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杀人者人恒杀之
白芷吃的心满意足，还顺带看了几眼杂耍，叹息道：“如果没有这些糟心的案子，所有百姓每天都能如过年一般无忧无虑多好，我们也可以过几天逍遥自在的日子。”
云苓看着街道旁林立的商铺，此刻也没几家开门的，过年了，大家都放下了平日的忙碌，过几天轻松的日子，唯有他们还在为了案子奔波，也难怪白芷会发出这般感叹，于是他故意说道：“怎么，后悔进六扇门了？”
“怎么会？”白芷急忙反驳，“虽然逍遥自在的日子过不成，但在六扇门，我却可以凭自己的本事为更多的人伸冤，这也是我所愿，再说了，我还要为天下仵作正名，帮陛下制定验尸典籍，我的事多着呢。”
云苓笑了，又习惯性的伸手想要去揉白芷的头发，这次白芷先一步跳开，警惕的道：“一会儿还要去见人，你可别把我头发弄乱了。”
云苓放下手，宠溺的说道：“好好好，不弄乱。”
一路玩笑打闹着，两人来到了秦烈的府门前，顾骁腾已经带人到了，云苓和白芷瞬间恢复正经，走到顾骁腾身边，顾骁腾和青龙队的人立刻行礼拜见。
云苓说道：“免礼，等会儿守住秦府的前门和后门，不要让任何人跑出去，秦烈收受贿赂，涉嫌杀人，我们要把他抓捕归案，另外，杀赵衡的凶手有可能也在秦府，必须确保秦府的人一个都不能跑掉。”
顾骁腾立刻去安排了。
天色已晚，云苓和白芷已经奔波了一天了，看到白芷脸上有疲惫之色，云苓有些心疼，说道：“你在外面等我吧，抓人这事，就不用白大仵作出手了，交给我们就好。”
白芷想想，抓捕的事自己的确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在街角台阶上一坐，说道：“好，我就在这里等你，你们都要小心一些。”
云苓点头，还是没忍住，在白芷的头上揉了一把，在白芷暴怒前低笑着快步离开，进门前吩咐守门的捕快要注意保护白芷的安全。
白芷愤愤的将头发又整理了一遍，想不明白堂堂六扇门总捕头，什么时候染上了这么一项恶习，怎么这么爱揉自己的头发，看来以后不能梳发髻了，得把头发散下来，也好收拾，只是散着头发，验尸的时候又太过碍事，真是麻烦。
不知过了多久，白芷靠在台阶旁的廊柱上都昏昏欲睡了，突然有捕快飞快的从秦府跑了出来，径直来到她的面前，说道：“白仵作，头儿让我来叫你进去，秦岳死了。”
“什么？”白芷的困意一瞬间烟消云散，她急忙站起来，随着捕快一起进了秦府，朝着后院而去。
穿过花厅长廊，又走了一段青石板的小路，小路两旁的凉亭绿植有很多，只不过此刻都覆着银白，想来等到了春天，景致应该不错，白芷跟着捕快一直走到院落的最后面马厩处，就看到秦烈被顾骁腾和另一名捕快押着，正在对着马厩绝望的哀嚎，马厩的马此刻都已经被牵出去了，有捕快举着火把，将马厩照的通亮，地上躺着的人正是秦岳，他的身下血流成河，旁边扔着一把长枪。
云苓此时正蹲在尸体旁查看，见白芷来了，他站起身，让白芷进来查看，白芷蒙上脸，疾步走到秦岳尸体的旁边蹲下，仔细查看起来。
“死亡时间是一个时辰之前，也就是酉时末，死亡原因是被一枪刺中左肩动脉，流血不止，最终失血而亡。”
云苓蹙眉，说道：“被刺中左肩并不会立刻死亡，秦岳完全有时间去呼救，可他为何一直躺在这里，直到血尽而亡呢？”
白芷查看了秦岳的手指，说道：“没有中毒迹象。”
她又撬开秦岳的嘴巴，拿银针探入咽喉，银针拔出之时并未变色，证明的确无毒，不过白芷将银针放到鼻端闻了闻，立刻就找出了问题所在，“麻沸散。”
被押在外面的秦烈在听到麻沸散的时候哀嚎声突然停了一下，云苓看向他，见他神色有异，于是问道：“秦副统领可有什么想说的？”
秦烈哆嗦着唇说道：“麻沸散，是军中常用来止痛的，我家里也常备着，昨天岳儿被沈岩所伤，身上疼痛，我曾叮嘱他可以用点麻沸散止痛。”
被沈岩所伤？白芷脑中灵光一闪，看向秦岳的尸身，她记得，昨晚沈岩和秦岳交手之时，正是枪点秦岳左肩致使他落败的，如今秦岳也是左肩动脉被刺致死，和柳沧以及赵衡之死一模一样，凶手这是铁了心要嫁祸沈岩了，只是凶手却不知道，沈岩早已在六扇门的严密监视之下，根本就没有作案的时间。
白芷拿起尸体旁的长枪，这杆枪和沈岩的流云枪很是相似，若非白芷曾近距离看过沈岩的长枪，恐怕就会弄混淆，眼前这杆枪明显是模仿沈岩的流云枪所制，但流云枪是小叶檀木所制，眼前这杆却是普通的松香木所制，上面的云纹雕刻也很是粗糙，枪尖倒也是三棱状的。
白芷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在赵衡脑海中所看到过的持枪凶手，当时凶手手中拿的长枪，和眼前这杆倒是看起来一样，白芷拿手在秦岳脸上比划了一下，遮住他的口鼻部位，虽然此刻秦岳眼睛闭着，但也和杀赵衡的蒙面人有七八分相似。
云苓自然也已经看过这杆仿制的流云枪了，此刻看白芷的动作，他已经猜到她的用意，于是问秦烈，“秦副统领，你说令郎昨日受伤，身上疼痛，那你为何还让他早上出门去替你赴约？你是如何为人父的？”
“我没有，我原本是打算自己去的…”秦烈心神不宁下，下意识说出实话，话一出口才意识到不对，急忙住口，但已经晚了，云苓冷冷的瞪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秦烈丧子万分悲痛，只觉得生无可恋，眼下的情形，大势已去，他已经摘不干净了，同时他又希望云苓帮他破案，知道究竟是谁杀了自己的爱子，索性心一横，说道：“你若帮我找出杀害犬子的凶手，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