将压力球扔在桌上，身体前倾，
“亚当·肖华那个滑头，还有迈克尔·乔丹那个老狐狸，都被你拉上了船。说吧，你这个中国boy，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对华尔街那套“新概念”的天然不信任。
阿基微微一笑，并没有被他的气场压倒。
他知道，对付多兰这种人，任何花哨的ppt和复杂的商业模型都是多余的。
必须直击要害。
“多兰先生，我想先问您一个问题。”阿基开口道，“您认为，麦迪逊广场花园最值钱的是什么？”
多兰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地段，历史，还是纽约尼克斯这块金字招牌？”他反问道。
“都是，也都不是。”阿基摇了摇头，“我认为，它最值钱的，是过去五十年来，发生在这里的，成千上万个‘瞬间’。”
“是威利斯·里德王者归来的瞬间，是雷吉·米勒锁喉的瞬间，是乔丹穿着45号球衣砍下55分的瞬间，是林书豪上演‘林疯狂’的瞬间……”
“这些瞬间，共同构成了‘麦加’的灵魂。球迷们之所以愿意花高价买票来到这里，不仅仅是为了看一场比赛，更是为了朝圣，为了能亲身感受这种灵魂的延续。”
多兰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兴趣。他示意阿基继续。
“但这种体验，是有局限的。它受限于物理空间，受限于门票价格，全世界有数以亿计的尼克斯球迷，但能走进这座球馆的，永远是少数。”
“而‘喀迈拉’计划要做的，就是打破这种局限。”
阿基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点开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演示视频。
视频里，出现了麦迪逊广场花园的3d建模。
“我们可以通过最新的扫描和建模技术，将整座麦迪逊广场花园，一比一地复刻到数字世界里。不仅如此，我们还能将那些伟大的历史‘瞬间’，通过数据和影像资料，在数字世界里进行重现。”
“想象一下，多兰先生。一个远在亚洲的尼克斯球迷，可以通过vr设备，‘走进’这座数字花园。他可以选择坐到斯派克·李的身边，观看一场1995年的比赛，亲眼见证乔丹砍下55分。他甚至可以购买那个瞬间的‘数字藏品’，永久拥有那段传奇的一部分。”
“这不再是单向的观看，而是沉浸式的体验和拥有。”
“对于尼克斯而言，这意味着一个全新的、没有天花板的收入来源。每一张虚拟门票，每一个数字藏品，每一次历史瞬间的回放，都能创造价值。更重要的是，它能将全世界尼克斯球迷的信仰，凝聚成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数字帝国。”
阿基顿了顿，抛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当然，这座数字花园，不仅仅可以用来比赛。它也可以成为一个顶级的虚拟演艺中心。您的乐队，可以在这里，为全世界的乐迷，举办一场史无前例的虚拟演唱会。每一个音符，每一次灯光变化，都能被完美呈现，甚至超越现实。”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詹姆斯·多兰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神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是个商人，他听懂了“没有天花板的收入来源”。
他是个乐队主唱，他听懂了“史无前例的虚拟演唱会”。
他是个掌控者，他更听懂了“数字帝国”这个词背后，所代表的巨大权力和影响力。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嘶哑，但多了一丝不易察chua的兴奋。
“这个‘数字花园’，如果建成，所有权归谁？”
阿基笑了。
鱼，上钩了。
“当然归您，多兰先生。您，将是这座数字帝国的……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