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全员偷师。头儿,我们都听你的!
太阳晒得人光膀子都嫌热,看什么都带着圈虚影。
女人的嗓子早劈了。
主仆两个的哭声和咒骂搅得人脑壳疼。
基兰曲腿坐在树荫下,用树枝戳着地面。
手上没留神,把树枝给撅折了。
“有那么好玩吗...没完没了的...”
一个家伙闲得发慌。
正扯着绳子另一头,拖着女人和想偷跑报信的小伙计绕着破屋溜圈。
主仆两个软成烂泥,身后尘土乱滚,在地上划出两道印子。
骑马的家伙对他们的哭求只当是听狗叫。
基兰盘算着,从女人嘴里撬出来的这笔钱,够绞索会快活一阵子了。
一千八百五十美元...
干这票的几个弟兄说女人是路上随便捞的。
赶车的是个老头,边上跟的小伙计,怀里揣着把好家伙。
估摸着有油水,就给弄回来了。
身份什么的,哪有空打听。
戴尔对这个数没什么反应,只说这钱能在城里偏点的地方全款买套房。
不买房,拿去玩马,弄一匹外来的好种公都够。
绞索会这帮人眼光还真准。
戴尔那次也是。
为了三千美元,小戴罪没少受,最后钱也没到绞索会手上,全让自己给搅和了。
这顺手捞来的女人,身上是有料的。
基兰原以为,女人把钱给足了,能少吃些苦头。
可惜绞索会这帮货,钱和折磨人,两样都不能少。
戴尔背靠着树,没回头。
他盯着笔记本,手指在铅笔杆上掐出一点点凹痕。
“绞索会的人可听不进这么有条理的求饶。他们两个还得再‘清醒’一会。”
后脑勺有点痒,基兰丢开烂树枝,嘟囔着伸手去挠,正按在那天磕出来的大包上。
“清醒...怎么拼的来着...”
基兰甩开手,管他怎么拼,干脆在地上画了两道横线。
比起小戴那回,这女人...算走运。
霍桑没明说,但绞索会这帮大男人没谁对女的动手动脚。
对男的...
看着那小伙计的惨状,基兰偷瞄小戴。
这种场面,对小戴...太不是滋味了。
他怎么能说得这么轻巧...清醒得有点吓人了。
“戴老师,你不是‘清醒’么,去开导开导她。让她省点劲,我们也省点心,对谁都好,是不是?”
戴尔把帽檐往下压了压。
“她现在出去,脑子还记着你的脸,哪天撞上...你这两下子,不够给警察塞牙缝的。”
“他们的事和我无关。你...别死了。死了,我的投资不就打水漂了?”
基兰耷拉的手指在等号后面停了下,用力戳出两个深坑。
沾了土的手在裤子上蹭过,捡起个碎石头砸小戴笔记本上。
“诶,你还行不行了,我有点...”
戴尔手指一拨,笔记本上的石头飞了出去,基兰“啊”了一声捂住脑门。
“cid。想起来怎么拼了吗。”
基兰放下手,撇了撇嘴角。
“没。我倒是更想知道转移话题怎么拼,教教我呗。”
他把铅笔在两根手指间转着玩。
“教你?也不是不行。不过你脑袋上的包消了再说吧,不然学不会。”
基兰掰着指节,把袖子撸到胳膊肘。
这么好的天气,不给他松松皮...说不过去。
铅笔“啪”地掉在地上。
戴尔捡起笔,随便在裤腿上抹了抹。
跟有病似的把笔杆横在鼻子下,撅嘴给顶着。
瞅着他的铅笔胡子,基兰把袖口拽了下来。
“...太傻了,受不了。”
就让小戴安静地冒傻气吧。
万一手重了,把自己也传上了怎么办?
暑气闷得人发慌,基兰转头去找喝的。
一回头,一个胡子拉碴的伙计正咧着嘴乐。
“凯隐...头儿,快下午了,垫补点东西不?老大不在...我弄点好肉,给您尝尝我手艺?”
