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锻刀修补
河之国边境的荒原上,风卷着沙砾掠过稀疏的灌木丛,尘找了处背风的巨石堆,拂去石面上的浮尘盘膝坐下。他抽出腰间的唐刀,刀身在阳光下泛着暗沉的光,仔细看去,刀身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微裂纹——那是渡劫时硬抗雷劫留下的痕迹,像蛛网般爬满了原本光滑的刀身。
“该修修你了。”尘轻抚刀背,指尖划过裂纹时,能感觉到内里残存的雷电气息在微弱颤动。他将唐刀放在身侧的空地上,双手结印,开始运转《玄元造化诀》。
丹田内的虚空能量液剧烈翻涌,元婴张口喷出一口淡金色的火焰,顺着经脉涌向掌心。几分钟后,一团拳头大小的婴火在他掌心跳动起来,火焰呈半透明的金红色,没有寻常火焰的炽烈光芒,却带着一种能灼烧灵魂的高温——周围的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燥,叶片卷曲发脆,连空气都仿佛被抽走了水分,透着焦灼的气息。
尘神识一动,身侧的唐刀突然腾空而起,稳稳地悬在婴火上方。他指尖轻抬,掌中的婴火如活物般窜出,顺着刀身缓缓蔓延,将整柄唐刀包裹其中。
“嗤——嗤——”
金红色的火焰舔舐着刀身,细微的裂纹在高温下发出轻响。那些被雷劫撕裂的金属纤维开始重新融合,裂纹如同结冰的河面般缓缓弥合。刀身原本的暗纹被火焰烧得赤红,渐渐浮现出全新的纹路——不再是单纯的雷纹,而是火焰与雷电交织的图案,像极了星空下燃烧的闪电。
两个时辰里,荒原上只有火焰灼烧金属的轻响,和偶尔被高温引爆的沙砾爆裂声。尘始终保持着结印的姿势,额角渗出的汗珠刚靠近婴火便化作白雾,丹田内的虚空能量液以稳定的速度消耗着,元婴的脸色也微微发白,但他眼神始终专注,神识如最精密的仪器,操控着婴火的温度,确保每一寸刀身都被均匀煅烧。
当最后一道裂纹消失时,唐刀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刀身赤红如熔岩,却诡异的不烫手,反而泛着一层温润的光泽。尘收回婴火,掌中的金红色火焰渐渐熄灭,只留下指尖淡淡的灼热感。
唐刀在空中旋转一周,稳稳落回他手中。刀身笔直光滑,赤红色的纹路在阳光下流转,隐约能看到火焰与雷电在其中交织,比渡劫前更加凝练,隐隐透出几分法宝特有的灵性。
尘握着修复如初的唐刀站起身,这才发现周围的环境早已变了模样——以他为中心,半径百米内的草木全被烧成了焦炭,地面龟裂开来,焦黑的泥土下还冒着丝丝热气,连那块背风的巨石都被烤得发黄,像被扔进过熔炉。
风掠过这片焦土,卷起灰烬打着旋儿飞走。尘掂了掂手中的唐刀,感受着内里比从前更加磅礴的力量,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他将刀重新别回腰间,转身朝着河之国腹地走去,焦黑的地面上,只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很快又被风沙覆盖,仿佛这里从未有过一场持续两时辰的煅烧。
——
河之国的城镇藏在河谷深处,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发亮,两侧的木楼挂着蓝白相间的幡旗,风一吹,便哗啦啦地响,像在重复某种古老的歌谣。尘走在人群里,换下了宇智波族服,穿了件普通的浅灰短打,唐刀被布鞘裹着斜背在身后,倒像个走南闯北的货郎。
刚修复的唐刀在布下微微发烫,像揣着团暖火,驱散了河之国特有的潮湿。他停在一个卖糖人的摊位前,看老师傅用黄糖拉出只展翅的蝴蝶,糖丝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一个。”他递过几枚火之国的钱币,老师傅接过时愣了愣,随即眉开眼笑地把糖蝴蝶递过来:“客人是外乡来的吧?咱河之国的糖人,甜里带点桂花味呢。”
糖蝴蝶在舌尖化开时,甜香混着桂花香漫开,尘忽然想起小时候邻居朋友偷偷塞给他的那半块和果子。他沿着街道往前走,路过一家铁匠铺,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里,能听见掌柜的吆喝:“新打的镰刀,割稻子比忍者的苦无还快!”铺子里挂着的农具闪着朴实的光,和他刚修复的唐刀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金属光泽。
街角的酒肆飘出清酒的香气,穿和服的侍女端着托盘在食客间穿梭,笑声像檐角的风铃。尘靠在廊柱上,点了壶本地的酒,看着邻桌的农夫们划拳猜谜,说今年的收成,骂河里的水怪,话题绕来绕去,总离不开“安稳”二字。他忽然觉得,这些烟火气里藏着的力量,或许比忍术更坚韧——忍界的血雨腥风刮了这么多年,这些人还是能在田埂上种出稻子,在酒肆里喝出笑声。
路过布庄时,他给幽影扯了块墨色的绸缎,老板说这料子防水防火,最适合山里跑的畜生。又在杂货铺买了包烤鱼干,想起真炎攥着手里剑的肉乎乎的手,顺手多拿了两串糖葫芦——虽然知道自己近期未必有机会再见到那孩子。
夕阳西下时,尘的腰间多了个鼓鼓囊囊的布包,里面装着糖人碎屑、半壶米酒、墨色绸缎和两串快化了的糖葫芦。他站在镇口的石桥上,看夕阳把河水染成金红色,渔夫摇着橹哼着小调顺流而下,木桨搅碎的波光里,映着他难得柔和的侧脸。
“也该去查面具人的踪迹了。”他把最后一块糖葫芦塞进嘴里,甜味在舌尖漫开的瞬间,周身的气息悄然敛去,像水滴融入河流。当他的身影消失在暮色里时,石桥上只留下一根啃干净的竹签,被晚风吹着滚了两圈,停在桥缝里,成了这座小镇无数平凡日子里,一个无人知晓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