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那些战前说的大话在此刻显得格外可笑。
就好像小孩子围在一起吹牛，说自己见到老虎也面不改色。
此刻就如同小孩真见到了虎啸山林的猛虎，胆色小点的甚至尿了出来。
就连远在后军金纛之下的帖木儿本人，此刻也失态地猛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他那只健全的手死死抓住扶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他虽然从阿卜杜勒的描述中无数次想象过那场景。
但当这毁天灭地的威力真正呈现在他眼前时，那种视觉、听觉乃至大地震动的触感带来的全方位冲击，远远超出了语言的描述和想象的极限！
那瞬间抹杀数百精锐骑兵的绝对暴力，那仿佛能撕裂天空、震碎大地的威势，让他这位征服了无数国度的枭雄，也感到了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和寒意！
他的瞳孔不由自主地收缩，呼吸为之一窒，脑海中甚至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和失神！
这…这就是大明的底蕴？！这就是那恐怖火器的真正威力？！
然而，帖木儿终究是帖木儿！那失神仅仅持续了几个呼吸。
极致的震惊之后，是被挑衅和羞辱感点燃的滔天怒火，以及一种更加偏执、更加疯狂的征服欲！
“混账！”
帖木儿猛地回过神，脸上闪过一丝恼羞成怒的狰狞，咬牙切齿，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
“果然…果然厉害！但那又如何？！本汗倒要看看，你能有几次这样的手段！”
他猛地转头，对身边待命的传令官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声音因为激动和愤怒而微微颤抖：
“吹号！传令！冲锋！继续给本汗冲锋！不要停！谁敢后退一步，立斩不赦！”
“告诉儿郎们，那魔鬼的武器已经用了一次了！该轮到我们了！”
“冲上去！杀光他们！黄金、荣耀、女人，都在前面！”
凄厉而急促的号角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尖锐，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制命令！
同时，督战队的弯刀毫不留情地砍向那些还在发呆或试图后退的士兵！
血腥的弹压和重赏的诱惑，如同鞭子般抽打着那些被吓破胆的士兵。
前线那些幸存的、未被爆炸波及的帖木儿军官和悍卒，首先回过神来。
他们赤红着眼睛，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再次驱动战马，挥舞弯刀！
“为了大汗！为了黄金！冲啊！”
“他们没招了！杀啊！”
“大汗说了，这杀招绝不可能有很多！上啊！”
这一次，他们的冲锋更加疯狂，更加不计后果！
而且，不再是集中于一个方向，而是如同群狼扑食般，从四面八方不同的方向，同时向冠军营的核心阵地发起了决死的冲击！
显然，这是早就计划好的，用以分散和消耗那恐怖武器的战术！
大虎看着那虽然遭受重创、却更快恢复过来、并且以更加疯狂和多点突击方式涌来的敌军，又看了眼怀中仅剩不到一半的炸药。
摇了摇头，低头将盒子郑重收好。
当他再抬起头时，眼神中满是对敌人的愤怒和杀意。
“被小瞧了呢....”
他低声自语，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紧张，反而带着一丝…被挑起了兴趣的味道？
看着从四面八方如同潮水般涌来的、眼神疯狂而贪婪的敌军骑兵。
他知道这显然是早就做好了应对雷火弹的准备。
仅仅通过几次描述，便能精准推测出雷火弹的弊端，这次的对手，似乎和往常的不是一个等级啊。
不过这样才好，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看到什么是真正的天兵！
而天朝上国的威严，不容侵犯！
不想让冠军营损伤，不代表他是一个心软的人，慈不掌兵的道理他当然明白。
而每一个冠军营兄弟，都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就算杀到只剩他一人，也绝不会弱了冠军营，弱了大明的威风！
大虎缓缓地、缓缓地将那柄门板般的恐怖巨锤从身旁马儿背上解下，轻松地扛在了宽阔的肩甲上。
马儿松快的跺了跺脚，打了一个响鼻。
巨锤的尖刺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面甲之下，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度残忍而又兴奋的弧度，仿佛饥饿的猛虎看到了主动扑上来的猎物。
“呵…以为这样就能吃掉我们？”
“真正的战斗，才刚开始呢！可千万要让我尽兴啊！”
虽然听不懂那些疯狂冲来的帖木儿士兵口中怪异的嚎叫具体含义，但无非是“黄金”、“荣耀”、“杀敌”之类的狂热呓语。
大虎对此嗤之以鼻，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狂热都只是加速死亡的催化剂！
一旁的二虎感受到了兄长身上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战意和杀机，甚至不需要言语交流。
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汇，他便完全明白了大虎的心意——此战，没有退路，唯有向前！
碾碎一切阻挡之敌！
要么你死！
要么我亡！
“嗷——！”
二虎发出一声如同洪荒巨兽般的兴奋咆哮，猛地将那柄门板宽的恐怖巨斧从背后摘下，高高扬起！
斧刃上冰冷的寒光映照着他面甲下同样兴奋而嗜血的眼神！
那是对战斗最原始的渴望，对胜利最纯粹的执着！
大战，一触即发！
正前方，那数万被重赏激励、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帖木儿“勇夫”和轻骑兵，首先撞上了崩溃的金帐汗国军阵！
结果，毫无悬念！
本就士气低迷、阵型散乱的金帐士兵，面对这排山倒海般、眼神疯狂的冲锋，仅仅象征性地抵抗了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
或许有几个吓傻的士兵胡乱刺出了长矛，或许有几个军官试图呵斥——但下一刻，整个金帐军阵就如同被巨浪拍碎的沙堡，彻底土崩瓦解！
“跑啊！”
“长生天救命！”
金帐士兵们发出了绝望的哭喊，彻底放弃了抵抗，丢盔弃甲，像没头的苍蝇一样。
向着四面八方，尤其是向着后方冠军营的方向亡命奔逃！
他们只求离那些恐怖的帖木儿人远一点。
却不知自己正冲向另一群更可怕的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