基兰看了眼还在犯傻的小戴。
“嗓子有点痒,弄点鸡爪来挠挠。”
“......”
夜里起了风,火光被吹得东倒西歪。
满营地都是烤鸡爪的味儿,基兰嚼了两口就停了。
破屋里动静跟女鬼叫一样。
哭声让戴尔走了神,手腕一松,鸡爪滚到脚边。
他弯腰捡起,用袖子擦了擦。
基兰没忍住,一巴掌拍到他手上。
“脏了就别吃了,掉地上的也捡,你怎么...啊?!”
他平时沾点泥都跟要命似的,这会...
戴尔肩膀一缩让开了大半,基兰那巴掌只扫着他的袖口。
他手里还攥着脏东西。
“...咳,我弄干净给你的...你...看见了?”
基兰:......
“我踏马谢谢你了啊?”
疯?
真要被他气笑了。
合着是报漱口水的仇呢?
死小孩...下午那会儿手痒就该直接上的。
心烦意乱地睡了一晚,基兰是被吵嚷弄醒的。
霍桑的铺盖卷没了。
小弟们找不到老大,全跑来烦基兰。
基兰上哪知道霍桑在搞什么鬼,只能没好气地把人轰开。
霍桑倒是没丢。
可他一回来,基兰就得倒霉,净被他逮着练绳子。
绳套擦着头皮扫过,基兰捂着肚子就地一滚。
“伤员!我还是个伤员!非挑今天折腾我?”
马蹄绕着基兰踏出一圈圈土。
霍桑稳坐马背,绳索在他头顶抡出个嗡嗡响的圈。
“就得趁你带伤。外头那些人的子弹可没长眼,不想死,就好好学。”
绳套跟粘在基兰头上了,人往哪躲,影子就往哪罩,根本甩不脱。
基兰差点以为他也神经了。
霍桑却冒出一句,这是基兰自己喝断片那晚,拍着胸脯保证要学会的。
...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啊...
服了!
霍桑那手绳子邪门得很。
摆酒那晚就那么一晃,法拉第那样的壮汉连反应都没有,直接趴了。
法拉第都着了道...
跟绞索会老大学套人?
好事归好事,还是先琢磨点实际的吧。
绳子没几个月苦练玩不转。
不如先学怎么躲开这玩意儿!
破屋里,被绑来的女人听不出是哭还是笑。
门外,霍桑和基兰的笑骂混在一起。
起先树后可没这么清静,一帮人挤在那比手画脚,都想偷师。
霍桑练起人来谁也不认,连基兰都快被折腾过去了。
躲在树后的脑袋一天比一天少。
到了第三天,就只剩下一个风滚草飘过。
“这练的也太狠了...妈的,换我腿早断了。”
“我拿根烟跟你赌,头儿那身伤...今天肯定起不来。”
“凯隐要是趴下了...老大又不在...那娘们儿谁处理?”
斯通朝树下的基兰抬了抬下巴,几人一点头,不再多话。
细碎的脚步碾得石子“哗啦”响。
基兰一睁眼,几双沾着泥点的靴子杵在了脸边。
“...干嘛,我还没臭呢,要把我抬走埋了?来早了点。”
两小弟上前,把基兰从地上搀了起来。
“头儿!那娘们儿...弟兄们听你的,你说怎么弄?”
算上今天,破屋里的女人和小伙计,陪着老头的尸体待了三天。
死人招来的苍蝇嗡嗡地往脸上撞,她就算想喊,也只剩下了干呕。
斯通刚才隔门缝看了眼。
女人指着鼻青脸肿的小伙计笑得头都抬不起来。
疯成这样,是时候送走了。
捞人是熟练活,可谁把人弄走...还得霍桑老大拿主意。
老大的马这几天就没歇过。
每次他骑马出去,斯通都能听见他哼着散调。
他出去是为了什么,帮里没人敢嚼舌根,连杰特都把嘴闭得死死的。
老大不在,这摊子事只能指望凯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