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咩咩
这个时候，山洞外边有御槎而来的两个五纬宗弟子，他们落地后，一个说：“看那边的山洞，说不定里面长有神阶的地宝灵草。”
另个则阻止道：“别去！这个山洞我知道，里面全是空间裂缝，万一被吸进虚空，不死也残。”
李夜航不想附近有修者干扰她心神，于是运转五脏元神出窍，瞬间疾行到对方的头顶，元神之力和神识力还有个区别，就是元神之力能出声。
李夜航郑重警告：“我是新任的李长老，占此处百里范围一年，你们速速远离！”
待二人离去，李夜航目视空间裂缝，犹豫思量。她不是惧怕再探怪兽时遇到措手不及的致命凶险，而是犹豫，要不要试着用元神代替神识探查怪兽。
另个犹豫的点是，元神出窍是很危险的事，损失元神可不像损失神识一样，如果元神遭遇重创，她的修为极有可能掉落一个大境界！
可是此处空间裂缝已然不稳定了，机缘可能只剩一次，李夜航双目中的犹豫，很快变为果决，她嘱咐灵宝麒麟：“守好山洞。”
嘱咐完，李夜航运转飞灵诀，五脏元神顺脉络上行，聚于玉京上田，出！
这次出窍的元神，被李夜航化为一个指节长的小人，小人的相貌，和她未易容的本体模样一样，小人的脚端往下，则凝成越来越细的元神丝线，元神丝线不和她的躯壳脱离，只有这样，元神出窍的时限，才不受十息时间的限制。
指节大的元神小人进入空间裂缝，先准确行至双空间的中间地带，李夜航沉稳一息后，才谨慎前行，操控着小人通过一次次空间折叠的据点。
空间法则的玄妙，在于李夜航这端，元神小人延伸的距离并不长，可是辗转的虚空距离，已破开了道域结界，疾行而入宇宙星河，进入了另个道域。
元神小人在这个空间裂缝里，总共辗转了三个破域的空间据点，又从一百三十七个破界距离的空间据点跳行，而后颤颤巍巍到达怪兽存在的空间。
李夜航看到圆球怪兽的霎那，怪兽也发现了她！
怪兽显然早等着她再次闯来，它的软掌当即覆下，软掌中的每道细纹路，在元神小人的视野里，都犹如压顶夺命的砺沟！
元神小人当即发出软绵绵的声音：“咩咩”
上回怪兽试探李夜航的语言有三种，“咩咩”声是第一种。
李夜航以自己的想法揣测圆球怪兽，若是她用各种叫声试探对方的语言，那么选择的第一种叫声，一定是潜意识里最喜欢的语言，是没把对方当成凶兽来沟通的语言。
她揣测对了！
要抓元神小人的软掌，覆盖而下的力道骤然没了凶意，怪兽改用一根圆手指，轻轻推着元神小人离远它的五官，让元神小人能看清它的神情。
怪兽的手指停住时，用疑惑语气说：“咩咩？”
李夜航赶紧用欢悦的语气回复：“咩咩，嘻，咩咩。”
怪兽也欢悦了，不停叫唤“咩咩”，叫唤的同时，它的圆手指托起元神小人，让小人继续离远，然后托举着小人绕它躯体旋转。
这一旋转，李夜航看清了周围境况，顿时震惊无比！
只见怪兽后方的三个方位，均有一眼望不到头的同样怪兽，李夜航不是震惊她遇到了怪兽群，她震惊的是，所有的圆球怪兽，分明都是眼前的这个怪兽，而且它们都在逗弄一个和她长相一模一样的元神小人！
区别就是，有的元神小人已经和怪兽更愉快的玩耍在一起，有的则呈现出元神小人才触及怪兽，发出“咩咩”试探时的情景。
前者的情景，分明是未来还没发生的事，后者的情景，则是已经过去了的事。
李夜航不由冒出个念头，难道圆球怪兽，掌握了比空间法则更玄妙、参悟难度难上百倍的时间法则？！
所以她现在看到的眼花缭乱之景，是怪兽正通过时间法则，想对元神小人有更多的了解，然而怪兽对时间法则的操控又不高深，才出现了既有未来、又有过去的混乱展现？
不行，她不能再停留了，李夜航有种自己被分割的莫名感觉，这种分割不仅是在分割她的元神，还欲顺着元神去分割她的本体！
李夜航当机立断割断小人，用小人牵扯住怪兽的心神，小人脚底以下的元神之力，则在一个个空间据点迅疾倒退，倒退间边搅乱空间据点，以电光之速退出了这个空间裂缝。
别看只损失这么一点元神，李夜航修炼了一个月才补回。
补回后，她在想，此时那个元神小人在另个道域，是否早已溃散了？如果怪兽有玄术神通，能保留住元神小人，那会是什么样子呢？
将来她有没有可能，遇到自己的这部分元神？
修真大道，当真玄妙啊。
剑灵已给李夜航指点过所有打破道域的空间裂缝，李夜航排除杂绪，选择外围的第二个裂缝，探入神识。
此裂缝里的空间据点十分迂回，丝线神识只在布满星辰力的空间据点中探查，如蛇前行，当穿破道域结界时，丝线神识闯进了极致黑暗。
这里是哪？
黑得压抑！
黑得阴森！
黑得漫无边际！
李夜航再控制着丝线神识，退回到本体，一进一退的过程，她在冥想里一遍遍重复，一遍遍体会。
裂缝里，无论破界域的空间折叠，还是破道域的空间折叠，都是虚空中能量相撞时天然形成的，撞出的空间扭曲，纷纷杂杂，斑驳陆离。
光怪陆离的星辰能量后，隐藏着各个另端空间的情景，李夜航要想对空间法则有更多的领悟，只冥想肯定不行，还得一遍遍穿梭过去、返回。
她将刚才领悟到的心得运用于又一次穿梭，这次丝线神识经历的空间折叠据点，不再那么扭曲迂回了。
丝线神识再一次到达极致黑暗的虚空。
这里为什么没有星辰碎石？
难道不是宇宙虚空么？
李夜航念头刚涌出，就见黑暗里有什么庞然大物落下来了，庞然大物也是黑的，落下之力太过巨大，一个子斩断了李夜航的丝线神识！
李夜航在急速逃离空间裂缝时，听到那个落下的巨物，发出轻微潮湿的“么”声。
这种动静太奇怪了，就像眼里进了沙子，使劲揉眼皮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