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止水身死

三月三号的夜晚,木叶村的夜色浓稠如墨,南贺神社的朱红色鸟居在月光下投下歪斜的影子。止水揣着满肚子的心事走在回家的路上,族会上富岳那带着压迫感的眼神、长老们激进的言论、还有口袋里那份尚未递出的“和平建议书”,像一块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抄了条偏僻的近路,路边的樱花树还没到开花的时节,光秃秃的枝桠在风中摇晃,像一只只伸向天空的手。就在他走到小巷深处时,身前的空气突然泛起水波般的涟漪——那是空间被扭曲的迹象。

“谁?!”止水心头一紧,写轮眼瞬间在眼眶中转动,三颗勾玉飞速流转。但已经晚了——两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从空间裂隙中猛地伸出,直取他的双眼!

“唔!”止水下意识地后退,左眼堪堪避开,右眼却传来一阵剜心般的剧痛。他捂住右眼,指缝间立刻涌出温热的血液,视线瞬间变得模糊。

带土从空间裂隙中走出,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中的玻璃器皿里,止水的右眼正缓缓转动,猩红的万花筒纹路在月光下格外妖异。“宇智波止水,果然开启了万花筒。”他掂了掂手中的器皿,“虽然不知道你的能力,但没了眼睛,你的威胁就降到最低了。”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遗憾,“可惜,只拿到一只。”

止水强忍着剧痛,左眼的写轮眼死死盯着眼前的面具人,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是那个操控九尾的面具人!你也是宇智波一族的人,为什么要对四代火影下手?为什么要连累族人!”他猛地抽出腰间的苦无,带着残影刺向带土——可苦无却径直穿过了对方的身体,像刺中了一团空气。

“时空间忍术……”止水瞳孔骤缩,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就在他愣神的瞬间,带土的身影在他身后凝实,手中的苦无毫不犹豫地刺入他的腹部。“噗嗤”一声,鲜血溅在冰冷的石板路上,绽开一朵刺目的花。

止水捂着肚子踉跄后退,借着夜色的掩护,几个瞬身术便消失在巷口。但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腹部的剧痛在不断夺走他的力气,身后那道阴冷的气息如影随形。

他拐进一片密林,靠在树干上剧烈喘息。血顺着指缝不断滴落,在地面汇成一小滩。鲜血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卷轴,用鲜血在上面匆匆写下几行字:“我的万花筒能力是‘别天神’,可操控他人意志而不被察觉。面具人是威胁,保护好族人……”写完止水咬着牙,左手猛地探向自己的左眼——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颤抖,但他没有停手,硬生生将左眼抠了出来。

写完最后一个字,他召唤出通灵兽乌鸦,将装着左眼的卷轴系在乌鸦腿上,声音微弱却坚定:“把这个,放到鼬的房间,一定要亲手交到他手上。”

乌鸦蹭了蹭他的脸颊,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拍打着翅膀消失在夜色中。

止水望着乌鸦消失的方向,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他拖着流血的身体,一步步走向附近的南贺川。河水在月光下泛着粼粼的波光,像一条冰冷的银带。

带土的身影在他身后不远处显现,猩红的单眼在面具下闪烁着寒光:“跑不掉的。”

止水没有回头,只是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最后的月光。带土走上前,手中的苦无划过一道冷冽的弧线,干脆利落地抹过他的脖子。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岸边的沙石,也染红了止水胸前的宇智波族徽。他倒在河边,左眼的空洞和脖子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淌血,脸上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带土蹲下身,检查了一下他的眼眶,确认两只眼睛都已不在,才站起身踢了踢止水的尸体:“不愧是天才,到死都想着算计。”他瞥了一眼缓缓流入河中的血水,“不过,你的右眼我收下了。”

说完,他转身走进空间裂隙,消失不见。

河水渐渐涨起,漫过岸边的沙石,将止水的尸体轻轻托起,顺着水流漂向黑暗的下游。月光洒在他苍白的脸上,映出那两道空洞的眼眶——那里曾装着宇智波最耀眼的光,如今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一个还未说出口的、关于“和平”的梦。

——

木叶的夜色沉得像一块浸了水的墨锭,宇智波族地的灯笼在风里明明灭灭,将鼬房间的纸门映出晃动的光斑。十二岁的少年刚结束暗部的执勤,黑色的制服还没来得及换下,领口沾着些许不易察觉的血渍——那是今晚任务留下的痕迹。

推开自己房间门的瞬间,鼬的脚步顿住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是他身上的,而是另一种更熟悉的、属于族人的气息。视线扫过房间,最终落在书桌中央:一只羽毛油亮的乌鸦正站在砚台上,嘴里叼着个卷得紧实的血卷轴,见到他进来,竟人性化地点了点头,催促他上前。

“止水……”鼬的心脏猛地一缩,一种不祥的预感像藤蔓般缠上心头。这是止水的通灵兽,只有在最紧急的时刻才会被派出。他快步走到书桌前,手指触碰到卷轴的瞬间,只觉得那布面冰冷刺骨,还带着未干的湿意。

颤抖着展开卷轴,血色的字迹映入眼帘——“别天神”、“面具人”、“保护族人”……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瞳孔骤缩。最后那句“左眼托付于你”,像一把重锤,砸碎了他心底最后一丝侥幸。

“止水……”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猛地站起身,想冲出房间去找人,脚刚迈出一步,又硬生生停住。指尖死死攥着卷轴,指节泛白——这上面的内容,无论是父亲富岳还是木叶高层,都绝不能看到。止水用性命换来的信息,绝不能成为激化矛盾的导火索。

鼬缓缓坐回榻榻米上,背挺得笔直,像一株被狂风骤雨压弯却不肯折断的芦苇。难过像潮水般在胸腔里翻涌,却找不到任何出口——他不能喊,不能哭,甚至不能露出半分异样,因为他是暗部成员,是夹在村子与家族之间的宇智波鼬。

痛苦与愤怒在眼底交织,那股熟悉的灼热感再次袭来。乌鸦似乎察觉到什么,扑棱着翅膀飞到窗台上,不安地梳理着羽毛。鼬抬手捂住眼睛,指缝间渗出的,不知是泪水还是别的什么。

当他再次放下手时,那双黑瞳已被猩红的万花筒取代——左眼中是三足乌鸦的纹路,右眼中是风车状的图案,转动间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却又清晰得可怕。这双眼睛的觉醒,没有半分喜悦,只有无尽的沉重。

窗外的风掀起纸帘,月光漏进来,照亮了他苍白的侧脸和那双妖异的万花筒。鼬望着卷轴上渐渐干涸的血迹,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止水曾经背负的那些,如今正沉甸甸地压到了自己肩上。

乌鸦在窗台上叫了一声,声音凄厉,像在为逝去的主人悲鸣。鼬没有动,只是任由那双万花筒在月光下转动,将所有的情绪都藏进那片猩红的漩涡里。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木叶警备队巡逻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敲出一串绝望的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