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序曲
木叶50年12月水之国的隐秘洞穴里,终年不见天日,只有岩壁渗出的水珠滴落声,在空旷中荡出单调的回响。带土倚在布满苔藓的石壁上,独眼的猩红在面具阴影里若隐若现,黑色的风衣下摆拖过潮湿的地面,沾着细碎的冰碴——这里的寒意,比他心底的空洞还要刺骨。
绝的上半身从地里钻出来,白色半边脸转向带土,声音像风化的岩石:“带土,前段时间宇智波尘回村了。有意思的是,他回来后,宇智波和木叶高层突然就默契地安静了,连巡逻的忍者都少了冲突。”
带土的手指在面具边缘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尘……”这个名字从齿间挤出来,带着不易察觉的忌惮,“确实碍事。必须让两方斗得更激烈,我们才能趁乱收集足够的写轮眼。”他顿了顿,猩红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贪婪,“伊邪那岐、伊邪那美,这些禁术都需要大量祭品,尤其是三勾玉写轮眼,最适合用来铺垫术式。”
绝的黑色半边脸咧开诡异的笑:“嗯,这几年绝不能让他回村。放心,情报我会盯紧,但真要拦人,还得你出面。”
带土沉默片刻,独眼微微眯起。绝忽然想起什么,白色半边脸的表情严肃起来:“对了,带土,我怀疑尘可能会飞雷神之术。上次他在河之国边境消失的速度,根本不是瞬身术能做到的。他要是想悄悄回木叶,我们未必拦得住。”
“呵,”带土低笑一声,笑声在洞穴里撞出回音,“他要是真敢回来,以他的性子,肯定会保下一部分族人……那只会让局面更乱,倒也省事。”他话锋一转,语气冷了几分,“不过,必须确保灭族时他不在场。”
“你和鼬接触得怎么样了?”绝忽然问道,黑色半边脸的眼睛眨了眨,像在算计着什么。
“天资不错,”带土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弄,“被火之意志洗了脑,正好当我们的刀——既锋利,又听话。”
绝的白色半边脸微微颔首:“带土,看来得想办法让宇智波的三勾玉写轮眼拥有者尽量参与冲突。死的人越多,我们能拿到的眼睛就越多,禁术的成功率也越高。”
“急什么。”带土抬手按住面具,遮住眼底的猩红,“在宇智波和木叶高层的关系彻底破裂之前,我们不能直接出手。得让他们自己把刀架到对方脖子上,我们只需要在最后推一把。”
绝的身体缓缓沉入地里,只留下两张脸露在外面:“嗯,原本的计划是让宇智波彻底灭族……但因为宇智波尘的存在,到时恐怕会有不少幸存者。”
带土转身走向洞穴深处,黑色的风衣在黑暗中拖出长长的影子:“幸存者?那就让他们成为新的棋子。只要写轮眼还在,只要仇恨还在,游戏就永远不会结束。”
水珠继续滴落,敲在冰冷的岩石上,像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血色惨剧,敲响沉闷的倒计时。洞穴外的海浪拍打着礁石,风声呜咽,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从深海里、从阴影里,静静注视着木叶那片看似平静的土地,等待着收割仇恨的时刻。
——
火影办公室的窗纸被秋风吹得簌簌作响,卷着几片枯黄的木叶贴在玻璃上,像谁遗落的碎信。猿飞日斩坐在堆积如山的卷宗后,烟斗里的烟草燃到了尽头,留下一截焦黑的灰烬,他却浑然未觉,指节在桌面上轻轻摩挲着一枚旧木叶护额。
“日斩,这两三个月村子和宇智波的关系越来越僵了。”转寝小春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窗外的阴翳,“巡逻队在族地边缘的冲突比上个月多了七成,警务部提交的任务申请被压了一半,再这么下去,这层窗户纸撑不了几年。”
水户门炎端起冷茶灌了一口,粗瓷杯底与桌面碰撞出闷响:“富岳那老狐狸最近在族里频繁集会,听说连支脉的几个刺头都被他压下去了,怕是在憋什么大招。”
日斩终于抬起头,苍老的眼睛里沉淀着化不开的疲惫,却又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嗯,我已经让人暗中接触鼬了。”他顿了顿,声音压得很低,“那孩子心性沉稳,天赋又高,两三年后让他进入暗部,既能为村子效力,也能……”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办公室里的人都懂。让宇智波的天才进入暗部,既是拉拢,也是制衡,更是埋在宇智波心脏里的一根刺。
忽然,日斩的语气沉了下来,握着护额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门炎,小春,你们还记得老师的教诲吗?”
二代火影的名字像一块冰投入滚烫的茶汤,让办公室的温度骤降。门炎的脸色严肃起来,小春推眼镜的动作也顿住了——他们都记得,那位银发的火影临终前攥着日斩的手,反复强调“宇智波的血脉里藏着叛乱的种子”,那不是猜忌,是用半生血火换来的警惕。
“打压宇智波,是老师的意志,也是为了木叶的安稳。”日斩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沉重的使命感,“这几年必须盯紧了,绝不能让他们有机会叛乱。”他拿起桌上的一份密报,上面用朱砂标着几个宇智波族人的名字,“尤其是那些在训练场偷偷练习禁术的激进派,门炎,你安排暗部多盯着点。”
“明白。”门炎点头时,下颌线绷得很紧。
小春看着窗外火影岩上二代的雕像,忽然轻声道:“只是……这样下去,真的能避免流血吗?”
日斩没有回答,只是重新往烟斗里填烟草。火折子“嚓”地一声亮起,橙红的火光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跳动,映出眼底深处的挣扎与决绝。烟雾缓缓升腾,模糊了他的表情,也模糊了办公室里那道无形的裂痕——一边是木叶的“火之意志”,一边是宇智波的千年骄傲,而他们这些站在权力中心的人,只能在平衡木上小心翼翼地行走,直到某一天,再也撑不住为止。
秋风卷着更多的落叶撞在窗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为这场注定没有赢家的博弈,提前奏响了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