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暗流涌动

与此同时。′2*c′y/x~s\w/.?o`r*g_

三皇子,赵王府。

同样灯火通明的书房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三皇子楚渊,正一脸惬意地品着新进贡的雨前龙井,茶香袅袅,映着他嘴角那抹挥之不去的笑意。

他的面前,也跪着一个前来汇报的探子。

“哦?”

当听到陈冲被废,陈敬大闹东宫的消息时,楚渊的指尖在温润的茶杯上轻轻一敲,发出一声脆响。

“这么说,我那位一向眼高于顶的太子哥哥,这次是结结实实地栽了个大跟头?”

“回殿下,正是。”探子低着头,声音里也透着一丝兴奋,“据说,陈侍郎在东宫直接跟太子殿下拍了桌子,两人不欢而散。”

“哈哈哈!”

楚渊再也忍不住,发出了畅快至极的大笑。

“好!好啊!真是天助我也!”

他放下茶杯,站起身,在书房里踱了几步,每一步都透着掌控全局的兴奋。

陈敬,可是太子的左膀右臂,如今与他的主子离了心,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那个凶手,查到是谁了吗?”楚渊笑声一收,问道。

“暂时还没有。”探子摇头,“不过,据我们安插在东宫的眼线回报,太子似乎已经将矛头指向了林家的余孽,林风。”

“林风?”

楚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还没死?”

“不仅没死,而且似乎得了什么奇遇,变得非常棘手。”

“有意思。”

楚渊摸了摸下巴,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2-八\看·书`惘! -耕.薪?最,筷·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沉吟片刻,对探子吩咐道:

“传令下去,让我们的人也帮着找一找这个林风。”

“不过,找到之后,不要惊动,更不要伤害。”

“孤对他,很感兴趣。”

“另外,”楚渊的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弧度,“派人去接触一下陈敬。”

“告诉他,孤知道海外仙山有一位神医,擅长‘续骨生肌’之术,或许……能让他儿子恢复如初。”

探子闻言,身体微微一震。

他当然知道,三皇子口中的“续骨生肌”意味着什么,更知道想请动那位“神医”,需要付出怎样天文数字般的代价。

而整个南楚王朝,能轻易拿出这笔钱的,除了国库,便只有富可敌国的陈敬了。

三皇子这手,是在太子的心头肉上,精准地挖下了一块!而且是用最无法拒绝的方式!

“殿下英明!”探子由衷地拜服道。

“去吧,”楚渊挥了挥手,“孤等着你的好消息。”

“是!”

探子领命而去。

书房内,只剩下楚渊一人。

他重新端起茶杯,看着那在水中缓缓舒展的茶叶,脸上露出了一个渔翁得利般的笑容。

“太子哥哥,这盘棋,你可要小心了。”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

京城的暗流,因为林风这颗小小的石子,被彻底搅动了起来。

一场围绕着皇权、仇恨与阴谋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s~o,u¢s,o.u_x*s\w*.?c?o.m!

清晨的阳光,穿透薄雾,洒在京城错落的屋檐上。

然而,这温暖的阳光,却驱散不了笼罩在权贵们心头的那层彻骨寒意。

户部尚书陈敬独子被废的消息,如同一场瘟疫,一夜之间传遍了京城所有府邸,其手段之残忍,气焰之嚣张,让所有人都感到脖颈发凉。

一时间,各大府邸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护卫加了三倍,巡逻变成了日夜不休。

许多平日里喜欢在外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也都被自家的老子下了禁足令,老老实实地待在府里,不敢出门。

整个京城,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紧张氛围之中。

……

城南,一处不起眼的民宅内。

林风盘膝而坐,正在调息。

他已经换下夜行衣,穿上了一件最普通的粗布麻衣,头上的“隐戒”将他所有气息都收敛得一干二净。

此刻的他,看上去就像一个最平凡的邻家少年,谁也无法将他与那个在神仙居制造了血腥惨案的恐怖魔头联系在一起。

在他对面,夜君离依旧一身黑衣,静静地擦拭着他那柄名为“万怨”的魔剑。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剑刃与丝绸摩擦时发出的轻微沙沙声。

许久。

林风缓缓睁开了眼睛,吐出一口悠长的浊气。

一夜的调息,已将他动手杀人后的血气与浮躁,尽数沉淀为一种如刀锋般的冷静与锐利。

“感觉如何?”夜君离头也不抬

地问道。

“很好。”

林风的声音很平静,但眼底却闪烁着一抹名为“掌控”的兴奋。

昨夜,他没有再去看陈府的后续,但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此刻的户部尚书府和东宫会是怎样一番鸡飞狗跳的景象。

这种将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看着他们自相残杀的感觉,远比一剑杀了他们,要来得更爽快,更令人沉醉。

“名单上的第二个人。”

林风从怀中掏出那张写满了名字的纸条,手指缓缓划过第一个名字,落在了第二个名字上。

“吏部侍郎,王维。”

“此人是三皇子楚渊的头号智囊,为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三皇子很多见不得光的阴谋,都出自他之手。”

“而且,他还是当年构陷我林家的主谋之一,我父亲的‘谋逆’罪证,便是由他一手罗织。”

说到这里,林风的眼中闪过一丝彻骨的寒意。

“跟陈敬不同,”他很快就收敛了情绪,继续冷静地分析道,“王维不好色,不贪财,唯一的爱好,就是下棋。”

“他以‘棋痴’闻名于京城,每天处理完公务之后,都会去城西的‘忘忧棋馆’,与人对弈一局,雷打不动。”

“此人极其谨慎,身边常年跟着两名由三皇子亲自派给他的筑基后期贴身护卫。”

“昨夜陈冲出事,我猜他身边的守卫力量,至少会再翻一倍。”

夜君离擦拭魔剑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林风。

“所以,你的计划是?”

“很简单。”

林风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既然他喜欢下棋,那我们就陪他下一盘最大的。”

“我们要杀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心。”

“我要让他最引以为傲的‘智’与‘谋’,在他自己最熟悉的棋盘上,被碾压得粉碎!”

“我要让这个自以为能将天下人当成棋子的所谓智囊,也尝一尝自己变成别人棋子的滋味!”

夜君离看着林风那双闪烁着疯狂与智慧光芒的眼睛,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魔剑缓缓归入鞘中,然后站起了身。

他的行动,已是最好的回答。

……

黄昏。

城西,忘忧棋馆。

这里是京城所有围棋爱好者的圣地,古朴雅致,环境清幽。

来此下棋的,大多是一些附庸风雅的文人墨客和告老还乡的清闲官员。

然而,今日的忘忧棋馆,气氛却不同寻常。

棋馆被人包场了,里里外外多了十几名气息彪悍、眼神锐利的精锐护卫,将整个棋馆围得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棋馆二楼,最雅致的一间名为“天元”的包厢内。

吏部侍郎王维正襟危坐,双指夹着一枚黑色的棋子,久久没有落下。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者,乃是当今大夏王朝的棋圣吴清源,也是王维花重金请来的陪练。

“王大人,该您了。”吴清源抚了抚长须,微笑着提醒道。

王维却仿佛没有听见。

他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棋盘,心神却早已不在此处。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神不宁,似乎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在暗处冷冷地注视着他,注视着这棋盘上的每一个子。

他猛地抬起头,环顾四周,除了对面的棋圣,以及门外若隐若现的护卫身影,并无异常。

可那股被窥伺、被算计的寒意,却如同跗骨之蛆,让他坐立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