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原恩天宕
原恩天宕看着周围，看着周围的人，发现周围的族人早已整装待发。
他呆了呆，“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原恩夜辉这才明白，父亲让自己走，是担心自己步了母亲的后尘，更担心族人对自己不利啊！泪水再次涌出，又一次冲了上去，紧紧的抱住了父亲。
“爸爸，我不走！我们已经找到解决办法了！”
周围，黑压压的泰坦巨猿族人已经无声地围拢过来。年长者认出了那颓丧的男人就是当年的原恩天宕，也有人将目光投向那抹显眼的红发，窃窃私语在空气中蔓延，却无人敢吭声。
就在这时，人群如同被无形的手分开，自然让出一条通道。
一道身影从中缓缓走出。
来人正是原恩天殇。
他走到兄长的面前，看着对方那连眉毛、头发都已脱落，眼神依旧空洞的模样，胸腔里那股积压多年的、冰冷坚硬的东西，仿佛骤然碎裂、融化了。
他深吸了一口带着凉意的空气，喉咙有些发紧，那声呼唤艰难地挤了出来：
“大哥。”
原恩天宕浑身剧烈一震，空洞的双眼第一次有了清晰的焦距，死死盯住弟弟的脸。
“你……”
原恩天殇猛地转过身，面对众多族人，沉声道：“夜辉是老爷子请回来的，现在就是为了解决武魂问题。前阵子的来人应该都见过，你们想复仇的，就拿着你们的武器，向着你们真正的仇人挥刀！”
“二弟……”原恩天宕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喷薄而出，“大哥对不起你。”
原恩天殇转过身，看着兄长那被痛苦彻底摧垮的模样，自己眼中也闪过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没有避开那泪水，只是摇了摇头，声音低沉了下去，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苍凉。
“造化弄人，”他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这何尝……是你的错？！”
原恩震天站在人群前方，沉默如山。他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刚从多年的自我放逐中找回一丝人色，一个则刚刚卸下肩上沉重的情感枷锁。
那段悲惨的记忆带来的阴影，终于渐渐散去。
原恩天宕那声饱含痛苦与愧疚的“对不起”，和原恩天殇那句沉重如叹息的“造化弄人”，仿佛两把重锤，猛地砸碎了那面看不见的墙壁。
原恩天殇向前迈了一步，不再是族长的姿态，只是一个弟弟。他伸出手，抓住了兄长颤抖的手臂。
原恩天宕像是被这个简单的动作抽走了所有力气，他向前倾倒，几乎是跌入了弟弟的怀中。
原恩天殇没有后退，他稳稳地接住了他，双臂收紧。
原恩震天看着这一幕，那总是绷紧的、如同花岗岩雕刻般的面容，似乎在这一瞬间出现一丝微不可察地松动。他没有出声，迈开了脚步向前。
他的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走到两个相拥的儿子面前。然后，他抬起那双宽阔结实的手臂，将两个儿子的肩膀，一同牢牢地揽住。
没有言语。
父子三人的身影在众多族人的注视下紧紧相拥，所有的怨怼、误解与漫长的煎熬，都在这一刻无声的拥抱中，化作沉重的喘息与微微颤抖的肩膀。
原恩夜辉静静地站在一旁。
她看着那三个拥抱在一起的身影，那是她的父亲、二叔和爷爷。
当年那挥之不去的伤痕，终于在这一刻淡化，但永远也不会有愈合的那一天。
她看着，然后，默默地，向后退了一小步。
将自己重新隐入旁观者的阴影里，将这完整的时刻，留给了他们。
远处，父子三人相拥的身影仍定格在暮色里。
陆压收回目光，指尖随意地掸了掸袖口。“走了，我也谈谈别的事情吧。”他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像在点评一出与己无关的剧目。
古月娜微微颔首，银眸转向原恩夜辉。
“解决一下根源的问题。”她的声音清冷，点破了此刻温情下的隐忧。
叶星澜抱臂而立，说话直接，“原恩，你什么时候有把握到封号斗罗？”
“不知道，最多一个月，我绝对就可以突破瓶颈。”原恩夜辉诚实回答道。
乐正宇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但我爷爷那边……”他刚开口，话语就被直接打断。
“你爷爷那边，应该也准备就绪了，只是单纯不告诉你而已。”陆压淡然一笑，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就在这时，一阵稳定而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乐正恩从另一条石径走来，军服笔挺，与这古朴族地的氛围格格不入。他并未看向远处那感人的重逢场景，目光直接落在陆压和古月娜身上，微微颔首。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也通过联邦的审批，九级定装魂导炮也成功运来。”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虽然通知联邦顶多是给他们说一声，但军队调度什么的，联邦真的半点插不上手。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在场的几个年轻人，最后回到陆压脸上。
“部署得差不多了。”
陆压没有立刻回应。
他的目光越过乐正恩的肩头，投向远处山谷的隘口。
那里，在夕阳勾勒出的山脊线上，几个几乎与岩石同色的金属支架已经悄然架设完毕，幽深的炮口遥指着这片族地深处一片凄凉的地带，那是曾经恶魔入侵时留下的。
山风吹过，带着晚霞的余温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顶级魂导器蓄能时特有的金属腥气。
他收回目光，终于看向乐正恩。
点了点头后，他终于开口说道：“应该可以了！这几天打起精神来，以防意外。”
“明白！”
乐正恩自然知晓这是什么意思，原恩夜辉的实力会随着时间所滋长，不是他们可以阻止的。
陆压的视线再次扫过那隐约可见的炮组轮廓，最后说道，“既然都到位了，稍微检查一下武器还有没有问题。”
乐正恩含笑道：“这你多虑了，这种低级的意外，绝对不会发生在我的军队之中。”
“好！”
黄昏的光线在这一刻变得粘稠，仿佛也感受到了那即将爆发的风暴。