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东海
东海踏浪
陆曦背着青青站在北湖书院外的水榭木廊上，晚风卷着湖水的清润气息拂过，吹得廊下挂着的灯笼穗子轻轻晃动，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头顶的星空格外澄澈，银河像一条淡银色的丝带横亘在夜幕上，颗颗星子亮得像是能滴出光来。
青青把下巴搁在陆曦肩头，手指着远处最亮的那颗星：“曦哥哥，那是启明星吗？我娘说启明星出来，天就快亮了。”陆曦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颗星果然格外耀眼，正悬在书院的飞檐上方，像是在为夜行的人引路。他轻声应道：“是呢，等它再高些，太阳就该出来了。”
两人正说着，远处传来白羽的呼喊声：“陆曦！青青！你们跑哪儿去了？”循声望去，只见白羽撑着一艘小船从拱桥下钻出来，船头还坐着陆明羽和甄红思，陆明羽正挥着船桨喊他们：“三弟，快下来！白大哥说咱们去东海看日出，还能玩水！”
青青一听“玩水”，立刻从陆曦背上跳下来，拉着他的手就往水边跑：“快呀曦哥哥！我还没见过大海呢！”陆曦笑着跟上，帮着把小船系好，几人陆续上船。白羽撑着船桨，小船在平静的湖面上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岸边的灯火渐渐远去，只剩下满天星光和耳边的水声。
“这北湖的水通着京杭大运河，再往下走就能到东海，”白羽一边划船一边说，“咱们乘小船到运河口，再换小白龙，半个时辰就能到海边。正好赶得上日出，海边的日出可比城里好看多了。”陆明羽搓着手，一脸期待：“那可不！我小时候在老家见过一次海，就是没敢下水，这次可得好好玩玩！”
到了运河口，小白龙早已等候在那里，见他们过来，立刻低下头蹭了蹭白羽的手。几人爬上龙背，小白龙展开翅膀，朝着东方飞去。夜色中的田野一片静谧，偶尔能看到一两处农家的灯火，像星星落在了地上。青青趴在龙颈上，看着下方飞速掠过的景色，兴奋得小声尖叫，甄红思也忍不住伸手去摸龙鳞，冰凉的触感让她轻轻笑出声。
约莫半个时辰后，小白龙渐渐降低高度，一股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带着大海独有的气息。陆曦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海平面泛着一层淡淡的鱼肚白，天空的颜色正从深黑慢慢变成浅蓝，再染上一层淡淡的橘红。“到了！”白羽笑着跳下来，伸手将青青抱下龙背。
脚下的沙子细软温热，踩上去格外舒服。青青立刻脱掉鞋子，光着脚丫在沙滩上跑起来，沙子从指缝间漏下去，痒痒的却很惬意。陆明羽也跟着脱了鞋，追着海浪跑，海浪涌上来时打湿了他的裤脚，他却毫不在意，还笑着掬起一捧海水往甄红思身上洒：“红思，你也来呀！这水不凉！”
甄红思笑着躲开，却也忍不住走进浅水区，海水漫过脚踝，带着一丝凉意，却让人精神一振。白羽找了块干净的礁石坐下，看着他们打闹，从袖中摸出酒壶，慢悠悠地喝着酒。陆曦则陪着青青堆沙堡，青青要堆一座“公主城堡”，陆曦就帮她捡来贝壳当装饰，两人合作着，一座小小的沙堡渐渐成型，顶上还插着一根晒干的海草当旗帜。
正玩得热闹，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盔甲碰撞的轻响。白羽抬头望去，笑着对众人道：“说曹操曹操到，咱们等的人来了。”陆曦等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队骑士正朝着这边赶来，为首的是一位身着银甲的女子，身姿挺拔如松，脸上带着一副银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眼眸和线条优美的下颌，腰间佩着一把长剑，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她身后跟着几名护卫，还有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裙，头发是纯粹的火红色，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正好奇地四处张望。
“那就是苏清寒，京城十绝美女之一，也是镇东将军，”白羽低声对陆曦解释，“我之前传信让她把火灵族的小丫头带来，正好让你们见见。”说话间，骑士已到近前，苏清寒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干脆，对着白羽微微躬身：“王爷。”声音清冷，像玉石相击，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那个火红色头发的小女孩从护卫身后探出头，看到青青堆的沙堡，眼睛一亮，挣脱护卫的手就跑了过来：“哇！这个城堡好漂亮！我能一起玩吗？”青青笑着点头：“当然可以！我叫青青，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火儿！”小女孩脆生生地回答，伸手去摸沙堡上的贝壳，指尖带着一丝淡淡的暖意，却不烫手。
苏清寒站在一旁，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陆曦身上，淡淡开口：“这位便是陆公子吧？王爷常提起你。”陆曦连忙躬身行礼：“见过苏将军。”苏清寒微微颔首，没再多说，只是目光始终落在火儿身上，显然是在照看她。
此时，海平面上的太阳终于露出了一角，金色的光芒瞬间洒满海面，将海水染成了一片金红，远处的船只变成了一个个黑色的剪影，景色壮丽非凡。众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望着日出的方向，一时竟忘了说话。青青拉着火儿的手，两人并肩站在沙滩上，小小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温馨。
“这日出怎么样？没让你们失望吧？”白羽笑着打破沉默，“玩够了水，咱们一会儿去猎场，正好让你们露两手箭法。”陆明羽立刻来了精神：“好啊！我早就想试试了！上次在武考时没发挥好，这次一定要赢过三弟！”陆曦笑着点头：“那咱们就比试比试。”
火儿听到“猎场”，好奇地问：“猎场是什么地方？有小兔子吗？”苏清寒走到她身边，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猎场里有很多小动物，咱们可以去看看，但不能随便伤害它们，知道吗？”火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睛却还是亮晶晶的，显然对猎场充满了期待。
众人收拾好东西，再次乘上小白龙，朝着猎场的方向飞去。晨光中的东海渐渐远去，沙滩上的脚印被海浪轻轻抚平，仿佛从未有人来过，却在每个人的心中留下了一段温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